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杀人的原因
听其音，女子先前误以为人来了。胡乱地抹干脸上的泪花，打量四周，却不见一个人的踪影。
慕子宸依旧稳如泰山地伫立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出来吧！”女子被树叶掩映后剩余的半边脸显现出狐疑，心里揣度着慕子宸言语所指，“难道是在叫我出去，我被发现了？”
左右思忖该如何应对，游盼之间，忽见一身影在眼角闪过。可是定睛一看，却只见空荡荡墙角，并未有人迹。
“难道是我眼花了？可是那身影好熟悉啊！”女子在心里揣测着。
“空荡荡的地方，你在看什么啊？”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还不快出来？”
慕子宸的脸上依旧神色不动波澜不惊，那眸子宛如黑潭般深沉幽暗。如他此刻心里的情绪那般，不见浮动，却总在静静下沉。
有谁可以明白他其中的三分心境呢？
或许就只有先前藏匿于大树后的女子吧！
“奴婢见过大少爷。”烟儿从大树后面出来，神情忧郁地款步走向慕子宸。
在其身后跪下，“请大少爷恕罪！”
“起来吧！”慕子宸唤起烟儿道：“我并没打算怪罪你。”
“谢大少爷！”烟儿起身，心里却忐忑起来，他不怪自己？
“冰盈现在可安好？”慕子宸急于叫烟儿出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小姐……只是被吓到了，算好现在已经睡下了。奴婢也正是来向大少爷报告这件事情的。”烟儿好像刻意隐瞒了些什么，至少她将经过省略了。
幸好慕子宸也并不太在意：“恩，那就好。”
“方才的事情你的看见啦？”慕子宸挑眉问道。
“……是。”烟儿如实回答。既然他可以知道自己隐匿在大树后面，就一定知道自己在那里多久了。
慕子宸满意地点点头，又似带征询口气地问道：“那觉得我方才处事如何？”
“大少爷处事自有道理，奴婢不敢妄加品论。”烟儿平静地回答道。
慕子宸的处事作风，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即使有所不满，也明白却在情理之中。
“那么你一直处在暗处，是何心态呢？”慕子宸一直背对着烟儿，所以烟儿抬眼，也只是看到他的后脑。
此话一语双关，既问自己是出于何种原因躲下来静看整个过程的，又问她看见整个过程时是出于什么心情。
“那么我要如何回答呢？”烟儿在暗自在心里琢磨着。其实自己也不是有意偷偷窥视的，只不过一来刚巧看见他们押着春桃来交由大少爷审讯。也就不自觉地想偷偷看下。
慕子宸也沉稳冷静地处在原地，并没有加以催促的显示。
可是烟儿还是以最快地速度找出合适的答案，“奴婢是怕搅扰了大少爷处理事情。”烟儿知道回答的时间拖久了，只会叫他更加掌握到自己的内心。
慕子宸嘴角扯过一丝浅笑，好个厉害的丫头，居然说话也是如此一语双关。
烟儿在心里擦了一把汗，那么多年，见惯了主子的行事作风，明知道春桃的事情可能牵扯到自己。还能不说话小心翼翼吗？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对她留有情面，不要了她的命吗？”慕子宸不理会先前的事情，继续镇静的问道。
“大少爷那么做自有道理，奴婢不知。”烟儿今天说话如此谨言慎行，无非是知道大少爷此刻心情欠佳，怎么会有人刻意去撞刀尖呢？
“如果我杀了她，岂非证明她说的话使我心虚，急于杀人灭口！”慕子宸也没指望烟儿会给他答案，所以自己也就说了出来。
“再有……”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烟儿。这一举动叫烟儿心生不自在，可是他的话更叫她吃惊。
“就是因为你，我不杀春桃还有一种理由就是因为你。”慕子宸刻意重申一遍。
“谢谢大少爷！”烟儿叩谢慕子宸，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会是救下春桃的另一个原因。心里既惊喜又很迷茫。
“你对冰盈和三姑母所做的一切，我慕子宸都铭记于心的！”慕子宸弯腰将地上的烟儿拉起来。
“大少爷严重了！”烟儿实在没想到慕子宸会说那袭话，却还是说自己的心里话：“夫人和小姐对对奴婢有恩，奴婢为她们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大少爷无须放在心上。”
“若非你忠心，有件事情我也不放心交由你去办了。”慕子宸的表情一下变得十分严肃，烟儿的心头也为之一震。
会是什么事情呢？
慕子宸对着烟儿耳语交代，掩藏在树丛中的一双眼睛，将二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回望那天空，昏黄的太阳好像沾染上了一层灰，朦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