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望着她的背影驻立了几分钟,倒在了地上,双眼望着山林泪水一直在流,烟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梦会醒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至日落西山。
马天越想越乱,越想越头痛。烟没了,梦没了,朋友越来越少,现在连荆筱雪也走了,虽还有家人在,自己却无颜回去。
一步一步如背千金往事,一丝牵挂,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驻足在断崖边。
”梦会醒吗!”反复的问着自己
“会吧!”
“醒了会是新的一天,还是噩梦的初始,我想是噩梦的初始,是啊!YN,我恨你。”
荆筱雪的“YN我恨你”是和马天分手的前兆。
而马天的“YN我恨你”是与世界分手的告别。
抬头望,两行泪,往事涌心头,这一别,首先对不起的就是父母,辜负了他们的养育之恩,那一丝牵挂多半来自父母。
还有老大哥“赵锁子”和“李阳”,“大海”这三个兄弟,在马天最苦最难的时候也只有他们仨在相言相帮。
还有曾陪伴身边的“荆筱雪”,虽然今天“荆筱雪”已离自己而去,可心中对她毫无恨意,有的只是不舍和抱歉,不舍曾经的美好,抱歉自己没能还给他从前的马军。
最后一个人,马天殊不知是该恨他,还是…………
每每想起一年前的那场雨夜,为了他自己失去了唯一的梦想,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为了他失去了七名战友和笔挺的军装。
而那一夜也是兄弟两人六年来第一次相见,无论是地点,时间,人物关系,都是那么的不恰当。
他湿红了的眼神,滴血的右手依然历历在目,那一夜马天放了他却害了自己和战友。
一面是战友,一面是亲兄弟,哪一个受伤自己的心都似在被刀扎,但对亲兄弟开枪劝他伏法马天做不到,六年前做不到,那一天同样也做不到。
…………
…………
六年前:
散漫的雪花漫天飞舞,校门口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黑色消瘦的身影焦灼的来回踱步。
“哥,这么晚了找我嘎哈呀!”清秀开朗的马天笑着跑来。
一双凶狠的眼神转向马天,没有说话,两行泪落下。
马天感觉不对,以往哥哥马政见自己都是笑呵呵的,今天他却流泪了,在马天的印象里马政大概有十几年没流过泪。
马天问:“哥,你咋了?出啥事了?”
“………我……杀人了”这句话从马政嘴里说出是那么的淡然,这就是两兄弟最大的特点,无论事态多严重,总是很镇定从不慌张。
“杀人了!!!”马天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方案不是去自首,而是跑路。对于自己的亲兄弟,马天宁可替他去顶罪也不会看着他蹲一辈子牢,这个时候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其所能的去帮助他。
“哥……跑路吧!”
马政上前一个熊抱,他来并不是寻求帮助,只想见一见马天说几句话,因为他知道这一别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与亲人聚首。
马政哽咽的说:“照顾好爸爸妈妈,我走了。”
“这个银行卡揣着,明天我就往里打钱,密码是我生日加你生日,照顾好自己。”说着马天将银行卡硬塞进他衣兜。
那一夜他走了,走出几十米角落里冒出一黑影,与他同行。
马天从他眼神里看到的不是后悔而是不舍,不舍这里的一切,不舍这里的生活。
后半生去流浪,他将不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
第二天马天就被带去询问,后来才知道被杀的三个都是官二代,而且都是我县有名的败家子,据说在去年,也就是2013年反贪风暴中分分落马。
而马天在公安局中从头开始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因为这三个字马天挨了不少暴打,最后要给马天安个包庇罪,不过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又被放了。
马政这一跑路就是六年,直到一年前那一面,马天就再也没收到过他的消息。
闭目落泪,生无理想,何须存。
朗一首最爱的诗词,未能像“岳飞”精忠报国是马天最大的遗憾。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马天声如洪钟,响彻天地。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
…………
“啊!!!”
“我的大弟!”
正处于昏迷状态的马天被破窗而入的砖块砸醒了,砖块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二兄弟上。
马天极其痛苦的捂着大弟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我不是跳崖了吗!!!”
“还有知觉,不会是没死成吧!!!”
四周杂乱的墙壁,窄小的屋子阴暗潮湿的房间,还有外面吵闹的声音,这不就是天堂之下,地狱之上,有着天堂生活又有地狱生活的人间吗!!!
既然活着,那这伤我大弟之仇岂能不报,马天拿起砖块走了出去只见:
四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正打砸这院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另外一个看着像是他们领头的正呵斥着一个老人,老人旁边还有一个低头落泪的青年和一个十三四的小丫头,小丫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这他吗谁扔的?”马天举起砖头喊,这一嗓子引来了院内所有人的目光。
老人急忙走到马天身旁很是担忧:“小伙子快屋去…………”
这时一个纹有披肩龙纹身的人推走老人,愣这眼嘲笑的说:“你以为穿个裤头就是超人!砖头我他吗扔地?”
其余的几个人见马天的装束也笑了起来。
裤头!!!
超人!!!
马天从醒来就没注意过自己的装扮,这才发现自己从上到下可不就一条黑色裤头吗,而且连双鞋都没有,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嗷!!!”
一声惨叫,站在马天面前的人蹦这高夹着腿在院子里打转。
马天这一招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一转头直呼其大弟,动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马天这一动手彻底惹怒了他们,领头的亮出匕首走向马天说:“你他吗混哪的?”
其他三个人也拿着家伙事围了上来,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就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惯了,突然有个不惧他们的心里就有点发毛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有间歇性精神病的,间歇性精神病就怕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小土我也准备好了,去弄个间歇性精神病证,然后杀俩恶贯满盈的人解解渴,稳稳的坐在尸体旁抽着烟聊着微信,等警察来亮出精神病证件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