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就劳烦你们兄妹了。”顾清婉真诚道谢。
“那个……”西古兰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西古姑娘,还有什么话,直说便是。”顾清婉说道。
“我看得出,殿下对你的感情,很不一般,他从来没用那么炽热的眼神看过谁,你……你真的舍得放弃殿下么?”
萧煌彻身边的女人很多,而西古兰却单单对顾清婉有过敌意,其中当然是有原因的。
开始对顾清婉态度不好,是因为西古多要自己去服侍她,西古兰可是堂堂丞相之女,做了下人该做的事,自然会心存不满,所以之后才对顾清婉那么蛮横。
而后来,她对顾清婉不禁充满了敌意,又向她发起了挑战,却完全是因为萧煌彻。
西古兰一直倾心于萧煌彻,所以对他的一言一行也关注颇多,当她看到萧煌彻望着顾清婉的眼神时,心中便什么都清楚了。
“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顾清婉语气坚定。
闻言,西古兰放心的笑了,只要顾清婉态度坚决,不肯接受萧煌彻,那么自己就还有机会,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随即西古兰又问:“那我哥哥呢?他对你的心意,你应该知道吧?”
“你一定是误会了,西古公子帮我,完全是看在他和世子过去的交情上,并无其他。”
“我哥哥现在对你的感情,虽称不上喜欢,但却也算得上是好感,你若肯留下,他一定会……”
“西古姑娘,”顾清婉打断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西古兰虽然单纯,但却不傻,顾清婉的态度,已经是最明确的答复了,既然如此,她当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二人回来后,顾清婉自行上了马车,而随后,萧煌彻也跟了上来。狭小的马车此时更显拥挤。
“你怎么上来了?”顾清婉微微蹙眉,脸上尽是厌烦之色。
“你是什么身份,要来管我?”萧煌彻也不看顾清婉,自顾自的整理衣袍。
若不是为了和顾清婉单独相处,他才不愿意挤进这狭小的马车里。然而爱面子的他,当然不会将心里话说出口。
见萧煌彻如此,顾清婉起身,想要下去。谁料,萧煌彻抬起没受伤的那条腿,直接踩在了对面木板上,因为上来时,坐的就是侧面,所以他这一抬脚,直接将车门给拦住了。
“你……”顾清婉真是欲哭无泪,她这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
她没想到,身为乌舍国王子的萧煌彻,竟会如此无赖。
“坐回去。”萧煌彻冷着脸,命令道。
顾清婉强压怒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尽量劝说自己,为了能再见到锦晨,就忍下这一时之气。
见顾清婉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萧煌彻心中微微有些得意,待马车动了,他这才把腿放下来。
片刻后,萧煌彻开口问道:“西古兰和你说什么了?”
顾清婉都懒得看他一眼,所以对他的问题,更是不屑回答。
见顾清婉如此无视他,萧煌彻生气的抬起手,抓住顾清婉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并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最好不要挑战我,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顾清婉用力打掉萧煌彻的手,如果这一刻,匕首还在她怀中,她一定会抽出来,直接杀了他。
想到这,她不由得恨起自己,自从被他们抓来,自己便频频出错,早上的时候,若不是一时冲动,喝了那碗酒,她也不至于丢了匕首。
别说保命,现在她连自我了断的机会都没了。
或许是太急着见到锦晨了,所以才三番五次的失策吧,顾清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都说你们乌舍国的人野蛮,如今看来,的确如此。”在被他们抓来之前,刘景轩是她见过最野蛮的,如今看来,刘景轩充其量算是容易冲动。
她说自己野蛮,萧煌彻不以为意,他现在在乎的,是刚刚西古兰和她说了什么。
见顾清婉肯开口了,萧煌彻又问:“说,西古兰都和你说了什么?”
因为有西古多在,所以萧煌彻很在乎她们之间说了什么,西古多对顾清婉的心思,萧煌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除了你,她还能和我说什么?”西古兰爱慕着萧煌彻,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顾清婉用此事应付萧煌彻,最为妥当。
她们的谈话和西古多无关就好,萧煌彻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担心的问:“她没为难你吧?”如果二人谈论的是自己,那么西古兰很可能会对顾清婉说些什么,例如威胁,而这,也正是萧煌彻所担心。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么?可刚刚的行为、态度又算什么,顾清婉不禁觉得可笑。
她没有回答萧煌彻,而是好奇的问道:“西古兰要家世有家室,要样貌有样貌,对你又是实心实意,你为何不肯娶她?”
听到顾清婉帮着西古兰说话,而且是要自己娶她,萧煌彻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没有回答顾清婉的问题,而是一字一句的再次问道:“我问你,她有没有为难你?”
萧煌彻固执的样子,让顾清婉深感无奈。
“没有。”顾清婉冷言回复道。
萧煌彻满意的点了下头,随即又威胁道:“下次你再敢违背我的命令,我保证你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要我事事都听你的,好像很难,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吧。”如果自己现在示弱,无异于在告诉对方,她屈服了,顾清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
“你以为我不敢?”萧煌彻的火气再次被挑起。
“你当然敢,”顾清婉不屑一笑,忽然又变的很严肃,接着说,“但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
这个时候,顾清婉必须表明态度:虽然在你手中,但我不会任你摆布,你若是企图对我做些过分的事,我定是宁死不屈。
“拿命威胁我?”萧煌彻冷哼一声,接着说,“若不是我对你动了真情,你觉得你可能活到现在么?”
顾清婉当然明白,萧煌彻唯一没杀了她的理由,便是他对自己动了真情,而她,也正是在用他的这份真情,当作唯一的筹码,来和他赌。
赢了,可以清清白白,回到东晋,与锦晨团聚,输了,赔的自然就是她的这条命。
“我现在在你手上,你要杀便杀,没必要侮辱‘真情’二字,”顾清婉不屑一笑,接着说,“我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真情’。”
什么叫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真情’?她这是在质疑自己对她的真心么?
自己对她的心,难道还不够明显么,萧煌彻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同样也是第一次,被女人如此对待。
片刻后,他又觉得,也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是第一次对女人动心,所以很多事情上,做的都有些欠缺,这才让顾清婉质疑了自己的真心。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萧煌彻低声说完,转头冲着外面喊道,“停车!”
马车停了,萧煌彻下来后,改成了骑马。而顾清婉也因此放松了许多。
没错,这就是她想要的,虽然利用萧煌彻对自己的感情,手段卑鄙了些,但至少,短时间内,可以保住自己的清白。
焦州城,夜幕降临前,丰和带着人赶了回去,因为没接到顾清婉,也未查到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刘锦晨变得更加着急、担心了。
“皇上,现在十里外的敌军已经撤离,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丰和问。
刘锦晨思酌片刻,最后回复说:“明日西南大军便会赶到焦州城,待他们休整两日,我们再出兵,攻打池林。”
当初他离开皇城,便下达了命令,让西南大军立即前往此地支援,然而虽有虎符在,但没有荣亲王的信函,所以西南大军的头领,一直拒不出兵。
无奈之下,刘锦晨差李万,冒险带人拿着圣旨和虎符,将西南大军的头领,也便是荣亲王的亲信,费力拉下主将之位,这才彻底夺回了西南大军的控制权。
而这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他们要等到次日才能赶到焦州城。
“四小姐的事怎么办?”丰和担心的问。
“你多派些人手,顺着去上京的路,仔细打探一下,我不相信,清儿会这样凭空消失了。”吩咐完丰和,刘锦晨又取来纸笔,写好书信后,叫来门口守卫。
“叫人快马加鞭,将此信速速送到上京,一定要亲自交到周演手上。”
如果不是战事吃紧,他真想亲自去找顾清婉,然而一朝为帝,就不得不事事以大局为重了。
除了担心,刘锦晨还有很自责,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而自己,连最基本的保护,都没能给她。
百里之外的顾清婉,此时也不好过,她正被萧煌彻强拉着一同用晚饭。
“你确定不吃?”萧煌彻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顾清婉,一脸戏谑。早上她一杯酒下肚,直接睡到了下午,错过了午饭,现在不饿才怪。
“如果非要和你同桌而食,那我宁愿不吃。”说完,顾清婉转身欲走。
“站住!”萧煌彻的脸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