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已经身处郊外的陆泽看到了一栋立于人工湖旁边的欧式别墅。别墅附近都是青青绿地,加之后方还有茂密的杉树排列着,而湖边又矗立着不下十只白鹤,所以从陆泽的角度望去,这其实是一副非常美丽的风景。
人工湖,别墅,绿野……
放慢车速,并沿着人工湖旁边的车道行驶到别墅前的停车点后,陆泽这才熄火下车。
从后备箱拿出素描所需要的笔纸画架之类的,背着画架的陆泽往大门口走去。
走到大门口前,陆泽按响了门铃。
约过一分钟,门被打开,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出现在陆泽面前。
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米色长裙,一头长卷发很自然地披着。她的五官颇为别致,身材也因为腰带的束缚而凸显得淋漓尽致。加上那颇为随和的笑容,以及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会给人留下非常好的第一印象。
事实上,当初陆泽第一次见到这个名为陈静的女人时,他确实被对方那高贵的气质所吸引。
让到一侧后,陈静道:“进来吧,茶已经帮你泡好了。”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如果是两个人,我敢把你叫来吗?”
“静姐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不敢在你老公面前出现似的,”笑了笑的陆泽道,“今天我有些忙,所以没办法给静姐你画太多张素描,所以静姐你就摆个你最喜欢的姿势,让我画完就走。”
“还剩多少张?”
“三张吧,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陆泽道,“其实我应该感谢静姐你,当初在伦敦要不是遇到你,估计我连学位都很难搞定。那时候在学校里见到静姐你时,我真不知道静姐你有这个能耐,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静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罢了。”
“貌似每次都是这回答。”
“因为这就是答案,”将冒着热气的茶送到陆泽手里后,身材高挑的陈静道,“假如只剩下三张,那就说明等你帮我画完第三幅画,我就应该像其他人那样花钱让你画了。国内外画家我认识不少,但我一直觉得你笔下的人物最传神,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会帮你的原因。我说陆泽,你一直醉心于素描,就没有想过油画或者水彩画之类的吗?你说过我这边的风景很好,那如果在这边创作水彩画,效果应该挺好的。”
“术业有专攻,所以我这辈子基本上都以画素描为主。”
“就没有想着突破自己?”
“你可以说我专一,也可以说我懒惰,总之我不会去改变的,”喝了口茶,顺手将茶杯搁在茶几上后,陆泽问道,“在哪边画?”
“到我卧室吧,”停顿了下,陈静微笑道,“这是倒数第三张,我觉得应该要和以前画过的几张风格不一样。我说陆泽,你有没有给人画过全粿的画?”
听到陈静这话,陆泽不免皱了下眉头。
陆泽是在伦敦留学时认识的陈静,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当时他因为手头紧张,每个周末都会在街头帮人画简笔素描。在某个炎热的午后,正靠着墙壁眯眼休息的陆泽被陈静叫醒,而当时陈静是用汉语和他打的招呼。陆泽在伦敦听到的基本上都是英语,所以当他听到汉语时,他是立马睁开眼,更是被当时已经很有气质的陈静所吸引。
当时陈静给陆泽的感觉就是炎夏里的一阵风,让他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而在给陈静画完简笔素描后,陆泽还以为自己不会再遇到陈静,不成想在他进修的学校里碰到。
因为得罪过学校领导,陆泽的学位证书被卡。他有和陈静聊过,陈静则说如果陆泽愿意用十张素描作为答谢,陈静可以帮他搞定学位证书。陆泽自然以为陈静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满口答应。
没想到第二天陈静就打电话给他,说已经搞定了。陆泽依旧以为陈静是在开玩笑,但随后他接到了班导打来的电话,让他有空去领迟来的学位证书。
所以从那天开始,陆泽一直想知道陈静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个华人,却有能力在国外让他拿到学位证书,这还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
而在回国后,陆泽基本上就断了和陈静的联系。
要不是去年陈静突然打电话给他,说已经回国,并要求陆泽履行承诺,陆泽基本上都已经把陈静这个帮过他的女人给忘记了。
恢复联系后,陆泽偶尔会来这边帮陈静画素描。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陆泽帮陈静画过七张素描,距离约定的十张素描还剩下三张。陆泽其实希望画完十张素描后和陈静断了联系,因为陈静这个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太大了。尽管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超越友谊的事,尽管他是将陈静当作姐姐来看待,但终究他们不是亲姐弟。
所以,当陈静这么问陆泽时,陆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迟疑了下,陆泽道:“我从来不帮人画粿体素描,所以静姐你还是别想着换风格了。”
“从来没有,那如果我当第一个,岂不是赚大了?”抿嘴而笑的陈静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有时候脱离道德的束缚会让自己觉得非常自由,所以我是真的想试一下。而且呢,你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当初我帮你时,我特意和你说过,说画素描的时间地点之类的全部由我决定,你没有权利修改或者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