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菜根谭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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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世间皆乐 苦自心生

“原文”

世人为荣利缠缚,动曰尘世苦海,不知云白山青,川行石立,花迎鸟笑,谷笑樵讴,世亦不尘、海亦不苦,彼自尘苦其心尔。

“译文”

由于一般俗人都被虚荣心和利禄心所困扰,因此一开口就说人间是一个大苦海。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只要看开名利不拼命去追逐,转身回头来欣赏白云笼罩下的青山翠谷,再欣赏屹立于河水奔流中的奇岩怪石,和迎风招展的美丽花卉,呢喃的小鸟歌唱,以及樵夫歌唱时的山鸣谷应声音,这时人们就会自然发出会心的微笑,而恍然大悟人间既非尘嚣万丈,世界也非大苦海,只是人们使自己的心落入尘嚣堕入苦海而已。

“解说”

假若人自己不为物欲情欲所困扰,自己能看开名利,又怎能不见山川,不见美景呢?同理,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苦乐可言,一切苦乐皆由人心不适产生。好名之人必为虚名所苦,重利之心必为贪利所困。所谓的苦海固然有物累,但人心不足贪图不止是堕入苦海的主要原因。如果人还不注意调剂,去感受云白山青、花迎鸟笑之美,去发现生活中痛苦以外的欢乐,人可就真要永沐苦海,没有边缘了。

“例解”

王维苦中寻乐

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740 年),王维买下了辋川别墅。这是唐初诗人宋之问的遗产,位于蓝田县境内。这里离长安不远,紧靠驿站;坐车、骑马,从长安半天即可到达。更吸引人的是这里环境优美,山川秀丽,林木掩映,恬静幽深,是修身养性的人间胜境。

作为辋川别墅的主人,王维常于公务之余,闲暇之日来到别墅,领略自然风光,洗涤胸中郁积的官场浊气,躲避不尽如人意的政治应酬。他在这里吟诗作画、饮酒弹琴、访僧问寺、谈禅论经,绝口不言世事,过了一小段十足的隐士生活。

王维不仅自己享用别墅的一切,同时也为诗友们敞开辋川别墅的大门,经常邀请一些人来别墅消闲,赋诗唱酬。王维于此时,写下了大量的被人传诵的好诗。

王维善于作画,因而他观察自然、刻画景物的艺术本领很高,在他的笔下,自然景物以及它们的动与静都显得清新宜人、富有韵味,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隔窗风惊竹,开门雪满山”,“嫩竹含新粉,红莲落故衣”,“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一些描绘辋川小景的诗,成了古今山水诗中的绝唱:“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竹里馆》)这些诗非常传神地描绘了环境的清静幽美,表现了隐者清闲恬静的生活,以及摆脱了尘世纷扰后的怡然自得的心境。

在安史之乱前的15年里,王维往来于长安、辋川之间,过着身在朝廷、心在辋川的半官半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