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她回来复仇了
地上陶瓷碗支离破碎，乌黑色的汤药洒了一地，托药碗的盘子极不舒服的姿势斜倚在桌脚上。狼籍的地面缘于吵闹的局面。
“子宸，子宸啊！我的孙儿啊……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啊……”老夫人头发散乱地拽着一个丫鬟，疯狂地来回拉扯。
披散在前额半白的头发，半遮着她怨恨凶悍的目光。被披上外衣，萧条的单衣随着她的疯狂摇晃而扭动着。
“老夫人，大少爷他马上就来了……”身着极浅红色的丫鬟任由老夫人随意拉扯，根本不敢还手。嘴里害怕又无奈地劝慰道，“大少爷就快来了，您先放开奴婢吧……”
这种场面，蔷薇和慕子宸赶到时，正好目睹到。
“奶奶！”慕子宸面有惊色地冲上前去，扶住老夫人。“奶奶，我在这，子宸在这里！”那丫鬟从老夫人手中挣脱，慌忙向慕子宸行了个礼。
慕子宸对着她一挥手。她忙会意地退至一旁，不安地低下头。
老夫人惶恐愕然的眼睛盯着突然扶住自己的人，半晌才念道：“子宸，子宸？你是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子宸？”她不相信地紧紧盯着慕子宸问道。
“是啊奶奶，我是子宸，我是孙儿子宸啦！”慕子宸轻声在耳旁说着，缓解开老夫人猜疑的目光。
蔷薇一直呆立在旁，从一进来她就被老夫人错乱的神态吓得惊住。她这是怎么啦她？蔷薇把眼睛放在身旁的丫鬟小春身上找寻答案，小春急忙低头，不做回答。
三人之中，只有小春在进来目睹后，不太讶然那番场景。原本正是丫鬟小红进来伺候老夫人服药时，老夫人突然醒来。打翻药碗，拉扯着小红，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少爷。她才忙不列跌地去请大少爷过来的。
三小姐不知道昨晚佛堂失火的事情，连大少爷都不向她明说的事情。她这个丫鬟就算知道得再清楚，也不方便说的。小春思索间，已将头埋得更深。
蔷薇还在不明所以，老夫人的神情却越演越烈了。“子宸啊！我的孙儿啊……”老夫人扑扶在慕子宸胸口间，嚎啕地哭泣起来。
“奶奶，没事了，没事了……”慕子宸担忧地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他谨记着大夫说过不可再叫奶奶受到刺激。心里回想着昨夜可怕的事情，又在想着话安慰奶奶。
“奶奶，不要怕，子宸一直都在奶奶身边，不会离开你的！”
年过六旬的老人，此刻在孙儿怀里，竟像个孩童般哭泣。蔷薇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到底是怎样的事情，叫她害怕成那个样子。
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奶孙两在那里一个哭，一个劝的。蔷薇不自在地拍着脑袋，却触到了手上的伤。疼痛立刻袭来，只得强硬着吞下。
看着手上的伤，蔷薇在心中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在被那聂夫人折磨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一早回来时就觉得人心惶惶的，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联想来该事有蹊跷才对。
老夫人兴许是哭累了，从慕子宸的怀前抽抽搭搭地移开脑袋。慕子宸也在旁说道：“奶奶，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吧！”
“好！”她应了句，就要转身回到床榻上。抬头间，却一眼瞧见了在那里的蔷薇。蔷薇此刻正低着头，看着她手上的伤冥想。
蛋粉的浅花衣裙在她眼中突然换化成一袭妖娆的红妆，女子面容姣好柔美，此刻正对着她盈盈浅笑。
“啊，啊，啊……”她指着蔷薇惊惶地连连后退，直至撞到身后的桌子。沉闷地一响。
“奶奶，怎么啦？怎么啦？”慕子宸在旁被奶奶突变的表情吓住了，紧紧扶住她向后滑到的身子。
蔷薇听到老夫人突然的尖叫声，吓得寻到她的身影。却发现她正在指着自己，满脸的恐慌。不明所以的还有慕子宸，和室内其他两个丫鬟，都急急上前询视。蔷薇却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她们的身子遮住了老夫人指着蔷薇的手指，蔷薇却感觉那空气中都透着隐隐的不安。
“奶奶，您怎么啦？”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尖利的叫声，喝得蔷薇身子一颤。屋内的其他人也被这声音惊得回头一看。
慕月柔一身华美的蛋黄彩衣站在门口，惊讶布满她娇媚的面容上。
“四小姐！”两个丫鬟反应过来，前后向慕月柔称呼着行了个礼。慕子宸只是一味地劝着奶奶，并不太在意他妹妹。
“恩”慕月柔嘟囔着嘴，从门外甩着手里的手绢急急而入。走到蔷薇身旁时，很是意外的瞥见蔷薇，刻意用手肘撞了蔷薇一下。
那一下用力不算太重，但是蔷薇猝不及防，撞得很实在，确实吃痛。慕月柔得意的美目一瞪，又装作无事人一样扑到老夫人面前惊叫道：
“奶奶啊，您这是怎么啦！月柔只是出去了两天而已，您怎么就病了呢？月柔在姨妈家听说您病了，就急急地赶回来探望您了！听说昨天晚上佛堂……”
“月柔！”慕子宸心里突然像被针刺到了一样，暴躁地打断慕月柔。佛堂的事情，怎么可以再在奶奶面前提起呢？慕月柔很是不满地正欲还嘴，可是突然见奶奶突然颤抖起来。
惊叫道：“佛堂失火了，佛堂没了，诅咒要来了，要来了……”
“奶奶，没事的，没事的！”慕子宸赶忙劝道，“有孙儿在，佛堂不会有事的，不要怕……”
听着孙儿在耳边的安慰，老夫人居然慢慢地平静下来。一旁花容失色的慕月柔见此状况，猜想到定是自己方才说错话了。轻声挤着眼睛问道：“哥，这是怎么回事？”
慕子宸瞪了妹妹一眼，淡淡地说道，“先扶奶奶到床上去休息！”
见哥哥的表情，慕月柔知道一定是自己方才说错话。只得乖巧地去扶奶奶，不敢再言语。
老夫人却奇异般地猛然推开孙儿孙女，上前一步，颤抖地一手抓着慕子宸。一手指着蔷薇惊叫：“她回来复仇了，她回来复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