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一阵悲哀,如果你一直都抗争,今天说什么我都要把你弄出去,结果现在你这样。
我有些无奈地坐了下去,给老王八蛋倒了一杯酒,他似乎还很生气,一旁的马仔打着圆场讲了几个黄色笑话,气氛算是缓和了一些。
但是终究因为这个插曲,大家都没有喝酒的意思了,饭局也算草草地结束了。
坐着公司留下的商务车,拉着他们到了酒店,小女孩被老王八蛋拉入了酒店的大厅时,进去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见他们走了进去,我拍了拍司机的肩膀道:“等我十分钟。”
说完走到了前台,亮了亮工作证,问道:“大河置业公司的代表,刚刚那两个客户是我们定的房间,有个文件他们落下了,我给他们送上去,房间号多少?”
前台看了看我的工作证,查了一下答道:“805和610,805是套房。”
我点了点头,在电梯上坐了个来回儿,出去给老王打了个电话。
老王是这个区大队的指导员,酒场上认识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是当警察的人都比较讲义气,所以我们的关系还挺近。前一段他二奶买房子还是我陪着办的手续,折扣打到了7折,算是贵宾待遇了。
“王哥,我,大河置业的小丁啊。”
“丁老弟啊,找哥有啥事么?”
“王哥,现在说话方便么?”
“值班呢,方便,说吧。”老王答道。
“二嫂那房子还满意吧。”
“我就说兄弟太客气了,很满意,这价位,这地段,真是不错。你二嫂老说要我找你吃顿饭意思意思,我说我们兄弟还用讲那个?”老王笑道。
“就是,想吃饭老弟请你俩,哥,今天帮我办件事呗。”
“啥事?说吧,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老王问道。
“没啥,我就是今天看到一个人拉着一个小女孩进了酒店,想让你们解救一下。”我说道。
“小女孩?多大?”
“我看最多也就十六,十四都有可能。”我答道。
“妈的,老子这辈子就恨这些****的杂碎。那个,啥身份,别把事情闹大了,我也兜不住。”
我笑道:“放心,外地的一个客商,不是当官的。”
老王那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把地址短信发给我,你就别管了。”
地址发了过去,我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黑暗中,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看好戏。
到底是人民警察的速度快,半个小时不到过来三辆警车,前台吓傻了,急忙打电话找人。但是警察停都不停,也不给他们找人的时间,直接上了电梯。
过了一会儿我见老王八蛋被带了出来,头上还带着一个布套。那个女孩也带着布套,身上围了一件衣服。
看到两个人被带走,我觉得气顺了很多,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让司机离开。
过了一会儿老王的电话打来了,说道:“兄弟,人我给你抓了,我们是让那个小女孩指证算一个强奸啊,还是罚点钱放走呢?”
我想了想,也不能把事情做绝,更何况还牵扯那个小女孩在里面。
“问问那个小女孩吧,要是她不想告,你们就让她走,把那个老王八蛋关几天,多罚点钱出来。”我答道。
老王也很满意我这个决定,笑道:“行,这次多出的钱哥哥就请老弟吃饭了,哪天哥哥给你打电话。”
“还能让您请我啊,我过几天安排你和二嫂玩几天,找个温泉度假村。”
老王挂了电话,我靠在车后座上,闭上了眼。
我忽然觉得我真的不适合在商场里厮混。
玛丽说得真对,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真不如做点小买卖,能活够吃就行。
至少不用每日里这样的虚伪,每日里这样的算计,每日里让这乌黑的世界污染我洁白的灵魂。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没出息的男人,但是真的觉得累了。
而且可能是没有结婚的缘故,我也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些中年男人对女人有如此变态的需求。
难道真的只是动物本能么?只为了让更多的异性来彰显自己的强势?
劳动让动物变成了人,社会又让人变成了动物。
老王八蛋的马仔第二天才知道老王八蛋被带走了,老王也够狠的,一晚上也没让他打个电话,还一个劲地吓唬他,说什么强奸幼女必然死刑,能交代早交代,早死早托生。
吓得老王八蛋第二天能打电话就给马仔哭诉。
毕竟他们在郑州没有什么靠山,只能第一时间到公司找玛丽,玛丽先是一愣,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
我扬了扬眉毛,装出了一幅无辜相道:“你看,我就说那么小的年龄得出事,这些天郑州查得太严,毕竟要创建什么城市来着?唉,你看看,出事了吧。”
两个马仔急得要死,苦苦地哀求玛丽。
玛丽摆了摆手让他俩先走,说自己会想办法的。
“我说,你这招有点狠吧。”玛丽笑盈盈地问道,我看得出来她快笑喷了。
“那女孩赶上他孙女大了,我觉得这种男人都该死。”我答道。
“行啊,你办的事,你解决。”
“哪那么容易啊,得花钱的。”我答道,“公司欠他多少钱?要不然我们都弄出来。”
玛丽轻轻地打了我一下,笑道:“你拉倒吧,你这么弄谁还敢跟我们做生意?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赶快把人弄出来吧。”
“赶快啊,我还想让他待几天呢,接接地气。”我笑道。
玛丽歪了歪头,又笑了半天,对我说:“你乐死我了。那就让他待几天,用多少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
我点了点头,跟老王通了通气,那个女孩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年龄也刚刚过了十六岁了,十月份的生日。
我这面装模作样地跑前跑后,拉着老王八蛋的两个马仔天天跟老王和他手下的人吃饭,老王到底是天天讲政策的人,把几个人吓得一愣一愣的,在他口里老王八蛋随时随地都能被拉出去枪毙。
最后塞了三万给老王,口风算是松了,前后一共关了老王八蛋七天,又罚了8000,还给正儿八经地开了个罚单。
老王八蛋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步履蹒跚,估计在里面遭了不少罪。
他看着我,紧紧地来了一个拥抱,拍着我的后背,几乎老泪纵横道:“兄弟啊,我都听说了,谢谢你。”
“应该做的,应该做的。”我笑道。
老王八蛋点了点头,对我道:“以后郑州,真是不来了,唉,年龄这么大了还学人家打什么江山。算了,回头跟你们公司把帐结了,以后咱哥俩没有机会再见了。”
从那之后老王八蛋真的不过来了,我想他真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里是郑州,不是广州。
有些东西,在广州好用,在郑州未必好用。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真算是又给公司弄黄了一笔生意,不过玛丽还是没有说我,反倒是说早就跟这种人做生意做烦了,三天两头往这面跑,说是做生意,其实是找机会来打野食来,她最恨这种人了,有两个臭钱就光知道玩女人。
说完还看看我,对我道:“你以后别有钱,你要是有钱了也别跟他们学,否则我就雇人撞死你。”
我的冷汗就下来了,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啊,你正义感这么强,你收拾别人去啊。
你有能力,你现在就撞死那些混蛋去啊。
但说实话,这件事情老王八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的孩子也不知道都想什么,最宝贵的东西变成了最不值钱的笑柄,反倒是那些莫名其妙的身外之物变成了人生的全部。
以前我们老祖宗觉得很脏的东西,例如金钱、贪腐、****,现在居然人人向往。
以往那些肮脏如屎的东西,现在反倒被人们涂满全身,装成黄金圣甲,那肮脏的气味与颜色,让人们忽然之间觉得芳香且耀眼。
而我们丢掉的那些宝贵的东西,那些应该在我们的道德之中予以自律的东西,还有人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