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中,再也没有比唐朝更盛行佛教的朝代,唐太宗、唐高宗、武则天、唐肃宗等君王均笃信佛教,在位时不但礼敬佛教,广建寺庙,广译佛经,期间更大力赞助高僧如玄奘、义净等至天竺取经,护教可谓不遗余力。
唐朝盛传法门寺佛骨舍利只要三十年一开,则岁丰人安,五谷丰登,兵戈自息,天下太平,因而有诸帝七迎佛骨的记载,其盛况可谓空前。诸如唐太宗迎佛骨时有人见到了佛骨舍利而刺血洒地;高宗时从法门寺经长安到洛阳的数百里路上,善男信女络绎于途,称颂佛德,皆欲一睹佛骨真身舍利;武则天迎佛骨舍利时,王公市民皆争献供佛,香花鼓乐不绝,烧指顶缸礼佛者难以计数;唐严宗亲临皇宫中所设之精舍,日以继夜向佛骨舍利祈祷;懿宗时长安城大道以彩帛结成高及八九尺之楼台香刹,并以金玉装饰为彩树,吹螺击钹载歌载舞等,莫不对佛骨舍利鞠躬尽瘁。
不过在此盛赞佛骨舍利的浪潮中,亦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这个一鸣惊人,为唐朝历史写下特异一页的人,即是被列为“唐宋八大家”之首,“文起八代之衰”、“力扫六朝绮靡之习”的大文豪韩愈。
以传统儒家道德为正教,素来不信佛教的韩愈,在唐朝第六次迎佛骨舍利时,任职唐宪宗朝的刑部侍郎。他对宪帝迎佛骨,而使官民解衣散财之举,斥之为伤风败俗的愚昧行为。他看到全国一时人心鼎沸,一心向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愤,进而洋洋洒洒写下了《谏迎佛骨表》一文,呈送给唐宪宗。
文中他同样发展写作之长,旁征博引唐朝之前各代皇帝,从上古的黄帝、少昊、颛顼,到夏禹、商汤、文王、武王等,虽不崇佛却能长寿延年,天下大治,百姓安乐,而从汉明帝时始信佛法,在位只有18年,五代以下的信佛之君,多为早亡短寿,因而指出“佛不足事”。
韩愈进一步指出释迦牟尼本人为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他以为佛骨为不祥、朽秽之物,建议宪帝“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如此方能显出宪帝的“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
该文最后一段,韩愈为了证实所言不虚,还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说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一切都由他一人承担,绝不后悔。
此文如同将一杯凉水浇在烈火之上,滋滋作响,唐宪宗看完后怒火中烧,将《谏迎佛骨表》丢到地上,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诏立刻处死韩愈。
韩愈在写《谏佛骨》一表时,是凭着一时的气盛还是思虑良久,在呈给大唐天子时,是否考虑到会有这样的悲惨结局出现等等一系列内心活动,史籍没有记载,有记载的只是当一群武士闻声而入,打掉他的乌纱帽用绳索捆绑时,他已面无血色,一句话也喊不出来了。
眼看韩愈大祸临头,很快将尸首分家,宰相裴度急忙出班奏谏:“韩愈出言不逊,罪有应得,然实则忠心耿耿,才如此直言不讳。昔日太宗听魏征直言,从其谏,才能亲贤疏奸,安邦治国。韩愈虽冒犯神威,然其苦谏亦是一片忠心,怎能轻而杀之?”
唐宪宗听后,仍余怒未息,愤然回驳道:“好一个‘枯朽之什’,‘朽秽之物’,‘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昔太宗只为信佛,迎奉佛骨,才有了贞观之治。则天皇帝因为信佛礼佛,迎奉佛骨,才有了大唐的强盛。这且不算,韩愈竟说出了‘运祚不长’,‘年代尤促’的混话,这不分明是在咒我这个皇帝早日归天吗?作为人臣,如此狂妄,罪实难恕!”
此时,惊骇不已的群臣似乎已清醒过来,见皇帝如此盛怒,连宰相的求情也不应允,又感到为此事杀了韩愈,实在有些过分。便纷纷出来为韩愈求情,唐宪宗见众意难违,遂诏令将韩愈贬为潮州(今广东潮安县)刺史,并即刻赴任。
幸免一死的韩愈接到诏命,不敢久留,当天便辞别亲友,收拾行装,找了驾马车,带着家眷及几个仆人匆匆上路。车出长安南门,韩愈禁不住回头凝望,那辉煌壮丽的宫阙殿宇已经看不到了。
惊心动魄又纷纷扬扬的韩愈谏佛骨的公案,看起来以当事者的被贬潮州结束了,但事情又没有那么简单和清楚。就在韩愈走出长安都城渐没在黄尘古道之时,他的一位叫冯宿的朋友却又大难临头了。
时任礼部郎中的冯宿,原来与韩愈是同年同榜进士,由于有了这层关系,二人得中后在长安“朝夕同出入起居”。当韩愈打出了“古文运动”的大旗时,冯宿在他的旗下竭力为其鼓吹,亲自实践的《初筮赋》曾得到韩愈的好评。唐军征伐淮西时,二人同在还是大将军的裴度幕府,韩任行军司马,冯任节度判官。二人均得裴度赏识,后来成为宰相的裴度之所以敢为韩愈冒死进谏,并使韩免了灭顶之灾,是与这时所建立起来的感情分不开的。而冯宿的为人是“孝友忠信,清廉正直”。因为有了裴度的提携,升迁较快,遭到了不少人的妒忌,加上他为了维护朝廷,损害了某些地方藩镇的利益,当这些藩镇归顺朝廷后,已成为朝廷大臣的藩王自然还对冯宿怀恨在心,并设法整治他。韩愈案发,作为韩愈好友的冯宿自然成为对立面打击的重要目标,苦于找不到借口的对手,便借机诬陷韩愈的奏表是冯宿起草。宪宗皇帝竟信以为真,诏令将冯宿贬为歙州刺史。
韩愈被贬情有可原,而冯宿的被贬实在是有些冤枉。冯宿虽为当时的著名文人,然较韩愈却逊一筹,从《谏佛骨》一表的文风看来,当为韩愈所书无疑。再从情理上说,这种有杀头之险的奏表,韩愈似不会让冯宿代劳。冯宿的被贬,实则是由于朝廷内部政治斗争所致,其微妙处后人无从知晓,但韩愈一案成了他遭殃的导火索也是推之不过的事实。
当然,冯宿被贬一事,韩愈到了潮州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知道。
韩愈此举虽未能扭转宪宗崇佛之心,但是25年后,却发生了唐武宗灭佛的“会昌法难”事件。他下旨毁掉全国的佛寺,将佛书一并烧光,被杀的或被迫还俗的僧尼有数十万之多,不知是否受了韩愈的影响,因为韩愈曾在另一篇论文《原道》中主张对全国的佛教“火其书,庐其居”。
此次宪宗迎佛骨从皇上及大多数宫廷成员、王公贵族等到广大平民百姓,都达到了极其狂热的程度。宪宗皇帝从在地宫里迎取佛祖舍利到后来的一系列欢迎、供奉、礼拜、法会等仪式,不仅要“亲自掌灯”,还要日夜守护;有些僧人则从长安道法门寺的100多公里路上是一步一礼地走到法门寺去迎请舍利;百姓们更是狂热之至,沿途跪拜于道路两旁,载歌载舞,热情洋溢。舍利迎至京师入宫供奉3月,然后在各家寺院巡回供本,让庶民百姓瞻礼。
宪宗和文武大臣跪拜迎接,日夜守护,京城王公大臣在皇帝的带领下,争相供奉施舍,有的脔割自己的肉,不惜自残以礼佛,供奉瞻礼舍利之举此时达到了空前狂热的程度。宪宗皇帝许多仪式都是亲自参与,所以始终感觉良好,瞻拜舍利后他情不自禁地吟道:
功成积劫印文端,不是南山得恐难。
眼睹数层金光润,手撑一片玉光寒。
炼经百火精神透,藏之千载英彩完。
净果熏修真秘密,正心莫作等闲看。
继宪宗之后,唐皇帝又经过了穆宗、敬宗、文宗三个朝代,这三个皇帝虽然都非常崇信佛教,也有瞻礼佛祖舍利之意,但未到“三十年一开”的时限,他们都严守规矩,只有在京城附近几个皇家寺院里虔诚礼拜,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不敢擅迎舍利。到文宗驾崩,武宗即位后,此时按时限刚好到了迎佛骨之时,但不幸的是出现了历史上最大的灭佛事件,即“会昌法难”,使得全国佛教遭受严重打击,佛祖舍利亦差点遭劫。武宗崩,宣宗即位后,又开始恢复佛教,敕复寺宇,诛戮毁法祸首赵归真等12人,贬谪宰相李德裕,下诏云:“会昌季年,并省寺宇,虽云异方之教,有资为理之源,中国之人,久行其道。厘革过当,事体乘谬。”宣宗郑重其事地向大家说道:“夫俗既病矣,人既愁矣,不有释氏使其安分,勇者将奋而思斗,知者将静而思谋,则阡陌之人皆奋而起矣。今释氏一归之分而不责于人,故贤隽朗之士息心焉。”说明敬佛对治国安邦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也说明印度佛教传入中国经几个世纪的演化、融合,已经完全中国化,成为中国华夏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公元859年,宣宗崩,懿宗即位。此时佛祖舍利已有近60年未得迎请供奉了。公元871年8月,九陇山禅僧师益上书朝廷,请求结坛法门寺真身塔下,19日获舍刊于旧隧道西北角。此时即开始为迎请舍利做准备,如敕造捧菩萨,令文思院造双轮十二环迎真身银金花锡杖及其他供奉物,亦令各地方筹办供奉物。公元873年3月20日,经过整整两年的佛祖真身舍利迎请准备工作后,懿宗下诏组建高规格的迎真身舍利领导班子,成员有供奉官李奉建、高品彭延鲁,左右街僧录清澜、彦楚、首座僧澈、唯应,凤翔监军使王景掏等十余人,都是朝廷大臣、御封高僧、僧官头目、首座大师、地方要员等上层人士。由此可见懿宗的迎舍利已远非一般的佛事活动,而是国人尽行参与的国家大典。
唐懿宗李崔(公元833年~873年),是唐代第十八个皇帝,唐宣宗李忱的长子。初封郓王。宣宗死后,他在宦官王宗实拥立下即位,时年27岁。
唐懿宗旨执政14年,虽战火连绵,民不聊生,懿宗本人也染病久治不愈,但他崇佛迎请舍利供奉的规模却堪称唐皇帝迎请舍利中最大的。法门寺地宫出土的捧真身菩萨发源文匾上记载:“奉为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圣广孝皇帝,敬造捧真身菩萨,永为供养,伏愿圣寿万春,圣枝万叶,八荒来服,四海无波。咸通十二年卯岁十一月十四日皇帝延庆日记。”由此可见,懿宗迎请舍利最直接的目的就是祈求佛祖保佑自己早日康复,平平安安,祈求国泰民安,八荒臣服。有人评价说懿宗一生就做了两件事,一是岭南用兵,二是更加隆重地迎请佛祖指骨舍利至皇宫供奉礼拜。
此次迎佛舍利,在长安至法门寺之间100多公里路上,沿途制作了数以万计的浮屠、宝帐、香舆、幡花、幢盖、佛伞等,这些华美无比的仪仗,均用金玉、锦绣、珠翠装饰得花团锦簇,耗资无数。四月八日,迎请佛骨舍利的仪仗车马,由甲胄鲜明、刀杖俱全的皇家禁军导引,到达京城时文武大臣护卫,名僧大德供奉,长安各寺僧众拥戴,成千上万善男信女膜拜,音乐沸天,旌旗蔽日,绵延数十里。长安城中的富豪还在各街用绸缎结扎各式彩楼,饰以金玉珠宝,五光十色,巧夺天工。同时,他们施舍钱物,号为“无遮斋大会”,以争奇斗富。懿宗皇帝也亲临安福寺顶礼膜拜,流涕沾衣,并说:“朕生得见之,死亦无恨。”京城庶民百姓携老扶幼,沿街迎候,几乎万人空巷,倾城而出。佛骨舍利迎请到长安城中后,先在皇宫内供奉三天,再迎送到安国、崇忍诸寺,轮流供养。宰相和文武百官、豪族富商都争施金帛,时有军卒,断左臂于佛前,一步一礼,血流街头,又有僧人,将艾点燃,放在头上,谓之“炼顶”。艾火燃烧,痛不可忍,卧于路上号哭,头顶焦烂,举止狼狈。长安城内各坊里百姓为迎佛祖真身舍利而组织社团,凡居民无论长幼男女,每人每十日需捐一钱。所捐钱物无数,皆以供养舍利。
《杜阳杂编》对这次迎请舍利有过较为详细的记载:
咸通十四年春,诏大德僧数十辈,于凤翔法门寺迎佛骨。百官上疏像,有言宪宗故事者,上曰:“今得生见,殁而无恨也。”遂以金银为宝刹,以珠玉为宝帐、香舆。仍用孔雀茸毛饰其宝刹。小者高一丈,大者二丈。刻香檀为飞帘,花槛瓦木阶砌之类,其上遍以金银复之。舁一刹,则用夫数百。其宝帐香舆,不可胜记。工巧辉焕,与日争丽。又悉珊瑚、玛瑙、珍珠瑟瑟缀为幡幢,计用珍宝,则不啻百斛,其剪彩为幡为伞,约以万队。
四月八日,佛骨入长安。自开远门入安福楼,夹道佛声振地。士女瞻礼,僧徒道从,上御安福寺,亲自顶礼,泣下沾臆。即诏两街供奉僧,赐金帛各有差。仍(命)京师耆老,元和迎真体者,迎真身来,悉赐银碗锦彩。
长安豪家,竟饰车服,驾肩弥路。四方扶老携幼,来观者奠不疏素,以待恩祸。
时有军卒,断左臂于佛前,以手执之,一步一礼,血流洒地,至于肘行膝步,噬指截发(者)不可胜数。又有僧经艾复顶上,谓之“炼顶”。火发、痛作,即掉其首呼叫。坊市少年擒之,不令劝摇,而痛不可忍,乃号哭卧于道上,头顶焦烂,举止苍迫。凡见者无不大哂焉。
上迎佛骨入内道场,即设金花帐,温清床,龙麟之席,凤毛之褥,焚玉髓之香,荐琼膏之乳,皆九年何诃陵国所贡献也。
……
京城之内,约数万……又坊市豪家,相为无遮斋大会,童衢们结彩为楼阁台殿,或水银以为池,金玉以为树,竟聚僧徒,广设僧像,吹螺击钹,灯烛相继。又令小儿玉带金额白脚,呵唱于其间,恣为嬉戏。又结锦绣为小车与以载歌舞。如是充于辇毂之下,而延寿里推为繁华之最。是岁秋七月,天子宴驾……
僖宗皇帝即位,诏归佛骨于法门。其道从威仪,十无其一,具体而已。然京城耆耄士女,争为送别,执手相谓曰:“六十年一度迎真身,不知再见复在何时!”即俯首于前,呜咽流涕。
《资治通鉴》记载:
咸通十四年春,三月癸巳,上遣敕使诣法门寺迎佛骨,群臣谏者甚众,至有言宪宗迎佛古寻晏驾者。上曰:“生得见之,死亦无恨!”广造浮屠、宝帐、香舆、幡、幢,盖以迎之,皆饰以金玉、锦绣、珠翠。自京城至寺三百里间,道路车马,昼夜不绝。夏四月,壬寅,佛骨至京师,导以禁军兵仗、公私音乐,沸天烛地,绵亘数千里,仪为之盛,过于郊祀,元和之时不及远矣。富室夹道为彩楼及无遮会,竟为奢靡。
上御安福们,降楼膜拜,流涕沾意,赐僧及京城吝老尝见元和亨者金帛,迎佛骨入禁中,三日,出置安国、崇化寺。宰相以下竟施金帛,不可胜记,因下德音,降中外系囚。
十二月已夏,诏送佛骨还法门寺。
懿宗迎佛骨最大的期望就是安抚民心,顺从民意,国泰民安,盛世繁华。
大唐历史上先后有8个皇帝直接参与恭请舍利,六次将舍利迎至宫中供奉,这包括:唐太宗开地宫瞻礼舍利,唐高宗、武则天、肃宗、德宗、宪宗、懿宗等六位皇帝都有了三十年一迎舍利的福报,且都曾经大规模地将舍利迎奉至皇宫禁中供奉,并重金制作金银法器及供品等,连同大量彩绢、珍珠、玛瑙、宝石等供养舍利以求仰报。其中武则天和其后的唐懿宗,都因迎请舍利供奉期间驾崩,故而武则天时代所迎舍利由中宗送回地宫珍藏,懿宗时代迎回舍利由僖宗送还法门寺等。从而有了唐八帝六迎舍利的历史。《志文》碑同时记载了中宗、僖宗及其他皇帝到法门寺恭送舍利并下诏修复寺院的历史事实。
僖宗虽未得到迎奉舍利的福报,但他组织的恭送舍利的规模及威仪,也绝不逊色于其祖辈皇帝们迎请舍利的浩大声势。《杜阳杂编》记载:是岁秋七月,天子晏驾……僖宗皇帝即位,招归佛骨于法门。其道从威仪,十无其一,具体而已。然京城耆耋士女,争为送别,执手相谓:“六十年一度迎真身,不知再见复在何时!”许多人跪拜于佛指舍利前,痛哭流涕,匍匐在地,久久不起。唐僖宗当年虽只有12岁,但却完成了一件流芳百世的壮举。他于诏送佛指舍利时,将佛骨及京城迎奉舍利时帝后及王公大臣们所赐的金银器、琉璃器、秘色瓷、丝织物、法器、宝函等一并送入地宫供养舍利,并在唐密大阿阇黎慧果、智慧轮等的指导下,用这些珍宝在法门寺地宫中完成了大唐密宗佛舍利供养曼荼罗世界。
在唐末的非常混乱时刻,唐僖宗送还舍利并封地宫的举措,实为保护佛祖舍利和大批佛教文物及佛教遗产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唐僖宗秉承父志,诏送佛祖舍利子法门寺院,迎送过程中,帝后王公等人所赐金银器、琉璃器、丝织物、法器、宝函等,均随佛指舍利珍藏于地宫,并封闭了地宫。这一封便是1113年再未打开。这是法门寺舍利在中国古代历史上的最后一次现世,将唐朝诸皇帝礼佛推向了一个高潮,并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