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有多深?”
“你对我的爱长久吗?”
“你对我的爱无怨无悔吗?”
……
这虽然是些老掉牙的提问,但它同时又是热恋中的男女最经典的提问。面对这样的提问,绝大多数答案如下:
“我对你的爱有大海那么深,不,比大海还深!”
“我爱你一万年,不,万万年!”
“我对你的爱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
然而,面对这个古老的问题,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一篇文章中却说:“爱,如半夜汽笛。”他之所以如此说,是有根据的。
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
女孩问男孩:“你喜欢我到什么程度?”
男孩想了想,用沉静的声音说:“半夜汽笛那个程度。”
女孩默默地等待下文——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
“一次,半夜突然醒来。”他开始讲述,“确切时间不清楚,大约两三点吧,也就那个时间。什么时候并不重要,总之正是夜深时分,我完完全全孤单一个人,身边谁也没有。好吗,请你想象一下:四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就连时钟声都听不见,也可能钟停了。我忽然觉得自己正被隔离了开来,远离自己认识的人,远离自己熟悉的场所,远得无法置信。在这广大世界上不为任何人爱,不为任何人理解,不为任何人记起——我发现自己成了这样而存在。即使我就这么消失不见,也没有人觉察。那种心情,简直就像被塞进厚铁箱沉入深海底。由于气压的关系,心脏开始痛,痛得像要咔哧咔哧裂成两半。这滋味你可知道?”
女孩点点头。想必是知道的。
男孩继续说道:“这大概是人活着的过程中所能体验到的最难以忍受的一种感觉,又伤心又难受,恨不得直接死掉算了。不,不,不是这样,不是死掉算了,而是假如放在那里不管,就真的死掉了,因为铁箱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这可不是什么比喻,是真的。这也就是深夜里孤单单醒来的意义。这你也明白?”
女孩再次默默点头。
男孩停了一会儿。“不过当时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汽笛声,非常非常遥远。到底什么地方有铁路呢。莫名其妙。总之就那么远。声音若有若无,但我知道那是火车的汽笛声,肯定是!黑暗中我竖耳细听,于是又一次听到了汽笛声。很快,我的心脏不再痛了,时针开始走动,铁箱朝海面慢慢浮升。而这都是因为那微弱的汽笛声的关系。汽笛声的确微弱,听见没听见都分不清,而我就像爱那汽笛一样爱你。”
问问自己,你喜欢另一半到了什么程度?是依恋不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是像村上春树所说“爱如半夜汽笛”? 心灵小语
“爱有多深”是不能用具体的数字去衡量的。如果有人报出了具体的数字,那也只能说明他爱一个人的深度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