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自然科学自然物语丛书: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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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云雀之歌

The Skylark on the Hudson

云雀之歌是春天之晨的嗓音,让人心旷神怡,也让人欢欣鼓舞。可是这个着名歌手却十分罕见,如果你能有幸亲眼目睹云雀的身影、听见云雀之歌,那么它的声音肯定会永远铭记在你的心里,为你的生活增添几许淡淡的、然而久久不去的欢乐。

我在以往季节留下来的笔记本上,详细描述过一只不同寻常的英国云雀,在纽约州埃索普斯溪畔的牧场上空,那只云雀放开圆润的歌喉歌唱。5月初的一天早晨,我来到一片低矮的田野上,在一个沼泽般的地方四处漫步,穿越鸟语的迷宫:知更鸟的笑语,草地鹨的鸣叫,刺歌雀的歌声,雀鹀的小调,黄鹂的唿哨,燕子的鸣啭,空中弥漫着这些悦耳的声音。可是,我的耳朵突然被一种完全陌生的曲调吸引住了,我停下脚步凝神谛听:我想我可能是听见了一只云雀的歌唱,还是我在做梦呢?那歌声自几百米远的一片宽阔低矮的牧场上空款款飘来。我倒退几步,来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上,眼睛和耳朵都朝那个方向极力搜索。是的,那种慷慨的、欢悦的、向上的、丰富的歌声只能属于云雀!我聆听之际,我们所有的本土歌手都停止了歌唱。不久,我便有幸看见了那只云雀:它飞到了苍穹上,在一小片白云下面拍动着颤抖的翅膀,在白云的背景上,它形态显得特别清晰。我在英国见过云雀的样子,也听过云雀的歌声,要不然我还会怀疑这位歌手的身份。当我攀上一道篱笆进行更好地观察时,我被迫把目光从云雀那里移开;当我再次聆听和观看时,那歌声渐渐停息了,那云雀也消失了。很快,我就来到我最初听见它歌声的那片牧场上,令我非常兴奋的是,我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只云雀。

对于我的目光,它多么陌生(这只云雀是雄鸟,可是,当我向一个在原野上劳动的爱尔兰人叙述我的发现时,他却十分动人地把这只鸟儿说成是雌鸟,我注意到老诗人也持相同的观点。);它那锋利的长长翅膀和飞翔方式都暗示着它是一种滨鸟(shore-bird)。我在牧场上四处跟随它,听到它一阵阵唱歌,可是它再也没有朝天空翱翔,也没有那骤雨般的丰富音乐了。我装作要路过它的样子,几次在离它仅有几米之遥的地方仔细观察它。当我一接近,它就会蹲在树桩上,然后突然飞起来,当它完全飞腾起来时,就短暂地歌唱,直到重新歇落在70多米或100多米之外的地方。第二天,我到这个牧场上来了两次,第三天来了两次,每次要么亲眼看见那只云雀,要么听见它从空中传来的歌。特别有趣的事情就是,这只云雀“满怀深情地挑选出了”我们的一种本地鸟,那种跟它最相像的鸟——栗肩雀鹀,或者叫做草雀(grass finch)。我看见它对栗肩雀鹀大献殷勤,处处跟随那栗肩雀鹀,或在它上面盘旋,企图以种种间接的温和方式来接近它。可是这栗肩雀鹀却有些胆怯,显然不知道拿这位着名的异域情侣该怎么办。栗肩雀鹀有时会躲避到一丛灌木中,而云雀不善栖落,就歇落到灌木下面的地面上。这栗肩雀鹀看起来很像云雀,它跟云雀有一种很近的亲属关系,它的色彩跟云雀恰好相同,它的显着标志就是尾巴上那两根侧生白色管羽。在你靠近时,栗肩雀鹀也同样有偷偷躲避到树桩上或草丛中的习性,它完全是一种生活在田野上的鸟,它的某个音调可能复制了云雀之歌,它的身体比云雀约小三分之一,这就是它们之间最明显的差异。与云雀这种更高贵的鸟儿在一起,它们结合应该不会有任何障碍。这一次,尽管那云雀显然做好了相当的准备来忽略它们之间的差异,可是栗肩雀鹀却坚持不受,拒绝了云雀的殷勤。无疑,栗肩雀鹀在这方面的固执把那云雀赶走了,我找不到它了,从此再也没有看见它的身影,也没听见它的歌声了。我祝愿它在某处找到了自己的伴侣,然而那似乎是非常不可能的事情。这云雀很可能是从笼子中逃出来的,要不然就是好些年前在纽约长岛上释放出来的一些云雀中的幸存者。

在美国,云雀没有在欧洲那样繁荣,这是说不通的,也毫无道理。在4月或5月,如果在我们这里的任何一片土地上释放出几百只云雀,那么我就毫不怀疑它们会迅速繁荣起来,而那将是多么大的收获啊!作为歌手,云雀应该获得我们赋予它的所有赞美。它不会给鸟儿的合唱增添许多和谐与旋律,却会增添许多愉快、欢乐和力量。它的嗓音是春天早晨的嗓音,令人欢欣鼓舞,犹如欢悦不息的掌声长时间响起。一个朋友给我描述他在海外听到第一只云雀歌唱的情景,让我非常感兴趣,这位朋友在欧洲见过很多的奇观,阅历丰富,因此完全忘掉了云雀。有一天,当他在海边的某个地方行走,一只棕色的鸟儿突然在他面前飞起,升上天空,开始歌唱,这种美妙的情景大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当这只鸟儿飞上天空,它的歌喉中迅速倾涌出了那种喜悦的调子,犹如一只在分群时期从蜂巢飞来的蜜蜂,我的朋友一眼就看出了它的真实身份。

“天哪!”他惊叹起来,“那是一只云雀,一点没错,是云雀。”

云雀之歌的这种独特而准确的特征,还有它那喷泉般的活力与旺盛的精力,正是这个歌手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