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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早的锅

火锅可以说是人类最古老的饮食器具,如同汉语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语种之一一样,其诞生、发展、丰富,并臻于成熟,上下经历了数千年。

火的发现和利用,是人类发展史上具有变革意义的大事。火与锅的结合,穿透了人类发展的历史。新石器时代(原始部落时期)的石烹时期是熟食的开始;陶烹时期,则是人类饮食走向成熟的开始,“陶釜”可算是在中国发现的最早的锅,而中国的烹饪,就初创于原始社会解体的奴隶社会初期。《史记·殷本纪》:“伊尹负鼎俎,以至味说汤,至于王道。”青铜时代(夏、商、周),鼎是贵族的专用。“钟鸣鼎食”、“列鼎而食”,讲述的是东周时代贵族们采用较合理的三食制而有“三齐日三举”的记载(《周礼·膳夫》)。

考古发现的大量火炉都是属于汉代的,有陶炉,也有铜炉和铁炉和三足铁架。汉代火炉有各种样式,有三足鼎式、盆式,也有杯式,上设支钉、下有灰膛。而三足铁架,可置铁釜或铜釜、陶釜,用以煮熬食物。其中,以锅盛汤熬煮食物的方式,就可说是火锅。《川菜烹饪事典》说:“火锅,以称暖锅。是随锅带火上桌,由食者自烫自食的一种炊、餐结合的器皿”。

从汉代开始就有了火锅一说,用现代手法演绎,可以把“文君当垆”戏说成“文君当锅”,卖火锅算了。唐代有“涮肉”之说。南宋人林洪《山家清供》中有“拨霞供”吃法的记载,这实际是涮兔肉。到了清代,宫中曾摆设过有1500多个火锅的“千叟宴”,是我国历史上最大的火锅宴。“千叟宴”一等为王公、一、二品大臣、外国使节。设火锅两个、猪肉片一盘、羊肉片一盘、鹿尾烧鹿肉一盘、煺羊肉乌叉一盘,荤菜四碗,蒸食寿意一盘、炉食寿意一盘、螺蛳盒小菜两盘、乌木筋两只,另备肉丝烫饭。次等为二、三至九品官员及兵民等。设火锅两个(铜制),猪肉片一盘、羊肉片一盘、烧狍肉一盘、蒸食寿意一盘、炉食寿意一盘、螺蛳盒小菜两盘、乌木筋两只,另备肉丝烫饭。历史风云和民俗文化的诸多细节中,均有关于火锅故事和说法,可谓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至于火锅流派一说,至今尚无完整的研究体统和明确的学术定论。如要强行给出一个说法,也只好在中国的八大菜系里去挖掘、整理和命名了。因为川、鲁、粤、扬、浙、闽、湘、鄂八大菜系中都多少有着关于火锅的菜式和吃法。对于“口之于味,有同嗜焉。”“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的中国人而言,所谓“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北人嗜葱蒜,滇黔湖蜀嗜辛辣,粤人嗜淡食,苏人嗜糖”的地域和食俗区分,依然是火锅流派研究的一个重要通道。而四川火锅,则因其独有的口感和饮食特征,受到了广泛的欢迎,享誉全国各地且蜚声海外。

四川火锅近年来发展迅猛,形成了独特的火锅文化现象。川菜广采博取的特点在火锅中也得以体现。“婉约”、“豪放”成为四川火锅到成、渝两地分野后,一种具有现实意义和文化意蕴的风格与流派的划分。她们虽然没有更为明显的区别,但由于时代的变迁,生活的发展,以及她们多年来在火锅文化上对全国各地的影响,成、渝两地两种略有不同口感、情蕴的火锅对市场的划分,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婉约”、“豪放”两种风格和流派。这种名相之别,其实并没有从根本上划分出菜式与汤料锅底,顶多也只是名称的微弱差异而已。而南北西东,古典与现代,复合的饮食特征日渐交融。传统毛肚火锅、海鲜火锅、药膳火锅、滋补火锅、狗肉火锅、啤酒鸭火锅、什锦火锅、三鲜火锅、杂烩火锅等等等等不计其数,新派流行火锅层出不穷、眼花缭乱;民间、江湖、宫廷、海派……名目繁多,浩如烟海的中华饮食文化、世界饮食文化,为火锅提供了无比巨大的发展空间。

流派,定义,火,穿梭在时空中的锅与生活,不及言道的滋味,熟知与罕闻的饮食之道。木材、木炭、酒精、煤气、天然气、液化气和电热等多种燃料配合的锅,煮烫食物;祖先的陶炉、贵族的鼎、文士的暖锅——红泥小灶、鱼民和纤夫的砂锅、铜锅、今天的钢化合成材料的炉具与锅、电饭煲烧沸的单身汉与旅游者火锅……专业火锅店,家庭火锅宴……在人们咀嚼神经兴奋的味蕾上,留下了一道道火焰与锅的传说和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