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或由谁第一次将词语“操纵”与适用于股票交易时将股票大批卖出，而实际上不过是平常的推销过程联系了起来。将市场垄断起来，以便为了收集筹码的目的而便宜地买进某只股票减轻困难的市场行为也是操纵。但这两者是不同的。这可能不会必然地导向违法行为的发生，然而将难以避免地导致做出在某些人看来是非法的事情来。在一波牛市行情中，你如何在一只股票上买了很大一部分股票，而没有因为你的买入将股价炒上去？那会成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如何得到解决，情况的判定需要依赖众多情况，以致你不能给出一个通用的解决方案，除非你说：可能是依靠非常熟练的操纵。这需要视情况而定，你不能给出比那更接近的答案了。
我在我交易的各个时期都有着深深的兴趣，当然，我从别人的经验也从自身经历中得到学习。然而，要从某天下午市场收盘以后，在经纪公司的交易厅里别人所说的奇闻漫谈中，学会在当今如何对股票进行操纵是非常困难的。绝大多数以往的把戏、手段和权宜之计已经变得过时并且没用了，或是非法的和行不通的。证券交易规则和形势已经变了，甚至准确无误的详细描述了关于丹尼尔·德鲁、雅各布·利特尔或者杰伊·古尔德在50或75年前所做的事迹的故事也简直不值得一听。相比于西点军校的学生需要学习自古以来一直实践的射箭技术，以提高弹道学的实际知识，今天的操纵者没有必要更多地考虑他们该何进行操纵。
另一方面，研究人的因素也是有益的，从容自在，有了这样的品性，人们相信他们乐于相信的事情。而且他们如何允许他们自己，实际上是驱策他们自己，让他们被他们的贪欲或代价高昂的一般人的疏忽所影响。恐惧和希望还像原来一样依旧发挥作用。因此对投机客心理学的研究与过去一样仍然是有意义的。武器变了，但策略依然是策略，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就如同在战场上一样。我认为对整个事情最清晰的总结是由托马斯·伍德洛克表述的，他宣称道：“成功的股票投机的信条建基于这样的假设基础之上，就是人们会继续在将来犯他们过去曾犯过的错误。”
在股市繁荣期，也就是公众在市场里数量最多的时期，处事精细没有任何必要，所以在这样的时期，浪费时间来讨论是操纵还是投机没有任何意义。这个问题看起来就像试图从同时落下，并滴在沿街相同的屋顶上的雨滴中发现区别一样。傻瓜总是毫无来由地试图得到某些东西，而在所有的繁荣期，老实说，这样的诉求总是由贪欲滋生的赌博天性而激发，并且被无处不在的繁荣所鞭策。想赚取轻快钱的人们总是为被证明为决定性确实的特权买单，这种事情本不该在这污秽的世界出现。首先，在我听说旧时期交易的账目和手段时，我常常想在19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人们比20世纪初的人们更容易上当。然而，我必定会从当天或是第二天的报纸上，阅读到一些关于最新的庞氏骗局，或某些利用顾客资金进行买空卖空的经纪人分手的新闻，同时大约好几百万美元傻瓜的钱加入了消失的行列，成为突然消失的沉默的大多数存款之一。
当我第一次到纽约的时候，要做虚伪交易和匹配指令在市场上会引起巨大的抱怨，因为所有这类行为都是被证券交易所禁止的。有好些时候，虚假的交易做得太粗略了，不能欺骗任何人。经纪人们毫不踌躇地说着那样的话“洗衣房很活跃”，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人试图对某些或另外的股票进行洗刷，正如我以前说过的，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地使出被称作“投机商号敲击”的手段，当某只股票在一瞬间以低2～3个点的价位提出报价供股，只是要在报价纸带上确立跌势，并将在这只股票上做多的无数追逐蝇头小利的交易商们都清洗掉。至于匹配指令，由于经纪人的操作难以做到协调和同时操作，他们于是经常利用人们的某些疑虑，所有这样的交易都是违反证券交易所规则的。几年前，一个有名的股票作手取消了他的卖出指令，但没有取消他匹配指令的买入部分，其结果就是一个无辜的经纪人在几分钟之内就将股价推高了25个点左右，只是一旦他的指令结束，就可以看到股价同样迅速地破位下跌。这样做最初的意图就是要创造一个成交活跃的表现。糟糕的交易，以这么不可靠的手段来进行交易。你知道，即使是你最好的经纪人，你也不能以他们为心腹，除非你不希望他们继续保持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会员资格。另外，税收已经使一切涉及虚构交易的行为比它们原来的代价更高了。
字典里对操纵的解释还包括轧空。现今，轧空可能是操纵的结果，或者也可能是竞争性买入的结果。举例来说，在1901年5月9日北方太平洋（NorthernPacific）股票上的轧空，就明显不是操纵的结果。在斯图兹（Stutz）上的轧空对有关的每个人都是代价高昂的，不管是在钱财方面还是在声誉方面，两方面都代价高昂。另外，就那个意义上来说，这不是一场经过慎重策划的轧空行为。
事实上，很少有知名的轧空对于其策划者来说是有利可图的。海军准将范德比尔特在哈勒姆上的两次轧空都获得了巨大的报酬，但这个老家伙应该得到那几百万美元，那是他从试图欺骗他的许多空头主力、不诚实的立法者和市府参事们的身上赚来的。另一方面，杰伊·古尔德在他西北公司（Northwestern）股票上的轧空却失败了。迪肯·怀特在他的拉克万纳（Lackawanna）股票上的轧空中赚了一百万美元，但吉姆·基恩在汉尼拔&圣·乔伊股票的交易中损失了一百万美元。一次轧空在财务上是否成功当然有赖于将收集的筹码以高于成本价的价位进行派售，而短期收益必定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上面所说的派售是否容易实现。
我过去常常想知道，为什么在半个世纪以前的大作手中轧空是如此普遍。他们都是一些能力出众而且富有经验的人，处理事情完全清醒，而且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交易商同伙的慈善活动。然而他们还是常常为此吃亏，受到教训，其频繁的程度让人吃惊。一个聪明的老经纪人曾跟我说，所有19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大作手都有一个抱负，那就是组织一次轧空。在许多事例中，这是由自大所种下的因，在另外的某些事例中，则是由报复的欲望造成的结果。无论如何，应该指出的是，当有人在某只股票上成功地组织了轧空，这实际上是对他头脑、勇敢和组织能力的认可。其成功将给轧空组织者带来傲慢的权力。他接受跟随者的喝彩就像其完全是由他挣来的一样。这会比金钱上的利润更能激励轧空的策划者们尽他们最大的努力投身其中。而在不动感情的冷静作手中，这是虚荣混杂着自我宣誓的行为表现。
在那个日子里，狗咬狗是很自然的，而且还吃得有滋有味并泰然自若。我想我以前曾告诉过你，就是我已经不止一次竭尽全力地逃脱了被挤压的事情，那不是因为我拥有一种神秘的报价机直觉，而是因为我可以大体上明白，在这样的时刻，在这只股票上这样的买入特征，会让我知道去做空是不明智的。我是经过常识的检验才这么做的，这样的检验肯定在原来已经试过了。老丹尼尔·德鲁过去常常对年轻的伙计形成挤压，时不时就挤压一次，并使他们花高价将他们原来卖空给他的伊利股票买回来，这些股票就像“人字起重架”一样。他自己就曾遭到海军准将范德比尔特在伊利股票上的挤压，而当老德鲁乞求怜悯的时候，那海军准将冷酷地引用了这知名的空头自己的不朽对联：他卖出的东西不是他所有的，他必须将其买回来，否则就该进监狱。
华尔街对于一个作手的事迹记得的很少，即使这个作手对不止一代的人来说都是个巨人。可能会不朽的他主要的声明看起来似乎也成了这样的警句，就是“注水的股票”。
1863年春，爱迪生·杰罗姆是公用事业板上公认的王者。他们跟我说他的市场消息在人们看来就像银行里的现金一样好用。从各方面来说，他是一个伟大的交易商，而且曾赚过好几百万美元。他自由自在、不拘一格，甚至到了言行放纵的地步，同时在华尔街上有着许多的跟随者，直到亨利·基普出现为止，亨利·基普以沉默的威廉著称，在过去的南方公司的轧空中将他全部的几百万美元都挤压光了。顺便说一下，基普就是伽夫·罗斯威尔·弗拉沃尔的连襟。
在绝大多数过去的轧空案例中，操纵的主要部分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是你在这只股票上组织轧空，否则他就明显是被邀请来进行卖空。因此，这样的操纵主要是针对同类的职业交易商，因为普通公众不会正好站在市场空的一方。激励这些聪明的职业交易商们在这些股票上放空的原因，也正同样地激励着他们在今天做着同样的事情。由于失信的投机钻营者们在海军准将对哈勒姆的轧空中脱离卖方阵营以后，我从获悉的故事中推测，职业交易商们卖出股票的原因是因为其股价太高了。而他们认为股价太高的理由是因为这只股票以前从没有以这么高的价格卖出过，同样的理由促使他们认为这只股票股价太高不能买入。而要是买进的股票价格太高的话，那么卖出就无疑是正确的。那听起来非常摩登，不是吗？
他们是在考虑股票价格，而海军准将则是在考虑股票的价值！就是这样，许多年以后，过去的人们总是跟我说：“他阻击了哈勒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们想要描述凄惨的贫穷状况，他们就这么说。
许多年以前，我碰巧与杰伊·古尔德的一个老经纪人进行了交谈。他诚挚地向我保证说古尔德先生不仅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就因为他令老丹尼尔·德鲁颤抖地做出评论：“被他碰到，就是死亡！”而且他比其他所有的操纵者，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都要高出许多。他一定是个金融奇才，而且确实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情，对这一点应该是毫无疑问的。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我也能看到他有着让自己适应新形势令人惊异的诀窍，而这是一个交易商非常有价值的品质。
他变换攻击和防守的方法，不带一点剧痛，因为相对于股票投机来，他更关切对财产的操纵。他进行操纵更多的是为了投资，而不是为了行情的反转。他很早就看出赚大钱的机会在于拥有铁路权益，而不是将他们的证券套牢在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厅里。
他当然要利用股票市场。但我猜想，这是因为股票投机是通往轻快钱最快捷、最容易的途径，而他需要好几百万美元，就像老克里斯·亨廷顿总是缺钱一样，因为他需要的钱常常比银行家愿意借给他的还要多2000～3000万美元。有看法却没有钱意味着痛心；而有了钱，就意味着完成，同时也意味着力量，而那也意味着金钱、成就，以及诸如此类，反复反复再反复，如此再三。
当然，操纵并不只限于那个时期的知名人物。市场上有许多较小的操纵行动。我记得一个老经纪人跟我说过的一个故事，是关于60年代早期的规矩和品行方面的。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