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匕首上的面孔
惩罚罪犯？自己是罪犯吗？
古装剧里也有演到过，一般被惩罚的，不一定是罪犯；一般惩罚人的，大都不会是好人。是否该是现在这个场面呢？
蔷薇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绑在这里的了。她只是记得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是那个丞相夫人凶猛地摇晃着她，摇着摇着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该是昏倒了。
然后是像在大雨下的寒冷中自己才醒过来的，看着那个卑言婢膝的奴才手中得意洋洋拎着的木桶。蔷薇知道那大雨是怎么来的了。
要惩罚我就快些结果掉就好啦，干嘛一定要先让我醒过来啊？难道让我很有知觉的死去，你们就那么得意啊？
古代人的心灵真是很扭曲！
蔷薇在醒来之后，并未像那夫人想象般的求饶，更胜似是比自己想象中的都还要坦然。坦然到只顾着去责怪别人，并未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的状况是多么的危险。
也许是因为现在头脑不清醒的缘故吧，她已经没有考虑到该害怕了。
丞相夫人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蔷薇身上，不曾离开过。是看不够，恨不够，还是寻思着什么不够？
面容不动，看不出那上面的是何种表情。是笑，却不如笑好看。打量着蔷薇半晌，她只是微微伸出右手，唤了声：“福子！”
那身旁奴才福子很快会意，讪笑满满地，低头上前托上一样东西放在夫人的手掌中。一把明晃晃，白森森的匕首安安静静地躺在她苍白的掌心。
是否如那夫人一样，安安静静的表面下藏着颗蠢蠢欲动的心呢？
丞相夫人把那把匕首在手里把玩着，脸上有着潜藏着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把匕首，仿似那是什么看不够，看不厌的东西。步子却缓缓地向着蔷薇挪动着。
蔷薇只是迷蒙中觉得那白衣身影在向自己缓缓而来，那身白色，越来越灼痛了她的眼睛。该来的终于要来了！蔷薇的心终于知道颤动了，可是根本无济于事。想要挣扎的双手，只有无根手指在无用地抖动着。
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袭白色越来越靠近，刺痛眼球。直到蔷薇那道闪着银色光芒的东西出现在蔷薇眼前，虽然眼睛还是朦胧。可是分明看清楚了那是把小刀，不，该是匕首。
好像，很熟悉，在哪里见过？蔷薇突然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
在那玉石的幻象中看见过，它就是慕冰盈用来杀死聂彩云的东西！现在怎么在这里，怎么会在聂彩云的母亲手中？
“你看这上面有什么？”丞相夫人把那把匕首靠到蔷薇眼前去，冷厉的白森森光芒逼喝得蔷薇怯弱得向后缩着头。
不知哪里来的大手，从后面死硬地抵制住她的头，逼迫得她的脸都快要贴到刀身上去。蔷薇真怕那锋利的匕首割伤她的脸，不过那丞相夫人似乎更害怕蔷薇的脸贴到上面去。
当然不会是为了心疼蔷薇！
“你看看这上面有什么？”她再次发问，语气中似乎透着神秘。蔷薇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除了寒冷就是阴森，蔷薇不敢再去看一下。
蔷薇将脸别到一旁去，她好不所谓地将匕首随着跟上去，“你看看啊！”
在左右摇晃之下，发现根本是毫无意义地反抗，蔷薇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心里却乱糟糟的。
那上面有什么？是血吗？是你女儿的血吗？
你要我看是为了什么？为了叫我害怕，惶恐，内疚还在自责啊？
无论是什么，都不是白蔷薇的错，我为何要去看。
她还是并不去理会蔷薇闭上的眼睛，只是在耳旁说着那些无丝毫温度的话，一遍一遍刮撕着蔷薇的耳膜。
“这上面有眼睛，有嘴巴。眼睛在流泪，嘴巴在哭泣！眼睛流出来的泪，已经带有血色了……”她面上的表情依旧带笑不是笑，声音越说越颤抖。但是她却丝毫不停地凑近蔷薇的耳旁，继续说道：“嘴里说着我好冤……我好疼……”
她凑近蔷薇耳朵的声音像是那把匕首一样去刺蔷薇的耳膜，妄图把它刺破。蔷薇再也受不了那种如削肉般难受的滋味。粗鲁地扭开头，躲过她的声音。
这一动作使得丞相夫人一下刹住颤抖的声音，脸上也瞬间染上愠色。一手抓着蔷薇的头发凶悍地扯到自己跟前，扬着匕首在蔷薇眼前晃悠着叫喊道：“那留着血泪的是我的女儿的眼睛，那叫喊着的是我女儿的嘴巴！”
“啊，啊……”蔷薇疼痛地叫唤着，那脑袋在她手下疼痛地仿佛要和那头发分开一样。她的话叫她耳朵快要聋了，可是稍稍移动一分，马上就会觉得那抓着的头发更痛。
她的声音却还在蔷薇耳旁咆哮着：“我天天看，夜夜听！你看见了没有啊，听见了没有啊！”咆哮声后，十分泄气地推开蔷薇的脑袋。
蔷薇的头在空气中来回晃荡了几下，更加头晕目眩了。那件白衣裳还在面前来来回回地晃悠着。那响着的声音不似从前那般咆哮，只是仍是很有威胁意味的话：
“我天天听，夜夜听，就是时常想着有一天也要让仇人也尝尝那种滋味。”她在蔷薇面前走走停停地慢慢说着，此刻正巧走到蔷薇左手旁。
她停下来，飞快地在蔷薇的左手上划上一刀。“啊！”突然袭来钻心的疼痛，立刻叫蔷薇脸上爬上汗水。查看着自己的左手背上有一道留着殷殷鲜血的口子。
那丞相夫人却无视她手臂上涌出的鲜血，只是疼惜地抚着那匕首上的血珠。“这样，我女儿才会舒服些，我这个做娘的也才会开心。”
待拭完刀身上的血色，她又在蔷薇眼前来来回回地走着。嘴里又是些不紧不慢的话：“我原以为你真如那慕子宸说的那样，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我突然很开心，那个贱妇杀了我的女儿，她的女儿现在也像死了一样。哈哈，那就是她的报应！”
“可是……”说到此处，她原本脸上的笑容此刻瞬间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