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好看才叫爱情。像我们这些长得丑的，俩人凑一块，只叫过日子！
——《乔亚，你的腿……》
***
萨尔玛今天没来。
索索松了口气。
说真的，倘若今天她来了，他是真想不出应对的好法子。
（……）
尽管昨天话说的够重，也够决绝了；但对方最后的那副表情，却还是不由得令他心里发毛。
……但他没办法。
他能做的，只是继续以平常的心态过好今天，再静候欧丹能回来。
“……”
倘若萨尔玛就此假装整件事从没发生过，也从此不再对自己感兴趣，那无疑最好；可倘若她偏不这样做，偏要向欧丹打小报告、倒坏水、干扰他和欧丹的爱情，那他…………额，他好像也没有应对的办法。
（…………）
不过，
经过一整晚的思考，他却逐渐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好的能解释整件事的理由。
那便是……试探。
对。
试探。
试想想看，萨尔玛这种眼高于顶的女人，怎可能喜欢自己这样的弱渣？
不可能的。
即便两人相处了很久，是从小在一起长大、一起玩、甚至亲密到不分彼此的关系——索索也敢断定，萨尔玛这种女孩绝不可能喜欢上自己这样的家伙。一定！毕竟，像欧丹这种可爱的奇葩是非常少的，索索长这么大也才遇见一个，从前从各式各样的小说和戏剧里更是一个都遇不到…………所以，够说了！能得到欧丹的爱，他已经足够满意了！
他对此深有自知之明，同时也深信自己对欧丹的回馈一定能得到回报……而这样一想，萨尔玛在昨天如此做的理由，兴许就可以说通了。正如自己当时没认真想，但却着实想了一会儿的那个想法一样——萨尔玛嫉妒自己从她那儿抢走了姐姐，所以，为了试探自己的品行，故意演出了那样一场闹剧！仅此而已…………
嗯……
说得通。
绝对说得通！
（……）
倒不如说，在这种时候，索索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理由。
……他实在害怕事有变故。
倘若萨尔玛真的喜欢自己，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对一般的有自信的男人们来说，多一个不需要负责的红颜知己，无疑是全天下最美的美事儿。但对索索来说却完全不是这样。他没有能同时统御两个女人的信心，尤其是——有了欧丹的爱，他已经足够满意、足够满足、也足够庆幸自己的好运了。在这种时候，再在这儿再加上一个？——哦，神啊…………你饶了我吧！
……
“哈，（小声地）哈呵嗬……”
在他左边，
长得像女孩，性格像女孩，唯独思考问题的方式偏执得特别像一个男人的斯泰因——正在欣赏喜剧。
而在他的右边，那个没个正经样儿的令人不由得担忧她未来的小屁孩——则正在大吃特吃。
咔滋，
咔滋——
她永远这样。
索索衷心祝愿她能尽快胖起来。
真的。
他觉得就算她胖了，也活该。
……
……
喜剧的名字是《乔亚，你的腿……》
故事讲述了一个索菲守边老兵，在守卫边境十年归乡后，发现自家除了风韵犹存的妻子与性格孤僻的儿子外，额外多出了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的搞笑故事。
十年。
五岁。
最初看这个戏的介绍时，索索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认定，这一定是一个可怜的苦主如何对付妻子与妻子情人的故事。
然而，随着故事的进展，他却很快便知道了那个小女孩原来是儿子捡来的。
再其次，这个五岁的小女孩竟有着一般小姑娘不具备的神学天赋。
试想想看，
一个五岁的小姑娘，竟然在老兵领着她到山里伐木时，针对树木中是否含有神的灵魂与神的神识，倘若具有又存在多少，以及这种神识是否能与人类的灵魂相提并论，我们看了这棵树是否会遭到神明的审判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深入浅出的探讨——很好，这反差玩的果然厉害。
再然后就是老兵起了贪念，开始将小女孩假扮成小男孩，并将她带进城，预备着让她进入神学院接受正规的神学教育的故事……这途中发生了一系列笑料。索索认为其中最污也最经典的应该是胖勋贵让小孩骑着他脖子的时候，小女孩放了个响屁并震惊四座的段子…啊啊，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
“哈，呜…呜哈哈！！屁，屁啊。再那么重要的场合，她竟然放了一个……”
说着说着，
斯泰因又一次捂着嘴垂下了头。
他肩膀不停耸动着。看来，这个段子实在是将他逗得不轻。
“……”
瞧着这家伙的纤细如女孩的脊背，索索感到有点儿困惑。
有时候，这个人身上不像人类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可偏偏在另一些时候，他又表现得像极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孩……这种偏差感，令索索有点儿搞不清楚东南西北。他尤其不知道的是，对这个人来说，他究竟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难道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他只是在寻求一段暂时的安稳生活？又或者是说…………
……
萨尔玛。
他再度想起了萨尔玛。
渐渐地，看着这样的斯泰因，他竟蓦然产生出了一项错误的判断。
（该不会，他也喜欢我吧？）
索索张了张嘴。
他犹豫一会儿，却始终没法将这样的念头继续思索下去。
……
那么，小鬼呢？
她又是为什么留在我身边的呢？
“……”
这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不过，相比起斯泰因，这个小屁孩实在太容易看透，因此——倒也不算麻烦。
（我对她来说，有利用的价值。）
（而且我救了她几次，又帮了她几次，彼此相处的也不错。她会缠着我，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至于喜不喜欢？
呃……
该怎么说。
其实，索索对她是否喜欢自己，是不怎么在乎的。
毕竟，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反正是这样的小鬼，应付起来也不麻烦……所以说当个叫人一眼就能看透的小屁孩还真是好。平时只顾着吃吃睡睡玩玩，闲着无聊时就戳大哥哥的屁股，不闲着无聊时还是可以戳大哥哥的屁股——反正自己也不生气。这样的日子啊，还真是闲的像神仙一样…………
（……）
……
所以，萨尔玛那边到底该怎么办？
她昨天的告白，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的。
而无论自己给出多少自洽性的答案，该必须面对的问题，也还是必须得继续面对。这样一面对…………唉，烦呐！
烦，
烦，
烦！
尽管现在回想起来一切仍像梦一样，但掐自己的时候会疼，也就是说，这不是梦。
……
舞台上的人们依旧在绚烂的灯光中做着夸张的动作。
他们有着夸张的手势，
夸张的表情。
他们能逗得别人捧腹大笑——如有可能，索索也希望能像故事里的人一样，无论遭遇什么，最终总可以……遇难成祥。
然而，
接下来，
伴随着一阵即便在笑声中也显得清晰无比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却看到了一个自己在这些时日中无比想念、无比挂牵，却又偏偏不敢在这时候面对的……那个女孩。
欧丹·薇娅。
额头流着汗，
眼睛也瞪得很大。
她无视周遭的人群，无视舞台上与舞台下的欢乐，更无视索索身边的一男一女——她只是冲过来，抓住他，又急促地唤了一声：
“别出声。”
他听到她说：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