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位僧人过河,见一少妇在岸边因无法过河很是着急。师弟见少妇为难,于是将少妇背过河去。后来二僧回到寺中,他的师兄在晚上睡觉时对他说:“师弟,你今天背少妇过河,可是犯了大戒啊!你还不知犯戒,倒睡得很安稳,我可是一直都在为你担忧哩!”师弟听了后说:“我背少妇过河,只不过背一下子,过河之后就放下了,你怎么还背在身上呢?再说,我背少妇过河,是出自菩提心悲悯其难,而行布施,心无邪念,不加分别,不取不舍,虽然接近了女色,但我心中清清亮亮、净净白白。你没有背少妇,反而想这想那,所以心中反而不得清净、不得安稳。”
师兄听了师弟的话后,这才明白自己的功夫远不如师弟,天天都把戒字挂在嘴里,事到临头却戒而不戒。
中国佛教,尤其是律宗一派,特别注意戒律,戒条竟有上百种之多,信徒们必须小心翼翼,稍有疏忽就有可能犯戒而受到惩罚。但是禅宗对戒律就不那么看重。禅宗二祖慧可,“或入诸酒肆,或过于屠门,或习街谈,或随厮役”。有人问慧可:“您是位出家人,何故如此?”慧可理直气壮地说:“我自调心,何关你事?”四祖道信,虽然口头上也说尊重戒律,但在行动上也并不把戒律放在心上。
至六祖慧能时,禅宗分为南北二禅。慧能之前,禅宗修行者多讲究坐卧壁观之法,都以静坐苦熬为修行之法,无不长夜静坐。惟独慧能一反传统的坐禅方式,大胆提出“禅非坐卧”的看法。他认为“行、住、坐、卧”,都可以达到修行的目的,不必拘于形式,何必非要坐卧不可呢?
慧能的弟子玄觉禅师认为,只要心真,语默就是真。只要会道,行住坐卧都是道,关键不是坐卧本身的形式,而是看自性之悟与不悟的内容。只要心真会道,行住坐卧、担水、劈柴都是禅,形式是多样的,何必非要在孤灯下苦守,何必非要在古佛旁盘坐呢?禅非坐卧这一主张,后来越演越烈,发展到不诵念、不礼佛、不坐禅甚至酒肉穿肠过的地步。有人问南禅弟子马祖道:“是吃酒肉对,还是不吃对呢?”马祖说道:“若吃是你的禄,不吃是你的福。”这么看来,喝酒吃肉没有什么对与不对的问题。吃与不吃,是你的自由,要吃便吃,不想吃就不吃,何必受吃与不吃的束缚呢?
有内容必有形式,但形式不是惟一的,形式是为内容服务的。许多繁缛、呆板、僵化的形式,并无益于对内容的服务,那就需要突破僵化的形式,不拘形式,将思维发散出去。有些人就是太在乎形式了,反而忘却了形式的目的何在。例如搞调查,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随行一大帮,车马一大溜,接待单位迎送庆典热热闹闹,调查者听听汇报;另一种是轻车简行,微服私访,事先不打招呼,事中不声张,走户串乡,体察民情。前一种形式繁缛多余,后一种形式灵活实用。前一种形式不如不搞。
旧的形式如果不能很好地为内容服务,那就应当抛弃它、改革它,而不应当拘于它。
在追求实际成效的过程中,如果将形式的作用摆在了第一位,那么必然会忽视掉内容的实际性。从哲学观而言,形式与内容应该是相互统一的,而且形式应该为内容服务,而不是内容为形式服务。当今,没有用途的形式太多,繁缛、呆板、僵化的形式也太多,它们已大大影响了我们的日常工作和生活。所以应当抛弃,而不是死守不变。
不注重内容的突破,只在形式上做文章,就等于自己给自己上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