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邪妃溺宠:战神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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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知罪

死死的扼住承祖大哥的喉咙。我紧咬牙关紧握双拳浑身发抖,却还是努力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如同地狱判官一般,重新坐回了供桌旁的椅子里。

“玉承祖,你可知罪?你罪孽深重!”

“是的,是的,我罪该万死!”

“万死?哼,一死足以。”

承祖大哥倏然抬起头来,双眼瞪得大大的,空洞的看着我,他不再叫喊不再哭泣不再恐惧,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空空的幽灵。

“一死足以?对,一死足以!”

说完,承祖大哥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袖箭,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喉咙。血,如同祖父去世那一晚一样的妩媚妖娆鬼魅惑人,撼人心魄的血,从玉承祖的喉咙里喷射出来,犹如我那绵绵不绝的恨。

瞅着眼前如此的恐怖的情景,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和害怕,仿佛在欣赏一幅油画。眼前的承祖大哥,似乎不是我的骨肉至亲,只不过是画中之人,与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站起来,走到已经仰面倒在地上的承祖大哥身边,看着他的身体从不停的抽搐到渐渐的平静,最后,不动了。流了如此多的血,他应该很疼吧?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从来没有过的祥和平静,还带着一丝满足解脱的微笑。

我慢慢的蹲下去,轻轻的把袖箭从玉承祖的喉咙处拔出来,仔细的把上面的血擦干净,并用染血的手帕覆盖在玉承祖的脸上。我的脑海里时隐时现着一句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我缓缓的把袖箭重新放回衣袖里,轻声细语的对他说,“大哥,好走。”

然后,我站起身轻轻的拉开门,对守在门外的越女说,“找人把大爷弄弄干净。不开吊、不停灵、不祭奠,直接收殓,葬入祖坟吧!对外就说是因病吐血而亡。”

“是,小姐。”

越女在听到玉玲珑的吩咐,并看到祠堂里的一幕时,惊得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她一肚子的疑问,却没有多说半句,越女坚信小姐总有小姐的道理。

我的心里很明白,承祖大哥的死将会引发的轩然大波,会为我带来无数的敌意,更加会有人来兴师问罪。我却并不准备说出承祖大哥死亡的真相。

家里,我只对无痕姑母说出了真相,因为,我只在乎无痕姑母对我的态度,至于其他人,是爱是怨是拥戴是厌恶是怀疑是愤怒是不解是憎恨,都随他们吧,我是无所谓的。但是,我还是为此事接受了玉氏族人的质疑,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在玉氏宗祠足足跪了一天一夜。

承祖大哥的死的确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原本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对他进行警告,使他有所收敛。但是,事已至此,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也懒得辩解,更加无从辩解。

我让关起远接回了玉承智和杨柳夫妻,并把玉器行交给他们夫妻打理。我相信,在经营方面,杨柳会打理的很好。同时,我把承智二哥的儿子十七岁的玉达仁送进玉器行,从小学徒做起,承智二哥会精心栽培他的。

心有不甘的白依依披麻戴孝的找我大闹了一场,而这一闹,却又是一场悲剧。

“玉玲珑,你欺人太甚了,你这是欺负咱们孤儿寡妇啊!”

白依依闯进我工作的议事厅,京剧道白一般的又哭又闹。我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独自一人面对疯妇一样的白依依。面前的白依依从头到脚一身的素白,我的眼中却还是承祖大哥死去时的那一片妖艳诡异的残红。

“玉玲珑,你是个冷血动物,你不得好死。”

耳边,白依依不依不饶的一声高过一声的诅咒,心中,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静默。

“玉玲珑,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承祖在天有灵,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默默的靠进椅子里,疲惫而无奈的望着白依依,她为什么就不懂得适可而止呢?

“行了,别闹了。再闹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你凭什么如此对待承祖,不开吊、不停灵、不祭奠,玉玲珑,你也太狠了吧!”

看着白依依指着我鼻子尖儿的纤纤玉手,我忽然笑了,一只眼睛斜瞅着她。

“我已经很客气了,依大哥生前的所作所为,恐怕连祖进坟的资格他都没有。”

此话一出,一直哭闹不止的白依依,顿时,没有了声音。

“聪明的话,就乖乖的循规蹈矩的过日子,玉家不会亏待你的。”

白依依迅速擦去脸上的泪水,冲到我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承祖做什么啦?不要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

我低下头,轻轻的叹出一口长气,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今天,既然已经逼到如此地步,那么,我索性就与她说个明明白白吧。

“白依依,大哥生前做过哪些对不起玉家,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我的事情,你知我也知。我想,这些事情里,应该都有你的份儿吧!白依依,我劝你还是睁大眼睛好好的看一看,如今的玉家,我到底可不可以只手遮天。别以为我没有证据,我不说,不是为了大哥更加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让芳菲和达信在玉家还有立足之地,你不要不知好歹。”

白依依直视着我的脸,眯起眼睛,心中左右衡量着我这一番话的可信度。

“我不信,你会那么好心?”

我扭开脸,皱起眉头不看她,我烦了。

“你在威胁我,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对不对?”

白依依不甘心的试探着我,而我真的厌烦了,只想赶紧打发了她,

“我手里的证据,足可以让我随时随刻的,把你和你的儿女赶出玉家大门,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还有,别总是‘你,你’的,我是谁?玉府掌家姑奶奶。以后,不准你直呼我的名字,要称呼我为‘您’。我劝你好自为之。我累了,你下去吧。”

白依依的脑子里一团混乱,她愤怒的瞅着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的玉玲珑,心里完完全全的凉了,所有的希望都已经远离了她,白依依感到彻头彻尾的绝望。白依依相信玉玲珑并不是单纯的让她屈服,使她害怕才说出这些话的,玉玲珑的手里一定有能够至她于死地的证据,否则丈夫怎么会如此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她想,丈夫这么做,或许是为了保全一双儿女,保护她。

“姑奶奶,您能不能保证,今后对芳菲和达信一视同仁?保证在玉家他们不会受到任何歧视?”

白依依突然软下来的语气和态度,让我有些不适应,我抬起眼睛认真仔细的看着她。两行清泪从白依依秀美的眼睛里滑落,与其说她是在质问我,不如说她是在恳求我。

我猛然的意识到,白依依是一个母亲,当灾难降临的时候,她有保护自己儿女的本能。

“这个您大可以放心,我会好好的待他们的。否则,我不会对大哥的去世保持缄默,等达信到了十七岁,我会送他去玉器行学习的。”

我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也平和了下来。

“谢谢,我希望姑奶奶要记住,今天您对我的承诺!”

白依依转身离开,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丝不祥的感觉。

玉府中,未成年的孩子,从七、八岁开始,就会离开自己的父母,住进府中的别院里。有专门的下人们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有专门的人教导他们的学问课业。玉府中的女孩除了被教导与男孩同样的知识之外,还要学习针黹女红,持家理财。

孩子们直接的监护人就是玉府的掌家姑奶奶。如此做的目地,一是为了以后兄弟姐妹之间不起纷争,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联系;二是为了提升掌家人的威信度、信任度和被拥护的程度。

当然,孩子们的行动是自由的,随时可以与父母相聚,他们的父母也可以随时看望。所以,玉府中,并没有对此不适应的孩子,或者不满的父母。

白依依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鹅黄色旗袍,一朵七彩牡丹花盛开在胸前。这还是她出嫁时,母亲一针一线亲手为她缝制的,胸前的牡丹花也是母亲亲手绣上去的。母亲说,她就是这朵七彩牡丹,艳冠群芳国色天香。

那时候,白依依的家道中落,能把她配进玉家如此的高门大户,全家人都欢喜得不得了。这些年,依靠着玉家,她的三个哥哥都各自成家,也有了自己的店铺;父亲、母亲在前年相距去世时,也是因了玉家,才得以风风光光的下葬。

白依依想到这些,觉得自己对家里人的责任全都了了,可以不再牵挂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和刚嫁进玉家的时候一样的美丽,正是因为这样的美丽,当年的玉家老太爷才会相中自己做儿媳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美丽,她才得到丈夫无尽的宠爱和疼惜;但是,还是因为这样的美丽,给了自己近似疯狂的虚荣心和自负心理,让她走到今天的绝路上,害人害己。

白依依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玉芳菲和玉达信爱吃的菜,看着姐弟俩吃得非常开心的样子,白依依的心里蜜一样的香甜。

“芳菲,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嗯,母亲,您放心吧!”玉芳菲小大人似地回答着母亲的话。

“达信,要乖乖的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嗯,嗯,知道。”玉达信嘴里含着一口菜,口齿不清的答应着。

“你们觉得,姑母对你们好吗?”

两个孩子毫不犹豫的一起点着头,让白依依放心了不少。

“母亲,女儿想父亲。”

玉芳菲放下碗筷,一脸忧郁的望着白依依,玉达信也同时放下了碗筷,眼中泪光盈盈。

“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就……。”十二岁的玉芳菲已经不是孩子了,对父亲的突然离世,她的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

“唉,其实这几年,你父亲的身体大不如前了,特别是今年。”

白依依不能让玉芳菲心存疑虑,为了保护女儿,她努力的打消玉芳菲的疑惑。

“你们两个,要听姑母的话,要彼此照顾,知道吗?”见玉芳菲沉默不语,白依依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着。

“不说这些了,快吃啊!吃吧!”

吃吧,我的孩子,这是母亲最后和你们在一起了,但愿玉玲珑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好好的待你们。白依依强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涌出,这一双儿女是她在世界上唯一不舍的牵挂,唯一的希望。也是,她做出如此抉择的唯一动力。

黄昏,落霞满天,天边的片片云朵被渲染成了深紫色。

玉承德在西小楼的附近已经徘徊了一个多时辰了,始终无法拿定主意。但是,宛平城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和密集的枪声在急切的催促着他。玉承德的心里很明白,松田青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无论还有什么理由,如今的这件事情,还是让玉承德觉得难以启齿。可是,眼下的局势是再难也得说,非说不可。而且,还非得让玉玲珑同意不可,玉承德此时真的感觉自己是进退无路,骑虎难下。

玉承德用力的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走进了西小楼。

“三爷,您来了,您请里面坐。”

越女毕恭毕敬的把玉承德让进了会客厅,平淡的语气里没有露出半点吃惊的情绪,偷瞧着玉承德黑云压面的脸色,越女的心里不住的嘀咕着,

“三爷从来都不到西小楼来,今天既然来了,怕是有极要紧的事情吧。”

“姑奶奶在吗?你去禀报说我有要事相商。”玉承德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吩咐越女一边打量着小楼里的装饰。

“是,三爷,您稍等。”越女退下。

一盏茶的时间,我缓步走进会客厅,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表面上悠哉游哉,实际上坐立难安的承德三哥。

承德三哥穿着一身合体的灰色中山装,黑鞋黑袜,裤线笔直皮鞋油亮,容貌清秀白皙,神情焦虑。

本来很整洁的一身中山装,此时此刻映在我的眼睛里显得格外的扎眼,格外的不舒服。它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宫崎纯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