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思想课堂-人性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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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国民性(2)

摘自陶行知《南京安徽公学创学旨趣》(1924年《陶行知全集》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年版第1卷第502—503页

我们每个人有两种资格,一是私人,二是公共团体的一分子。我们应当把这两种资格所包含的任务分得清清楚楚。我国人应当痛改的一个习惯就是公私混杂。政界中人,有的连家里的煤炭,妇女们用的首饰也要在公家开帐。

摘自陶行知《尊重公共财产》(1926年)《陶行知全集》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年版第1卷第612页

中国人是听天由命的,算命先生是整个中华民国之军师,蝗虫飞来,都说是神虫,捕灭的人要受天罚。大水来到,都说是天公发洪收入,不想法子治河。因此,大难临头,都没有自信心与它抵抗,连抵抗的念头都不敢起。普及教育必须攻破天命。

摘自陶行知《攻破普及教育之雄关》(1935年)《陶行知全集》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年版第2卷第801页

中国的读书人不去生利,是一个极不好的现象。现在的教育者要把他们的头脑灌输成科学化,使他们为自己创造,为社会创造,为国家创造,为民族创造。

摘自陶行知《目前中国教育的两条路线》(1932年)《陶行知全集》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年版第2卷第599页

有人说,中华民族现在是衰老了,我推究其原因虽多,但有一个原因,便是被人敬老了。六岁小孩子,大人就教他要少年老成,而这小孩子也就无形中涂上两个八字须,做个小老头子了。我有一个大学毕业的学生,他到一个好中学去当教员,可是年纪太轻,很不为人敬重。后来教员不当,找了寻件别的事做,便养起一嘴的须来……因此很受人敬重而做了许多年的事。所以中华民族衰老,便是教人变老,教小孩子做小老翁。

摘自陶行知《小先生与民众教育》(1934年)《陶行知全集》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年版第2卷第745页

说了孔子的故乡,再看孔子的祖国,多数人的文化是一样的落后,一样的偏枯,一样的短命。一谈到太阳,有些人就想叫太阳光照到自己的头上,一谈到雨点,有些人就想叫雨点先落在自己的园里;一谈到教育,有些人就想叫教育先落在自己的小孩的脑袋中。这种自私自利的打算是枉费心机!

摘自陶行知《从孔德成的教育说到孔子的故乡与祖国》(1935年)《陶行知全集》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年版第2卷第773页

中国一般的社会,有社会实质的绝少;大多数社会,不过是群众罢了。凡名符其实的社会——有能力的社会,有机体的社会,总要有个密细的组织,健全的活动力。如果仅仅散沙一盘,只好说是“乌合之众”。十个中国人,所成就的,竟有时不敌一个西洋人。中国人所凭托的社会,只是群众,只是有名无实,所以个人的能力,就无从发展。至于乡下的老百姓,更是散沙,更少社会的集合。看起中国农民,全没自治能力,就可知道他们只有群众生活。

摘自恽代英《1919年2月1日日记》《恽代英日记》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1年版第476—477页

中国人看见西方的办法没有一个作主的人,是很惊怪了,还有看见个个人一般大小,全没个尊卑上下之分,这也是顶可惊怪的。这固由于他相信天地间自然的秩序是分尊卑上下大小的,人事也当按照着这秩序来,但其实一个人间适用的道理的真根据还在他那切合应用上,不在看着可信。或者说:凡相信是一条道理的,必是用着合用。其所以相信尊卑上下是真理而以无尊卑上下为怪的,实为疑惑,如果没个尊卑上下,这些人怎得安生?

摘自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1921年)《梁漱溟学术精华录》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1988年版第19页

中国人虽不能像孔子所谓“自得”,却是很少向前要求有所取得的意思。他们安分知足,享受他眼前所有的那一点,而不作新的奢望,所以其物质生活始终是简单朴素。

摘自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1921年)《梁漱溟学术精华录》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1988年版第46页

中国人总是持容让的态度,对自然如此,对人亦然,绝无西洋对待抗争的态度;所以使古代的制度始终没有改革。

摘自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1921年)《梁漱溟学术精华录》北京师范学院出版社1988年版第47页

中国大半人民,虽其私人道德,亦有甚好者,但脑筋中实无一“公”字之印象。故公家观念之薄弱,已达极点,而对一己之升官发财,譬诸厕所之苍蝇,群相骛集。故无论何界,苟有一人稍有地位,则其亲戚朋友,全体联带为其属下,家庭观念之深切,世无其右。当知吾人对于国家社会之义务,应以人民幸福为前题,不当以个人弥补亏空或物质享受为目的。北大昔日既为群众之导师,今而后当如何引导人民,打破家庭观念,而易以团体观念,打破家庭主义,而易以国家主义,恢复人生固有之牺牲精神。否则,若仅有表面之革命,恐虽经千百次,于国家于社会仍无补于事也。

摘自马寅初《北大精神》(1928年)《马寅初选集》天津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94页

人们每每从中国目前的病象,感觉着“中国人太自私自利”,认为是中国人的病根。诚然不错,做官人做到一国之大了,每每不顾到国计,亲民如一县之长,每每不顾到民生。他们忙着刮钱,忙着位置私人,忙着扩充势力,只知道而且只努力于“自私自利”。这都是被人们常常责骂的。不过自私自利岂是被责骂的做官人特有的精神?做官以外的人——做公众的事以外的人——更谁肯问公众的事,更谁不是做自己的事,更谁不是自私自利?茶馆里贴着条儿“休谈国事”,口头里念着要诀“各人自扫门前雪”,正都是自私自利的标语。坏人固然是自私自利,好人亦以自爱为美德。所谓自爱者,只爱自己,不爱他人之谓也。然则严格规定范围,中国人全部都将划在自私自利的范围之内。

摘自卢作孚《什么叫自私自利》(1934年)《卢作孚文选》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164页

吾们倘把中华民族加以检讨,而描绘出他们的民族德性,则可以举出下列种种特征:(一)为稳健,(二)为淳朴,(三)为爱好自然,(四)为忍耐,(五)为无可无不可,(六)为老猾俏皮,(七)为生殖力高,(八)为勤勉,(九)为俭约,(十)为爱好家庭生活,(十一)为和平,(十二)为知足,(十三)为幽默,(十四)为保守,并(十五)为好色。

摘自林语堂《吾国与吾民》(1935年)宝文堂书店1988年版第40页

中国人人都有他自己的幽默,因为他们常常欢喜说说笑话,那种幽默是刚性的幽默,基于人生的诙谐的观感。

摘自林语堂《吾国与吾民》(1935年)宝文堂书店1988年版第64页

中国民族还有一种缺德,便是不肯硬干,只尚空谈。无论什么事,做是可以做,但绝对不愿以百二十分的力量去干,所以什么事都只做到皮毛程度为止境。

摘自张君俊《中国民族之改造》中华书局1935年版第192页

中国民族无持久的毅力,这是很明显的。无论什么事,可以热到五分钟,过此以往,便冰消瓦解了。

中国人只顾目前,不管将来。只须看中国人之外水,揩油及贪得各种小便宜,便知他们是丝毫没有远见。

摘自张君俊《中国民族之改造》中华书局1935年版第186页

中国社会内个人与个人的相来往,不论父子,夫妇,兄弟,朋友,都以敷衍手段了之。在这种关系里面,尚不能以诚相见,其他不关痛痒的牵挂,自然可想而知了。

摘自张君俊《中国民族之改造》中华书局1935年版第184页

中国的独立精神,也是异常缺乏。他们在独立方面,既得不着充分发展,但只好在依赖上面,尽量用工夫了。……他们一举一动,皆在表示依赖的惰性,绝无独立的精神。

摘自张君俊《中国民族之改造》中华书局1935年版第189—190页

中国人口号称有四万万七千万之众,在数量上实属举世无与伦比;惜乎大多民众,没有正确的人生态度,不知人生的目的何在,更不知人生的责任如何。

所以今日复兴民族,实在无取新奇的理论,首在国民改造他的生活,确立他的人生态度。

摘自章渊若《中国民族之改造与自救》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第210—211页

中国人的思想却个个都以做官为荣。尤其是读书的人,以为不做官不足以语事业之成功,这种思想的结果,逐引得芸芸众生都挤到政治的路上去,于是酿成我国政治的大混乱,而他方面,全国其他事业却无人过问。坐使锦绣河山,荒芜满目。我们如果要想澄清政治,改善人民生活,发展其他事业,先当消灭这种思想的祸根。

摘自章渊若《中国民族之改造与自救》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第10页

我们中国公民过去最大的毛病,就是自私自利,因私害公。所以我们今后要培养社会道德,最要紧的是去除国民这种自私的劣根性。

摘自章渊若《中国民族之改造与自救》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第45页

温柔敦厚,诗人之旨,我国的国民性向来就是这样,所以克己复礼,每以忠恕之道待人。结果,就成了爱好和平,宁人负我,毋我负人的习俗。

摘自郁达夫《从兽性中发掘人性》(1939年)《郁达夫文集》花城出版社1983年版第7卷第95页

中国人的耐性最好。他可以在同一地位或同一状态之下永久的枕着,而丝毫不露厌倦的神色。做文章罢,他可以做上一整天,像一个自动的机器人一般。做一种手艺罢,无论织布,锯木,或打金箔子,总是从日出做到黄昏,天天如此,日日如此,而不以为单调。

摘自潘光旦《民族特性与民族卫生》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第55页

自私之所以为中国民族的一大通病,到现在已经受人公认。西洋人对中国人表同情的,往往认为这是中国民族性里最可惋惜的一点。

摘自潘光旦《民族特性与民族卫生》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第288页

假定一个中国人看见一堆人看热闹,后来有人问他有多少人,他的答复是无疑的,“一、二十个”,“几十个”,“好几十个”,要他说得再准确一些,是不可能的。总之,要把一种东西或一堆人数一个清楚,报告一个确数,在中国是绝无仅有的事。讲千讲万的时候也是如此,在万以上,他们也就压根儿不大管了。

摘自潘光旦《民族特性与民族卫生》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第7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