书城投资理财股票作手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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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面对华尔街的一片指责(1)

在投机的风险中,我甚至可能要说意外的发生会比无法预料得多。有些机会连最审慎的人也去冒险是有道理的,要是他不想成为仅仅是商业软体动物,他就必须冒这样的风险。普通的商业风险不会比一个人当他从家里出来走到大街上或者开始一次火车旅行的风险来得更大。当我赔钱是因为某些没人能够预见的情况发展而造成的时,我对此不会特别记恨,就像我不会记恨对定时的风暴所带来的不便一样。生命本身从出生到死亡就是一次赌博,因为没有超人的预见力,不管我遇上什么我都会平静的接受。但在我作为一个投机客的职业生涯中,有好几次我不仅判断正确,而且做事光明磊落,但还是被不光明正大的对手用卑鄙不公正的手段骗走了我的钱。

面对骗子、胆小鬼和利益集团的不端行为,反应敏捷或具有远见的交易商可以保护他自己。除了在一两家投机商号以外,我从未有过不诚实的行为,因为即使在那儿,诚实也是最好的为人之道,要赚大钱靠的是公平合法而不是食言赖账。我从不认为那种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刻意提防,否则就被欺骗的交易是好的游戏方式。但面对发出哀号的赖账者,体面正派的人是无能为力的。公平交易就是公平交易。我可以给你讲出许多事例来,在这些事例中,我一直是自己信念的受害者,即我相信承诺的话语或君子协定的神圣性。我不会再这么做了,因为这样做毫无结果。

小说家、牧师和妇女喜欢将证券交易所的交易池比喻为非法牟利者的战场,而把华尔街的日常交易比喻为一场战斗。这非常富有戏剧性,但纯粹是误解。我从不认为我的交易是斗争和竞赛,我也从未与任何个人或投机集团进行战斗。我只不过在看法上不同,也就是对基本形势的解读不同。剧作家所谓的商战并不是人与人之间进行的战斗,它们只不过是对商业视野的测试。我想追求的是事实,也仅仅是事实,并相应地支配我的行动。这就是伯纳德·巴鲁克成功赢得财富的诀窍。有时候我不能足够清楚或及时地看出事实情况,所有的事实情况,这样我就不能做出合理的判断与操作。这种情况无论什么时候发生,我都会亏钱。我做错了。而做错了总要付出金钱的代价。

没有一个理智的人会反对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犯错没有优先债权人,也没有例外或豁免。但我反对在我做对的时候还亏钱。我的意思不是指因为在某些特定的交易上规则突然发生了变化,从而使我在那些交易上亏了钱。我头脑中一直记着某些投机风险,时不时会提醒我自己,除非已经存进你的银行账户,否则没有什么利润可视为安全的。

世界大战在欧洲爆发以后,商品的价格就开始上涨,这是可以预料到的。预见到这种上涨与预见到战时通货膨胀一样容易。当然,总体的上涨趋势随着战争本身的延长而得到继续。就像你可能记得的,在1915年我忙着“重新回来”的事。股市涨势正酣,利用这个行情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最安全、最容易和最快的大手笔交易是在股市上,而且我是幸运的,这你知道。

截止到1917年7月,我不仅可以还清我所有的债务,而且还净赚了不少。

这意味着我现在有时间、有钱并且有意考虑既做商品又做股票。多年来,我已经养成了研究各种市场的习惯。商品的价格相比于战前的水平上涨的幅度范围在100%~400%。只有一个是例外,那就是咖啡。当然这里有个原因。战争的爆发意味着欧洲市场的关闭,大量货物被运往这个地区,这是个大市场。这就适时地引起了这儿的咖啡原料过剩,相应地使价格保持在低位。当我第一次开始考虑在咖啡上投机的可能性时,实际上它的售价低于战前的价格水平。要是这样的反常其原因是明显的,那么同样明显的是,由于德国和奥地利潜艇频繁且越来越有效的行动,就一定意味着他们大批减少了商业运输船只。这最后必然会导致咖啡进口的减少。随着供给的减少而消费不变,过剩的库存必定会被消化,当这样的情况发生时,咖啡的价格必定会像其他商品的价格一样,也就是涨上去。

这不需要私家侦探福尔摩斯来估量形势。为什么大家都不买咖啡,我说不清楚。当我决定买进咖啡的时候,我不认为是在投机。这是一项比投资还确定的事情。我知道兑现需要时间,但我也知道这肯定会带来很好的利润。这就成了一项保守的投资操作,是一种银行家的行为而不是投机客的冒险交易。

我是在1917年冬天开始我的买进操作的。我买进了大量咖啡,然而市场毫无反应。咖啡交易还是不活跃,至于价格,也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上涨。事情的唯一结果就是我白白持仓了9个月,什么也没有。那时我的合约到期了,于是我把所有的期权都卖了。在那次交易上,我惨遭巨额损失,但我还是确信我的看法是正确的。很清楚,我在时间上做得不对,但我相信咖啡一定会像其他所有商品一样上涨,所以在我把全部仓位卖出后不久,我再次开始买进。这次我买进的数量是上一次让我失望的持仓了9个月,并使我遭受巨大损失数量的3倍。当然我买的是期限最长的递延期权。

那时我还没有铸成什么大错。我刚刚买进3倍仓位,市场就开始上涨。所有人似乎突然意识到这是咖啡市场一定要发生的事。看起来似乎我的投资会给我带来巨额的利润回报。

我持有的合约的卖方是些烘培商,绝大多数是德文名字或者有相应的关系,他们在巴西买了咖啡,满怀信心地希望将咖啡运到这个国家来。但没有船只来运输,很快他们发现他们处在不利的境地,咖啡运过来遥遥无期,于是大幅做空,在这儿将咖啡全部倒给我。请记着在我第一次开始看多咖啡的时候,咖啡的价格实际上是在战前的水平,也不要忘了在我买下以后,我持有了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接着遭受了巨额损失。对做错的惩罚就是要赔钱,对做对的奖赏就是要赚钱。很明显我操作正确,同时持有重仓,我有理由希望赚到一大笔钱。不用涨很多,就可以让我赚到满意的利润,因为我的持有量达到好几十万包。我不想用具体的数字来谈论我的操作,因为有时那些数字听起来相当可怕,人们可能会认为我是在吹牛。事实上,我是根据自己的财力来进行交易的,而且总会留出充分的安全余地。在这种情况下我的交易非常保守。我如此敞开地购买期权的理由,是因为我看不出我会将我的钱赔掉。形势对我有利。我已经等了一年,如今我将得到补偿,不仅因为我的等待而且因为我做的正确。我可以看到利润正在快速向我走来。做这些事不需要什么聪明和灵巧,只是因为我不盲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