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急救灯发出刺眼的白光,让我的心越发的焦乱。
“八斗!”
宇峰从走廊的一侧走过来,我们俩已经有半年没见了,之前在拉马沟,我是昏迷的,事后才知道宇峰来过,回了彭城后,麻烦事一件连着一件,我也没抽出时间来看他,却没想到,两个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宇峰,你帮我问问,抢救室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行不行?”
“八斗,里面的人是......”?
“是我的女朋友,马上就是你弟妹了。”
“弟妹?”
“是啊,你帮我进去看看,她......”。
我只觉得一股热流卡在嗓子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吴哥,麻烦你了,你就帮斗儿哥进去看看吧,嫂子要真是出了什么差错,斗儿哥这日子也没法过下去了!”
驹子和大炮斗认识吴宇峰,否则也不会在我受伤昏迷的时候大老远的把宇峰折腾到拉马沟去,但是我跟他们俩包括下面的弟兄们斗强调过,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许麻烦宇峰。
“八斗,我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抢救室里正在抢救的病人是个孕妇,而且已经三十多岁了,怎么会是弟妹呢?”
嘎!
“不会的,我是亲眼看见的,办理住院的证件上写的就是嫂子的名字,怎么会错呢?”
“八斗?”
我今天的境遇实在是够写本书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何静穿着一件乳白色的毛衣裙,站在楼梯口,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要不是有外人在,肯定会直接扑上来。
看到何静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我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哈哈,看吧,我就说了是误会,这位是弟妹?”
宇峰哈哈的笑了两声,声音爽朗,帅气的面容光彩夺目。
“对,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吴宇峰,县医院最年轻的外科专家,也是主管行政人事的副院长,宇峰,这是何静,我的.......未婚妻。”
这次下墓之前,我就已经跟何静说好了,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俩就结婚,所以,微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用了未婚妻这三个字。
“弟妹好,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以后有机会一定补上。”
“吴院长说的哪里话,倒是您,以后有机会多到家里做客,我常听八斗提起您!”
何静说话的功夫已经站在了我身边。
“有机会一定登门打扰,哈哈!”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等熄灭了,大门被推开,一个戴着白口罩的医生走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何静看着我,眼里写满犹豫。
“怎么回事?”
“八斗,这个孕妇是我从路上救的,他被老公遗弃了想不开,就想要撞车自杀,结果,被车轧断了腿,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危险,我......我就自作主张的把人送到医院来了。”
何静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看着我,手指搅在一起,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与沈苏相比,何静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傻丫头,这是好事,有什么好害怕的!”
“陈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吴院长,孕妇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孩子......没了。”
“行,咱们尽力了就好,那病人的情况如何?”
“生命体征平稳,没什么大问题,可以直接进到普通病房修养。”
“好,陈医生,你正常办理吧,有什么事直接到办公室找我。”
“好。”
宇峰简单的交代了几句,那医生就转身回了抢救室。
“八斗,弟妹,没事儿了,今儿啊,多亏弟妹了,否则这个孕妇肯定凶多吉少,这儿就交给我了,你们啊都不用担心。”
“那住院费......”?
“弟妹,不用你操心了,我们已经联系上病人家属了,家属很快就到。”
何静的脸色这才好看些。
“何静,你和大炮还有驹子先去车上等我,我和宇峰说几句话。”
看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我和宇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扯起嘴角笑了笑。
“八斗,伤好的怎么样了?”
“你大老远的跑到拉马沟去给我治病,我敢不好吗?”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那伤明显都已经溃烂了,要不是你自己不注意,怎么也不会把伤口弄成那样。”
“好了,宇峰,每次见我你都跟我唠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不愿意听我也要唠叨,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等到年纪大了,那些病都会找上来,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个宇峰哪都好,就是太能唠叨,几乎每次见面,这套身体论都要抬出来跟我念叨几遍,早知道这样,我刚才还不如和大炮他们一起撤了呢!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件事,还真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我把下墓的事情简单跟宇峰说了一遍,虽然我跟宇峰平时并不是特别密切,但是,我对宇峰的信任一点也不比对金祥、对老三差,何况,宇峰和张树还是很好的朋友。
“你说张树失踪了?”
“嗯,我倒现在也不能确认,张树是不是真的死了,失踪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还是失踪的时候张树还没死。”
“八斗,我还真不知道这段日子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你这一身的伤,你抽个时间到医院来, 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唉,再说吧,最近的事儿一件接一件,我真是没什么心思来做检查,对了,你看看我腕子子上的这个。”
我的手腕,被白尸身体里的尸虫啃咬过,虽然那些虫子被沈苏给处理掉了,但是,当初留下的伤口却迟迟不肯愈合,现在看,伤口的边缘还有些发黑。
“八斗,你说这是虫子咬的?”
“是尸虫,就是古尸里面的虫子。”
我怕宇峰听不明白,又仔细的解释了一番。
“我见过跟你一样的患者。”
“真的?什么时候?”
“就在不久之前。”
“你说说。”
我隐约觉得,宇峰说的那个跟我有同样症状的人,一定和我身边发生的这些事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