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总说:狐狸性子狡猾,养不熟,早晚有天我要吃这狐狸的亏,我不信,但是就在我认为我和那狐狸的关系已经到了彼此能够信任的阶段,那狐狸却咬了我的手从笼子里跑出去,一头扎进了院子里的墙洞。
墙洞特别小,狐狸能够钻进去,人却进不去,我试着喊那狐狸出来,但是对方就窝在墙缝里对着我奸笑,就跟这只臊皮子一样。
当时我气懵了,拿起家里搂草用的耙子,二话不说直接捅进了墙缝,那狐狸连叫唤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口吐血沫死在了墙缝里。
那只狐狸的下场就是眼前这黄皮子的下场,而且只能更惨,今天要是再不把这黄皮子弄死,我******就改姓黄。
拿眼睛四下踅摸了一圈,的确是没有能够伸进墙缝里的家伙,刚转身的功夫,手腕子上叮铃铃作响,是麒麟金甲。
我将麒麟金甲从腕子上摘下来,在手上甩了一下,金甲的光芒映着我的眼睛,寒意阵阵。
“吱吱吱吱。”
黄皮子看到我手中的麒麟金甲,小眼珠子里盛满惧意,之前挑衅的笑声被惊叫声取代,我心头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麒麟金甲的本事我最清楚,通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我们之间也越来越默契,黄皮子不会不认识这金甲,那红尸王也算是它的旧识,旧识的贴身物件是啥它恐怕比我还清楚,但金甲已经认我为主的这事儿它肯定不知道。
右手攥着金甲,对准墙缝扔了出去。
黄皮子想要躲闪,但是墙缝实在太窄,它想要躲闪也躲闪不开,飞虎钩是我刘家的家传宝贝一心向我自然不用多说,麒麟金甲认我为主,使出浑身解数的帮着我,有它们相助,黄皮子今日是插翅难逃。
噗,飞虎钩和金甲不负众望,直接穿透黄皮子背上的皮肉,飞虎钩带弧度,钻进了皮肉想要拔出来就难了。
黄皮子疼的嗷嗷叫唤,在墙缝里使劲的蹦跶,但根本就是原地转圈,藏无可藏躲无可躲。
我将金甲用力往怀里一带,黄皮子就被硬生生的拽了出来,不过拽出来之后我才发现,黄皮子的后腿断了一条,屁股上一大块光秃秃的红肉,我想起来是上次被扔在艾草堆里烫的。
真是命大,我的那些兄弟们都给它做了替死鬼,它倒是活的自在,还埋伏在这地道里冒坏水,想要对付我。
一想到那些兄弟,刚才涌上来的一丁点心软霎时烟消云散。
“臊皮子,冤有头债有主,你当日做下的孽,今天就拿命来偿吧!”
说完,就将金甲飞出手,狠狠的砸向对面的墙。
但是,小腿上的那半截手骨此时又动了起来,我想要控制,控制,尽量不让自己被那手骨拽倒,然而那手骨卯足了劲儿,毫不留情的让我摔了个大马趴,鼻子戗在地上,顿时血流如注。
飞出去的金甲也因为我摔倒的缘故失了准头,黄皮子吱哇叫着还要往墙缝里钻,我哪能给它机会,连滚带爬的重新把金甲抓住,黄皮子的脑袋已经挨到了墙缝的边,现在被我抓住,气的要死。
我听说过黄皮子气性大,有时候自己能把自己气的肚皮翻白,身子胀的鼓成皮球,此时它被我拉住,回过头来,眼睛中的凶光好像要吃人。
我刘八斗不是被吓大的,更何况我就是豁出命也要把它弄死。
“吱吱吱......”。
臊皮子突然原地蹦了起来,带的身上的金甲哗啦啦直响,它的叫声实在古怪,与以往听到的任何叫声都不相同,听的我心头烦躁。
这黄皮子狡猾异常,又阴险狠毒,它不可能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去死,现在的叫声就是信号。
果然,一直还算安分的半截手骨突然收紧,小腿被掐的就要不过血,根本动不了。
没等我回过神儿来,地道里陆陆续续的出现了数十只兔子大小的黑毛耗子,还有几条浑身带着绿环的黑腰蛇,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空地上就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黑毛耗子我之前在手推车上看见过,眼前的这些跟那只相比只大不小,一只只的眼毛绿光,凶狠的瞪着我,那几条黑腰蛇在耗子群里十分的乍眼,昂着脖子,红信子嘶嘶嘶的喷着腥气。
这是要围攻我?
黄皮子和我之间现在隔着这么一大群乌七八糟的东西,再看黄皮子得意的冲着我奸笑,跟当日骑在景文肩膀上对张树下手时候露出的笑一模一样。
笑话,农村长大的孩子,会被几只耗子吓住?
再说,飞虎钩和金甲还在它的身上挂着,难道它还能飞出天去,更何况我已经铁了心,就是死也要拉着它一起。
黄皮子好像也猜到我的心思,绿豆眼睛中再次迸出凶光,前爪在地上刨了几下,那些黑毛耗子就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样,争先恐后的往我的身上扑。
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些黑毛耗子的本事,因为个儿大,扑在身上就像是被石头块子砸了,骨头都跟着颤忽,一条腿还被掐着,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跟这些小畜生们过招。
我双手一起上,轮番倒腾,蹦起的耗子都被我扒拉到地上,但是这些耗子就像是铁水做成的,在地上打了个转儿就马上起来继续朝我攻击,那几条黑腰蛇也不甘落后,其中一条趁着我扒拉黑毛耗子的空档,顺着另一条腿一路爬到了腰上,张开嘴就咬。
黑腰蛇有毒,虽然毒不至死,但是此刻身边围着这么一大群黑毛畜生,我只要稍一松懈就会被这群畜生活活咬死,更何况,还有一只对我同样恨的咬牙切齿的黄皮子。
两者相权取其轻,眼下我只能先腾出手对付黑腰蛇,好在我从小没少跟蛇打交道,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能最快的制服长虫,所以,就在黑腰蛇的嘴巴子眼瞅着就要啃进肉皮子的当口,我一把手掐住了它的七寸,手指头用力一捏,盘在我腰上的身子就松松垮垮的掉了下去。
我随手一样,蛇身子啪叽一声就被甩到墙上,正好掉在黄皮子的眼跟前。
但是,顾此失彼,黑腰蛇的危险是被解除了,肩膀却被一只大耗子咬了一口,耗子的两颗尖牙直接穿透夹克衫。
“滚!”
反手将黑毛畜生拽了下来,自己肩膀上却也被连皮带肉的拽下来一块,其他的耗子见了血腥,更加疯狂。
“桀桀桀!”
我双臂轮圆,密不透风,但还是有耗子乘虚而入,不出几分钟,身上就又有几处挂了彩,包围圈外,黄皮子的笑声异常的刺耳。
我已经栽在黄皮子手里两次了,这次要是再被黄皮子得逞,天理何在?
黄皮子的笑声刺激了我,不知道是哪生出来的一股力气,将那些黑毛畜生扑啦啦的扫了出去,地面上很快就倒了一大片黑影。
黑腰蛇只剩下一条,却也是被我突然生出的煞气吓的没了胆儿,趴在耗子堆里减少存在感,自然也有不怕死的,接着爬起来撕咬,我这回下手更狠,直接将扑上来的耗子撕成两半,腥热的内脏洒了一地,也喷了我一脸。
杀鸡儆猴,我就不信这些畜生们真就不怕死,就不信黄皮子还能嘚瑟的起来。
黄皮子可能没想到它召唤来的这些帮手会这么不堪一击,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冲着倒在地上的黑毛畜生又喊又叫,奈何它这些帮手们都不理睬,大敌当前,都选择了自己保命,黄皮子成了孤家寡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胡噜了一把脸上的血,咬着牙将金甲再次拽起来,任凭腿上的力道收紧,紧的不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