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近年来我国的南极科考队选择的路线之一。
当我在北京首都机场登机时,突然接到朋友的来电,说美国和伊拉克开仗了,让我务必小心。我将手机关掉,笑了,伊拉克还没有能力将导弹发射到纽约吧。
到达纽约后,夜里,我随大伙乘上了一架能载200多人的阿根廷大空客飞往布市。由于其间有12个小时的航程,飞机上天后,大部分乘客都睡了,我则翻阅着随身携带的南极资料打发时光。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突然窗外的一阵亮光将机舱映得亮若白昼,我还以为遇到了传闻中的飞碟。转身向窗外一看,正对着我的机翼喷射出一股骇人的火光,机身仿佛打摆子似地猛烈颤抖起来。
我吓呆了,第一个反映:老天爷,真的被伊拉克导弹击中了!被恐怖攫住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只是绝望地等待机身爆炸的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然而,没有。机舱的大部分乘客都被惊醒,惊魂不定地涌到窗口观察仍在喷火冒烟的机翼。空姐跑来了,机长也来了,人们死死盯着他们的脸,试图看出个生死究竟。机乘人员铁青着脸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很快广播告知因引擎故障飞机要返航。为了避免降落时发生爆炸,要放出大量的油料,于是,我又看见一条白色的巨龙从机翼下喷出来,在万米高空触目惊心地扑向大地。机舱被同样巨大的不安笼罩着,有些人开始祈祷苍天。
坐在我身边的是某跨国公司驻江西的总经理,也是这次考察的赞助商之一,他对飞机上发生的一切毫无知晓,睡得很沉。我铁着心将他摇醒,听到我说的情况,他还以为我在恶作剧。当他明白事态的严重性,显然很不轻松。我的另一边坐着一位台湾老人,70多岁,周游世界的经历在台湾颇为知名。此时的他将花白的头仰在椅背上闭目养息,我也轻轻推了推他,老人将眼睛微微睁开:“我都知道了。”我奇怪,“你怎么能这么镇静?”他将眼睛再次合上:“除了镇静还能做什么呢?!”
如果说他周游世界并未让我另眼相看的话,此时的表现令我钦佩之极。受他的感染,我也渐渐平静下来。
罗岚呢?我突然想起另一位女同行,发现她睡得十分香甜,不知是梦见了企鹅还是梦见了母亲,嘴角竟露出笑容。她和我是同一座城市的记者,临行前她的母亲特意来到我家里,叮嘱我路上一定要关照她的女儿。而眼下恐怕上帝也无能为力了。我叹了叹气,默默地注视了罗岚一会儿,决定不惊扰她,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就让她在梦中远去,至少不会感受难挨的恐惧。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飞机返回子夜中的纽约机场时,机场如临大敌,警车、救护车、消防车闪烁如霓虹,那是我在劫机电影中才能看到的镜头。
飞机迫降成功,机舱大放光明,仿佛一部大片结束。九死一生,乘客们霎时站起来互相拥抱,庆幸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掀翻舱顶。我的眼睛湿润了。这时,从登机一开始就酣睡的同团记者赵宏松睁开双眼,他纳闷地问同座:“阿根廷这么快就到了?”大家告诉他又回到了纽约,他更加糊涂了。大家好奇地问他为何鼓掌?他不好意思地说看见乘客们在鼓掌,他担心有失礼节也跟着鼓掌。罗岚也当然醒了,当她知道了实情后还一个劲儿地埋怨为何不喊醒他:“我失去了一次多么难得的生命啊!”受了此次惊吓的我倒是认真地拜托各位:飞行中再出现类似意外,请千万千万别喊醒我!
事隔3年,当全世界的人们都欢喜地迎接2000年新年到来的时候,阿根廷的这架客机在航行中再次出现引擎故障,这一次,350多名乘客没能逃离厄运,不幸全部遇难。
看到报道的那一刻。我潸然泪下。人们面临空难的态度成为永远之谜,但无论是坦然还是恐惧,都不能成为上天收走他们的理由!于是心痛至今…… 心灵小语
人生如戏,我们每天都在各种角色间变换,努力演好每个角色,就是对生命尽了本分。同样,人生如梦,我们时刻在真真假假中穿梭,努力守住一颗良心,就是对生命进行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