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馆出来,古城被夜色笼罩,周围灯火霓虹,比白天更具情调。
小路转出来,酒吧林立,乐声激亢。
章启慧提议去酒吧坐坐,询问游松两人意见。
游松无所谓,反倒张硕吵着要去。
余男送几人进去,没跟着,打了一声招呼,先行离开。
古城里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每次过来都会过去聊一聊。
余男穿梭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四周浮华魅影。
这里没有夜,酒吧街上慵懒、骚动的气息,迷醉多情的过客。
旅人忘却疲惫,卸下防卫,不用去想生活的苦楚,人生的艰辛,可以活的最真实,最自在。
这一刻,夜便是昼,夜便是放肆,便是所有。
从朋友小店出来,已经两个小时以后。古镇依旧喧哗,人潮涌动,一派灯红酒绿。
余男挑了僻静的巷子走,远处店铺里鼓声喧喧,入耳清脆,曲调流畅。
越走越静,街傍水,水傍桥,到最后,耳边只闻水声潺潺,平静而缓慢的流淌。
前面转角新开一家西饼屋,余男上次来时还没有,临街橱窗摆着各色西点和蛋糕,样子别致又可爱。
余男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脚步踟蹰,最后推门进去。
挂在门上的铃铛叮叮咚咚的响,里面店员闻声抬头,满面微笑道:“欢迎光临!”
余男朝对方抿唇笑笑,站在柜台旁低头看。
店员问:“您需要点什么?”
余男垂着眸:“看看。”
“新出炉的水果蛋挞要尝尝吗?”
“不用,谢谢。”
店员随她步伐在柜台里挪动:“买给朋友还是自己吃?”
余男没答,眼神却定住。
她在玻璃上指了指。
店员马上会意,介绍说:“这个叫贝利塔萝,是款奶油蛋糕,里面夹层有布丁和水果,上面的小房子是巧克力和霜糖做的,有8寸、10寸和……”
“能写字么?”余男低头盯着蛋糕看。
店员话被打断,反应一下,说:“可以的……您想写什么字呢?”
余男手指轻点玻璃:“……就生日快乐吧。”
“好,那您要几寸的?”
“这个几寸?”
“8寸。”
余男点点头:“就这个吧。”
店家服务周到,说那是样品,请余男稍等片刻,让面点师傅重新做一个。
这会没人,蛋糕很快做好,外包装是粉紫色花纹,同色系丝带在上面打出漂亮的蝴蝶结,提在手里不算大,却分量很足。
出了店门,余男慢悠悠往回走,这里离住处很近,只需穿过一条巷子和一个小拱桥。
进了院子,见几人已经回来,章启慧靠着石明肩膀正和对面张硕聊天,没见游松。
几人听了脚步声,都回了头。
章启慧打招呼:“余姐姐你回来啦!”
张硕也说;“我们还以为你在房间里。”
余男从黑暗里走出来,身形落在光下,章启慧眼睛一亮:“呀!余姐姐,你买了蛋糕?”
她跳起来,欢快的跑过去,搂住余男肩膀:“今天石明生日,我都忘了给他买,余姐姐,你真好。”
余男动作一顿,想了想,说:“路边刚好有蛋糕店,我顺便买了一个。”
章启慧接过蛋糕,跑回桌边拆丝带:“多少钱?我给你。”
旁边石明忙按住她的手,小声说:“慧慧,别乱拆别人东西。”
章启慧嘟起嘴,余男在旁边坐下:“没关系,买给你的。”
章启慧得意扬眉,继续手上的动作。
石明面薄,脸颊微红,低低说了声:“谢谢余姐。”
章启慧拿起塑料刀子,在蛋糕上笔划两下,惦记着游松:“要不叫游哥下来一起吃?”
张硕正低头摆弄手机,手指飞快不知信息发给谁,漫不经心朝楼上喊一句:“游哥。”
没动静。
又喊一句,声音更嘹亮:“游哥。”
几秒钟后。
二楼回廊上出现一个人影,插着兜,斜叼根烟,也没用手扶,直接啜了一口,红光点点,伴着烟雾,照亮那人的轮廓,仅一秒,又暗了下去。
“下来吃蛋糕。”
游松在栏杆上靠了会儿,慢悠悠下去。
他洗过澡,换了衣服上面是工字背心,下面黑色居家短裤,趿着拖鞋,拖鞋是自带的,皮料,抱着脚面。
那人由远及近走来,身材一览无遗,长臂、宽肩、劲腰,线条流畅,像一个标准的扇子面儿。
桌子周围是几把长椅,章启慧石明坐一起,张硕和余男在他们对面。游松另寻了张椅子,旁边就是余男。
他高壮结实,坐下来,椅子上几乎做不了别人。
章启慧视线落在他身上,看一眼,低下头,又看他,甜甜的说:“游哥,一起吃蛋糕。”
“谁生日?”
“石明生日。”她边答,边把蛋糕切成六份,分给大家:“余姐姐买的,我都忘记了。”
说完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游松拿起塑料叉子,“这也算额外的?”
几人不懂,余男却明白。
她没答,抬头看他一眼,正好对上那双锋利精亮的眼,闪着戏谑的光,黑夜里像潜伏已久伺机而动的兽。
张硕在一旁嚷嚷:“我应该早一个月来的。”
章启慧挖口奶油,享受的眯起眼:“怎么呢?”
“上月我生日啊!”
章启慧咯咯的笑。
余男托起蛋糕仔细看了看,8寸,分成六份,一块也就巴掌大小。侧面夹层露出布丁和黄桃,还有少许炼乳。‘生日快乐’几个字被分割开,她的上面是‘乐’字的右半部。那个巧克力和霜糖做成的小房子在章启慧那里,已经被她戳烂。
她挖起一勺送进嘴里,奶油入口即化,甜得发腻。
余男推了下纸盘,往后靠去,顺便把腿收回来。
刚才小腿外侧触感真实强烈,腿贴腿,肉贴肉,上面的绒毛蹭着她,又扎又痒。
她问石明;“你今年多大。”
石明在对面默默吃蛋糕:“过完生日24。”
章启慧举手:“我今年20岁啦。”
余男看她一眼,点点头,又问石明,“是几点生的?”
他推了推眼镜:“晚上八点。”
余男又点点头,垂下眸,慢慢戳了几下蛋糕,良久,嘀咕一句:“可惜,小了点。”
“什么?”
游松问她,两人都坐在桌子拐角,那句话,只有他听见了。
“没什么。”她说。
章启慧蛋糕吃了一半推给石明,“味道太好了,可晚上不能吃太多,我要减肥。”她向后抻懒腰,舒服地吸一口气:“这次丽江之行真是来对了,空气好,景美,生活节奏也慢……”
她笑眯眯的,偷瞄游松,“还碰见两位哥哥。”
游松没答话,张硕还在发信息,抽空抬头笑一下。
章启慧眼珠转了转,看向余男,赶紧补充:“最好的是遇见余姐姐,我问她生日有优惠么,她直接就给我们打了七折,下次来我还……”
“慧慧。”一边石明拉她胳膊。
周围忽然悄无声息,张硕也抬了头。章启慧大眼睛眨了眨,忙捂住嘴:“哇哦,说漏了……”
张硕呲着大白牙,难以置信:“啥?七折?”
余男镇定自若:“你没砍价。”
“可以砍价?”
“当然。”
“现在砍价行吗?”
“你见过取款机上存了钱还往外吐的么?”
张硕:“……”
夜雾凝结,风把树叶吹的簌簌响,临近午夜,二楼灯笼熄灭,院子当中只有一盏照明的灯。
游松两口吞下蛋糕,哼一声:“你早点回去,把我吵醒就滚院子里睡。”
这话冲张硕说的。
游松起身,往后院去了。
那边是公共卫浴,对面是员工宿舍。
张硕有些悻悻,石明脸憋得通红,旁边章启慧低着头。
余男把最后一口蛋糕吃掉,拿着纸盘起身:“大家也早点睡,明早六点集合,别睡过头……哦,还有,记得穿件外套。”又把游松的纸盘拿起来,一并扔到垃圾桶,朝后院过去。
她睡员工宿舍。
客栈前院和后院之间有条狭窄过道,过道左侧有分支,是公共卫浴。直走右拐才是后院,员工宿舍设在那里,宿舍不比楼上,一个大房间,四五张高低床,老板娘有单独住处,这里只睡客栈服务员,偶尔还住旅行社的导游。
过道没灯,后院没做修饰,只有一盏黄灿灿的灯泡,范围却照不到这里。
余男贴着墙边走,地上是红砖路,球鞋踩在上面发不出半点声响。
她低着头,抬手摸了摸后颈,汗已经被风吹干,可身上还留着难闻的汗味,打算拿了睡衣去冲凉,正想着,她手臂突然被铁钳般的大掌攥住,一道大力猛然把她拽入转弯的死角里。
她惊叫出声,下一秒口鼻被另一只大掌罩住,同时后背狠狠撞在墙壁上。
她闷哼,脑袋嗡嗡的疼。
反应了两秒,她扯下他的手。
低咒:“你疯了。”
他双手改为撑在墙壁上,双臂笔直,两人距离不算近却过于暧昧。
“是疯了,不疯能当冤大头。”游松这样说,却语气戏谑,并没为那几千块耿耿于怀。
余男被罩在他身下,抬起头,目光平定自若:“这是公平买卖,愿打愿挨。”
游松左手顺着墙边慢慢滑下来,耳边有细微的摩擦声。
“公平么?”大掌搭上她的肩膀,缓了缓,继续滑,最后落在她右胸上,“哪公平了?”
游松一字一顿,声音在黑暗里格外粗嘎,像有幽灵在她头顶盘旋。
余男抿起唇,低下头,视线跟了过去,落在自己右胸上。光线昏暗,但仍然可以分辨,手掌很大,几乎将她全部包容。
她上衣是白色,他皮肤却古铜色,视觉冲击强烈,有白色布料从他指缝溜出来。
余男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目光沿着他手臂一路上去,最后落在他肩膀。白背心,肌肉泛光,厚的像一堵墙。
余男没动,跟他叫着劲:“这回公平了。”
游松失笑。
右手用力捏住:“就这一下?”大掌又缩了缩:“那真够贵了。”
余男挥开他的手,“他妈有病。”
她转身走,他没拦她。
半小时后,游松进屋。
张硕已经躺回被窝,偷偷瞪他一眼:“还让我先回来呢。”他拿遥控播台,看他一眼,后者神采飞扬。
张硕好奇:“干什么去了?”
游松脱掉背心。
“摘辣椒去了。”
张硕:“……”
他赤着上身,又去脱裤子。
只留一条平角内裤,大腿劲实,前面景象壮观。
过了一会,张硕又问“你和余导不太对?什么想法?”
游松跳上床。
平静说……
“想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