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概要-持节篇
45450900000009

第9章 杨儒拒签卖国条约

清末,八国联军入侵中国,沙俄侵略者以武力相挟,企图强迫清政府签订出卖东北的条约。对此,一位舍生忘死、勇于虎口夺食的爱国外交家,同沙俄侵略者作了艰苦的斗争,使东北大好河山免于垂失,维护了祖国的利益。他就是当时不畏强暴、捍卫中国主权而名扬中外的外交家——清朝驻俄公使杨儒。

杨儒出任驻俄公使期间,正是沙俄侵华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沙俄在侵吞了中国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以及西北地区150多平方公里领土以后,又把掠取整个中国东北作为它的侵略目标。1896年,沙俄以助华抗德为名,强租旅顺;1900年,又趁八国联军侵华之机,沙皇尼古拉二世自任侵华军总司令,出动17万军队,公然占领了中国东北三省,叫嚣要用刺刀把满洲变成第二个布哈拉(今乌兹别克斯坦西南的一座城市)。正是在这样的形势下,1901年1月1日,杨儒以驻俄公使身份被任命为全权大臣,负责与沙俄谈判交收东北三省问题。

杨儒受任于国难当头,他身处异国,势单力孤,是在一群野心勃勃的强盗中间周旋的。当时,八国联军占据北京,清廷君臣逃到西安。此时此刻,要维护祖国的权益,特别是要在强盗嘴里夺回一颗晶莹的珍珠,真是千难万难。

谈判从1月4日到4月6日,历时三个月,杨儒等与俄财政大臣维特和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分别会谈了22次。

1月3日,杨儒读到英国《泰晤士报》刊登的一条消息:沙俄与清政府已订立《奉天交地暂且章程》。章程规定:沙俄在沈阳派驻“总管”,奉天将军所办要政,该总管应当明晰;奉天的中国军队一律遣散,军火交出,炮台、火药局拆毁;俄军留驻奉天,他们的住房、粮食由清朝方面供给。杨儒阅后,气愤地说:“这不是完全剥夺了中国在奉天的主权吗?”可是,他又感到奇怪:为什么朝廷不把这样一件重大的事情通知他这个驻俄公使呢?杨儒立即去维特那里质询,证实确有其事。杨儒及清廷至此如梦方醒,才知道沙俄炮制了这样一个侵犯中国主权的文件。原来,沙俄在侵占中国东北三省以后,为了制造“合法”依据,力图与清政府秘密交涉签约。由于八国联军攻占了北京,慈禧太后和光绪帝出逃西安,所以,就软禁了盛京将军增祺,要他派人去旅顺“谈判”交还奉天问题。失去自由的增祺,只得让已革职道员周冕前往。岂料周冕一到旅顺,放在他面前的竟是沙俄早已拟就的这份章程。在沙俄帝国主义的压力下,周冕被迫签了字。这一切,逃亡中的清政府毫无所知。

当时,奕劻、李鸿章正与占领京津地区的八国联军谈判《辛丑条约》,杨儒远离祖国,身处群魔环伺的龙潭虎穴,处境极为艰难。要收回东三省,无异于虎口索食。杨儒深感,为了捍卫中国的主权,必须义不容辞。他抱定宗旨:新订条约必须无损中国的兵权、利权、行政权,而且一定要措辞得体,行文严密,使别国无法从此效尤。

中俄交涉首先围绕《奉天交地暂且章程》展开。

第一次正式谈判一开始,沙俄代表维特和拉姆斯多夫凭强凌弱,在谈判桌上气势逼人,他们坚持要杨儒首先承认“暂且章程”,然后再议正约。杨儒当即严正指出:“章程不但夺我兵权,而且干涉内政,侵犯主权,此事断难允准!”维特说:“章程已经由中国官员签字。”杨儒驳斥说:“这是已革道员擅自画押,并未请示,政府更不知情。章程没有法律效力,必须罢废。”此时,帝国主义分赃谈判正在北京举行,俄国急于在各国与清朝签订条约之前,先行与清朝订约造成既成事实,使其他帝国主义国家无法干涉。因而俄担心由于“暂且章程”的争论影响正约的谈判,经过6次交涉辩驳,只得于1月23日允废“暂约”。

沙俄一计未成,又施一计。在谈判“暂且章程”时,维特曾口头提出过“十三条款”。转入正约谈判后,又先后抛出两个约稿,即2月16日的“十二条款”和3月12日的“十二条款”,并声称“细节可商,大旨难改”!这三个约稿大同小异,实质是想把中国北部诸省均纳入沙俄的势力范围。

杨儒一针见血地指出:俄国是欲将东北像俄之待布哈拉、英之待印度一样,所谓“交地”有名无实,道破了沙俄要把东北变成殖民地的要害。维特大为不满,认为杨儒视俄国未免如疯子愚人一般。杨儒对约稿提出“三驳三改”的意见,对其中关于中国北境水陆师不用他国人训练、金州划归租借地、驻军及蒙古、满洲路矿利益等问题一一予以驳斥,实际上是对约稿进行了基本否定。

3月12日,沙俄把原先的“十二条款”作了一番删削,提出最后改稿“十一条”。这个修改稿,只是削去一些刺眼的字句,妄图独占东北的实质并未改变。拉姆斯多夫声言:“此经我君核准,即为定稿。限15天画押,逾期则交收作罢!”

3月15日,沙俄外交部威胁说:“约稿不能再易一字,亦不能展限,或允或决,一言而决!”

3月18日,又加逼迫:“限期已迫,如逾期不画,勿再议交收,勿再言友好。”以决裂之势胁迫杨儒立即签字画押。

当时清政府主持外交的是奕劻和李鸿章,他们在沙俄的威逼利诱下早已屈服了。这时,他们见最后约稿已把刺眼的字句删去,五天内三次电示杨儒“势处万难,不能不允”,令他“即酌量画押,勿误!”逃亡西安的清政府则无定见,军机处在慈禧太后的授意下,也于3月23日电告杨儒“唯有请全权定计,朝廷实不能遥断也”,把所有责任推给了杨儒,至此,杨儒受到内外压力,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朝廷把签字画押的权力交给自己,该签而不签,那将负多大的罪责啊!而如此丧权辱国的条款,又怎么可以答应呢!正在此时,他收到了国内督抚和各地绅商的电报,纷纷要他拒签条约。

沙俄逼迫签约的消息传到国内,舆论哗然。上海绅商近千人两次在味莼园(张园)集会抗议,数十人慷慨演说。3月17日致电杨儒:“俄约激动全局,大祸立起,士民公愤,乞力挽。”并且通电各省:“东三省者中国人之东三省,非俄人之东三省。俄欲夺之,我必复之!”还致电朝廷,乞“力拒俄约,以保危局”。香港、澳门及新加坡、美国檀香山的爱国华人,纷纷致电清政府,要求拒签俄约。一些爱国官员和驻外使节,也劝杨儒“统筹全局,格外慎重”,不要轻率签约。读着一封封义正辞严的电文,杨儒心中踏实了,他感到自己并不孤立。他在给朝廷的电报中说:“何敢惜一己之声名”,“断不受俄人之逼迫”,表示除非奉朝颁发确旨,否则决不签约。

连续两个多月的艰苦斗争,使得这个年已古稀的老人身心交瘁;强敌的凶横,国内妥协势力的破坏,使他忧愤交加。3月22日,他回使馆时不幸雪滑坠地,跌伤了左臂和右腿。

沙俄得知清廷已让杨儒“全权定计”,能否签约,在于杨儒一人,便于3月24日约见杨儒。杨儒形容憔悴,步履艰难,在别人的搀扶下带病前往。

维特装着笑脸诱骗说:“贵国军机处既有全权定计、酌量画押之令,贵大臣为何不肯画押?”杨儒答道:“非明奉朝旨,何能自行画押?且画押后政府必不承认,必不批准。”维特马上接口:“如贵大臣能画押,他日政府不能批准,再行作废!”杨儒冷笑一声,回答:“私自画押,该当何罪?我惜只有一颗头颅耳!”维特又摆出俄国“国际警察”的姿态,口出大言:“中国政府如欲加罪于俄订约之人,俄必出场保护。”杨儒听此收买之言,顿时感到莫大耻辱,他正颜厉声痛斥:“贵大臣何出此言?我系中国官员,欲求俄国保护,太无颜面!如此行为,我在中国无立足之地矣。……此言甚为贵大臣所不取也!”义正辞严,铮铮有声,显示出一位爱国者的高风亮节。

3月25日,签约限期只剩最后两天了。杨儒再一次强忍伤痛去沙俄外交部,要求暂缓时日,继续谈判。拉姆斯多夫威胁说:“不愿画押,只有从此不提此事了!”并限次日早晨9点20分之前作答。一日之限,弹指即过。该怎么办?杨儒忧心如焚地转回公使馆。这时,刀削似的寒风夹着雨雪漫天飞舞,他再次滑跌坠地,不省人事了,从此一病不起。

3月26日是限期的最后一天。午刻,刚刚苏醒过来的杨儒,忽然接到朝廷的谕旨:“不遽行画押!”原来,沙俄迫订条约引起了列强的密切注视,英、日、美、德等国都不愿沙俄独吞奉天,纷纷警告清政府不得订约。清政府感觉到,“不遽画押,仅只激怒于俄;画押则群起效尤分踞,其祸尤速”。

在国内爱国官员和各界人士催促下,清政府才电令杨儒不在沙俄约稿上签字。杨儒当即派译员将电文送往俄国外交部。拉姆斯多夫知大势已去,但又拿出无赖的腔调恐吓:“现在无话可说,中国自看以后情形可也!”4月6日,沙俄政府发表宣言,声明这次谈判暂作罢论。

在三个月的谈判中,杨儒据理力争,拒绝在卖国条约上签字。杨儒“大义当前,威武有所不屈”,不避艰难,力顾大局,“实大有功于国家”,不愧是一位有民族气节的爱国外交家。

言行导航

驻俄公使杨儒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坚持民族气节,置生死于度外,据理辩驳,使沙俄独占东三省为殖民地的阴谋没有得逞。

国家利益是本国人民的最高利益,只有以国家利益为最高准则,才能真正维护国家的主权和安全。我们每个人都要热爱祖国,坚决捍卫国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