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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反恐大较量(2)

一切准备就绪,预定的行动时间也快到了,爱尔兰共和军的这支别动队直奔直布罗陀。肖恩·萨维奇坐在红色雷诺5型车上,丹尼·麦卡恩和梅丽特·法劳尔坐在白色福特车上。对于这些危险分子的出动,西班牙警方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但他们没有料到,英国警方正在张开大网等待着他们。

对于爱尔兰共和军别动队的到来,直布罗陀警察局长卡内帕早已做好一切必要的准备。英国特别空勤团行动队的1号、2号、3号和4号队员在街上巡逻,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不断地在人群中搜索着。5号、6号和7号队员与联合小组的人一起在指挥部中待命。联合小组的成员中有:直布罗陀警察局局长助理哥伦布,直布罗陀特别委员会主任厄尔吉和英国军情五处的成员。卡内帕把这次行动命名为“弗拉维奥行动”。

天网已经布开,究竟孰胜孰败,难以预测。

3月6日,这是个快乐的星期天,直布罗陀此时比平时热闹了一倍。挂着各国国旗的游艇停泊在港口上,拥挤的街道上人群熙来攘往,笑语喧哗。在市中心的集市上,印度小贩把法国香水廉价卖给美国旅游者,英国人将利普超级市场里的茶叶、羊腿抢购一空,他们把这些东西带回西班牙的别墅中去。在小巷里还可见到穿着华丽的印度妇女、戴着黑色无沿帽的犹太男孩,以及穿着曳地长袍的摩洛哥姑娘。在“直布罗陀陆军小酒店”门外的人行道上,身上刺有花纹的英国水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注视着身穿苏格兰式校服的女学生。

一切都显得那么繁华和睦,然而,就在这和平的气氛中,恐怖幽灵已经降临了。

中午12时30分,警察局长卡内帕开完了由“弗拉维奥行动”所有成员参加的情报会议后,他感到很平静,便回家去吃饭。此时,在直布罗陀大广场上,军情五处的一名情报人员正悠闲地抽着烟。蓦地,他迎面碰上了一个上穿条纹衫、下穿牛仔裤的男人。这个人的照片,他已看了整整一个星期,早已印在了心中。“肖恩·萨维奇!”他在心底惊呼了一声。

此时,是下午的2时30分。

于是,军情五处的这位特工急忙转过身来,通过步话机向指挥部报告:萨维奇已经“露面”。

几乎与此同时,埋伏在边境上的特别空勤团行动队的成员报告:有两个长得极像法劳尔和麦卡恩的人已进入直布罗陀,正向市中心走来。

一道命令从指挥部发出,所有的行动队员精神都高度紧张,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此时,萨维奇从广场走到了直布罗陀总督府附近的一辆红色雷诺5型车旁,钻入车中,在里边坐了两三分钟。特别空勤团的队员们没有一个能从他们警戒的位置看到萨维奇在车里做些什么,但对他此行的目的是清楚的。他们全部做好了准备,只等一声令下,便会扑上去擒获这个恐怖分子。

在指挥部里,特别空勤团5号队员打开步话机,与在外面巡逻的队员取得了联系。他命令1号和2号队员迅速占领有利位置,命令3号和4号队员准备逮捕梅丽特·法劳尔和丹尼·麦卡恩。

几分钟后,爱尔兰共和军的3人别动队在广场上会合了,他们的位置就在“弗拉维奥行动”指挥部大厅门外不远的地方。下午2时55分,3个恐怖分子转身离开了广场。但是,他们已处于特别空勤团队员的监视之下。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突然,3名恐怖分子又迅速回到广场,似乎停在那里的红色雷诺5型车还肩负着没有完成的任务,他们又一次把雷诺车检查了一遍,然后就开着车急速地向北面与西班牙接壤的边界走去。

到现在,警察们已经完全肯定,这辆红色雷诺5型车中,必定藏有定时或遥控引爆的炸弹。如果引爆成功的话,恐怕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将无一幸免,直布罗陀总督府也将被炸成一片瓦砾。看来,情况十分紧急。

然而,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此时,负责直布罗陀日常巡逻的巡警路易斯接到命令,要他立即折返警察司令部。在路易斯返回的路上,出现了交通阻塞,无论如何都开不过去。路易斯为了赶时间,只好拉响了车上的警笛,离开了正常右行的车辆,向逆行的车道驶去。他本来同“弗拉维奥行动”毫无关系,但那呼啸的警笛声掠过城市,却使3个恐怖分子惊慌失措,进入了战斗状态。

丹尼·麦卡恩无意识地转过身来,却正好看见特别空勤团行动队的1号和2号队员在向他和梅丽特·法劳尔靠近。

事后,1号队员回忆说:“当丹尼·麦卡恩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我当时在他的后面大约10米的地方。突然,他死死地盯着我,我们的目光对住了。我们互相打量了一下,微笑从他脸上消失了。我已很难形容当时的情景。但丹尼·麦卡恩好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立即停下脚步,命令他站住,同时拔出了手枪。”

刹那间,1号队员手中的枪响了。丹尼·麦卡恩身中数弹,张开嘴想叫却又没叫出声来,随即倒在地上,双腿一伸,一命呜呼了。

在枪响之时,2号队员正密切注视着梅丽特·法劳尔。他看到这个女人从背上卸下一个大包,脑子里立即闪过一个念头:她会不会是来引爆遥控汽车炸弹?2号队员几乎来不及判断,就开枪击毙了她。

此时,肖恩·萨维奇正位于3号与4号队员不远处。听到枪声,他撒腿就跑。3号队员拔出左轮手枪,抬手一枪,子弹便穿透了萨维奇的脑袋。

这时,广场钟楼上的大钟指针指向下午4时6分。爱尔兰共和军最精明强干、也是最残酷无情的3名杀手,横尸街头,结束了他们的恐怖使命。

击毙法劳尔三人后,英国警方的一个排爆小组对停留在广场的那辆红色雷诺5型汽车,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检查。结果大失所望,车上根本没有任何爆炸物和武器。恐怖分子的尸体,也居然没有发现一件武器。

于是,这在英国掀起了一场政治风暴,英国政府和爱尔兰共和军之间展开了一场宣传战。

爱尔兰共和军承认被击毙的3人是其组织的成员,但强调他们当时是以合法的身份在直布罗陀旅游,并非执行袭击英军的任务。并声称,法劳尔等3人为文职人员,不是枪手,更不懂使用炸弹。共和军的政治组织新芬党领袖则谴责英军“谋杀平民”,应受国际法律制裁。

就此次突击行动是否合法,直布罗陀殖民当局对英军突击队也提出了质疑。法医官贝萨里奥认为,由于被杀者并无武器,当时也无任何威胁他人安全的行为,因此,反恐怖特种部队人员犯下了谋杀或误杀罪行,应该受到惩处。爱尔兰政府虽然不支持共和军,但该国总理及内阁成员也对英军的做法表示极为愤慨,指责英军对可疑分子未经审讯便执行死刑,并认为此事有可能影响爱尔兰和英国的关系。

英国在野的工党也乘机落井下石,对英军派出突击队进行暗杀提出质询,要求当局拿出恐怖分子进行爆炸的证据来。法劳尔的哥哥也以谋杀罪对英军提出了控告。

但是英国政府解释说,当局绝对信任特别空勤团这一突袭行动的合法性,因为警方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被击毙的3人是恐怖分子。虽然在袭击现场没有发现武器,但西班牙警方却在附近的度假胜地马贝拉查获了一辆炸弹汽车。这辆车内藏有200磅烈性炸药,并有5个定时引爆器,炸药与定时器相连,规定时间为上午11时20分。这个时间,正是英国皇家乐队与皇家兵团下星期二在直布罗陀总督府门前举行换班检阅仪式的时候。英国当局据此断定,共和军的计划是要在星期二袭击英军、爆炸总督府。由于旁边还有一座学校和一片住宅区,一旦发生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必然会使很多市民丧生。英国外交大臣杰弗里·豪说:“据估计,死亡人数可能达到3位数,毫无疑问,英国方面的这次突袭行动有效地制止了一起恐怖分子蓄意制造的爆炸事件。”

直布罗陀事件,引发了难以预料的效果。

法劳尔等3名共和军分子的尸体,3月7日由直布罗陀经都柏林运抵贝尔法斯特。3月8日,共和军为这三名恐怖分子举行隆重葬礼,并利用葬礼举行大示威,宣扬反英斗争。英国、爱尔兰共和国、西班牙及直布罗陀等国家和地区都异常紧张,各国警方都加强了戒备。据新芬党人士说,自法劳尔等人被杀后,共和军收到各地慰问信达3千封,捐款10多万英镑,其中有些捐款来自利比亚、美国和西班牙巴斯克地区。

爱尔兰共和军折了三员大将,本来损失不小,但它通过这一番宣传战,竭力树立起死者无辜被杀的形象以争取同情,似乎又捞回了一些好处。

据情报透露,爱尔兰共和军为此准备开展大规模报复行动,并把恐怖活动的矛头指向了英国皇室人员和撒切尔夫人等政坛显要。

英国政府对爱尔兰共和军坚持不妥协的态度。撒切尔夫人亲自下令,加强对恐怖分子的镇压,以消除恐怖活动。继而,英国军警在英格兰、北爱尔兰和直布罗陀等地展开一连串的行动,搜捕恐怖分子和隐藏的武器炸药。英国本是一个废除了死刑的国家,但英国政府却宣称军警在行动中枪杀爱尔兰共和军成员是无罪的,并命令反恐怖突击队,可以对恐怖分子就地处决,格杀勿论。新芬党人士指责英国政府:“恢复极刑,就地处决嫌疑犯,是违反法律和人道的行为。”英国政府则谴责新芬党散播谣言,制造反英舆论。

在世界上的任何国家,恐怖组织与反恐组织从来都是势不两立的冤家对头,直布罗陀法劳尔等被杀事件,则更加速了英国和爱尔兰共和军的矛盾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