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款待。”
“都是家常小菜,不嫌弃就好,”给女儿夹了写小白菜后,刘雅露道,“宝贝,你现在要多吃一些青菜,这样病才会早点好。要是你什么时候觉得头疼或者身体热之类的,你可一定要和妈妈说。知道不?”
“可我想吃肉。”
“等你病好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但现在要少吃点。”
尽管有些不愿意,茉莉还是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陆泽其实想回家一趟。准确来说是待在家的附近,看妻子会不会外出,或者有没有男人去找他妻子。但因为还要给茉莉画素描,陆泽暂时打消了这念头,所以他是在茉莉房间里架起了画架,并让茉莉找个能维持半个小时以上的姿势。
待茉莉抱着维尼熊靠坐在床头后,调整了下距离的陆泽这才开始画。
刘雅露对绘画的过程比较感兴趣,所以喝着开水的她站在了陆泽身后。
才站半分钟,刘雅露问道:“为什么要先在纸上画这种线条?”
“这是确定关键点的位置,这样可以确保不会出现偏差,”陆泽道,“素描这种东西对关键点的位置要求很高,所以我们会先用最简单的线条将人物勾勒出一个轮廓,再逐步精细画出。我说的可能会有些深奥,你只要看我怎么完成这幅画就知道了。”
喝了口水,刘雅露抿嘴笑道:“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感觉蛮好玩的。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句话还真是真理。”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方面,当然也有不懂的方面。”
“你继续画着,别理我,我可不想影响到你的进度。我说,我站在你旁边看你画,你不会有压力吧?”
“假如你是同行,我会有压力。”
“也就是说,你可以在我这样的门外汉面前卖弄了?”
“可以这么理解吧。”
这时,抱着维尼熊的茉莉道:“妈妈,你不要打扰叔叔哦,叔叔正在给我画画哦。”
被女儿这么一说,刘雅露都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点了点头的她没有再说话,而是专注地看着已经将注意力都放在创作上的陆泽。在看了十来分钟后,刘雅露给陆泽倒了杯温开水,并放了金银花进去。递给陆泽的同时,刘雅露还搬了张塑料凳子,让陆泽直接将茶杯放在塑料凳子上。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当陆泽在画纸的右上角签上自己的名字时,这幅画作也算是完成了。
取下画板,将画板递给已经爬到床边并跪着的茉莉后,陆泽笑着问道:“像不像你?”
“为什么她笑得没有我好看呢?”
创作的时候,茉莉确实笑得很好看。但陆泽总觉得生命很快会被画上句号的茉莉其实是个悲剧角色。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创作的时候,陆泽有擅自修改了眼神和嘴角,这也使得素描上的茉莉显得有点儿忧郁,这就和《蒙娜丽莎的微笑》那幅画作有点相似。
而当茉莉这么问时,陆泽才知道自己做错了。
茉莉如果离世,那刘雅露将会经常看这幅画,所以画作上的茉莉应该要笑得比绽放的花朵还来得灿烂,这样才能让刘雅露心里好受些。要是画上的茉莉显得很忧郁,这不是间接告诉刘雅露,自己在天堂过得并不好吗?
想到此,陆泽都有将这幅画撕掉的冲动。
冲动归冲动,陆泽还是解释道:“因为这是第一张帮你画的画,画得并不是很好,明天叔叔再帮你画一张画,保证笑得非常好看。”
“谢谢叔叔,”说着,站起来的茉莉凑过去亲了下陆泽的脸。
让茉莉好好休息后,转过身的陆泽道:“这幅画我自己留着,明儿再给你女儿画一张吧。”
“这不是画得挺好的吗?”
“就因为画得好,所以我才要自己留着,”陆泽道,“明天晚上我再过来蹭饭。”
“你是要走了吗?”
“嗯,时候不早了。”
“那我送你出门。”
因为明天还要过来画画,所以陆泽直接将画架之类的收起来放在了茉莉房间的角落。至于那幅画,自然也是暂时留在茉莉房间里。在和茉莉聊了两句,让茉莉要乖乖听话后,陆泽往外走去。
走到大门外,看了眼刘雅露,陆泽道:“明天早上如果你要我送你来上班的话,你就打个电话给我。傍晚要我接你回家,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为什么急着走?”
看了下手表,陆泽笑道:“茉莉得早点休息。”
“刚刚画画的时候你注意力不是太集中,感觉还是想着你老婆,”停顿了下,刘雅露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回家一趟?”
“嗯。”
“你等下,有东西忘记拿了。”
当刘雅露再次出现在陆泽面前时,刘雅露将那本和犯罪心理学有关的书递给陆泽,并道:“有空多看看里面的案例,会对你有帮助。反正我是希望你能稍微理智一些,这样才不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意外。”
接过书后,象征性地随意翻了两页,陆泽道:“回去我就看。”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哦。”
“明天我会和你聊里面的案例,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嗯。路上小心点,这个路段经常有老人过马路,所以到主车道之前都尽量放慢速度。”
“只要没有人碰瓷就行。”
“这好像没有,”迟疑了下,刘雅露道,“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记得打电话给我。我是心理医生,我知道该如何开导你。”
“明天见。”
“明天见。”
陆泽离开后,刘雅露返回了女儿房间。像平时那样询问了女儿一遍,确定女儿并没什么不妥后,刘雅露拿起了画板,并盯着依旧架在画板上的素描。虽说纸上她的女儿显得有些忧郁,但刘雅露真觉得这是一副细节刻画非常棒的素描。
十多分钟后,陆泽将车停在了离家还有些距离的位置。
下车,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陆泽望着家所在的那栋楼。
呼出一个烟圈,陆泽想着该如何确定妻子有没有在家。
想了下,陆泽立马拨打家里的座机。
“喂,你找谁啊?”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男人声音,陆泽嘴里叼着的烟都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