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君……”雪妃低低的唤了一声,赶紧低下头,擦去眼角的泪珠,可是,越是拭,却越是汹涌,她一直都在后悔着,后悔当初的选择。
冷寒君见她没事,心便放了下来,慢步走上前,低声道:“不要哭了。”
“寒君……”雪妃强压的期盼终也爆发了,冲破了枷锁和理智,抛弃身份,她只想做他怀里姣弱的鸟儿,永远也不放手了,她不想飞了,只要倦息在他温柔的怀中。
冷寒君面对雪妃投进怀的姣躯,俊脸微微怔了怔,然后轻轻的想要把她扶起来,但雪妃却紧紧的抱住他的健腰,不愿意放手,脸庞紧紧的贴住他的胸膛,似乎要找寻过去的甜密和温柔。
冷寒君有些无奈,便任由她伏在怀里哭了一会儿,轻轻的出声:“你我身份不合,不该如此亲近了,雪妃,请放手吧。”
一句称呼,让雪妃全身都颤抖了,她抬起沾满泪水的脸庞,紧紧的凝问着冷寒君那淡漠的神情,心在沉落,为什么?她在他的眸中,看不见以前的自己?
刚好赶到雪颜阁的冷云溪,目睹了凉亭里暖意的一幕,俊眸大睁,惊讶无比,七叔和雪妃怎么可以如此抱在一起?水月芳呢?为什么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冷云溪心中闪过忧虑,水月芳若是知道七叔独自会面雪妃,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但不管如何,七叔的行为,对水月芳来说,都是一种背叛,她应该会心痛吧?
想到这里,冷云溪转身离开了雪颜阁,急步冲进了花园道,似乎可以想像到,她受伤的神情了。
“七叔,怎么会这样糊涂呢,雪妃已经是父皇的妃嫔,你怎么可以扔下水月芳不管呢?”冷云溪第一次如此责怪冷寒君的任性和无情。
应芳芳在皇宫里转了好久,美眸越显迷茫,最后,她定定的倚在树下,无辜纯净的眸光,婉如找不到路回家的小孩,是那样的无助和茫然。
炎阳如火,吹过的风都还着一丝热辣,刮烧着路人的肌肤,泛起俏红之色,林荫路道,耸天林木投下一片阴影,在这片难得的休闲之处,正有一抹淡绿身影逗留其中,这位满头细汗,脸色焦虑的惶恐人儿,正是被冷寒君丢弃的应芳芳。
她搓着小手,像个无辜可怜的迷路小孩,躲在这片幽静的树林中,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好在这里人群较少,无人能发现她的影迹,不然,她还真觉得心中惶惶然的,虽然冷寒君很可恶,她又恨他入骨,但至少,在这陌生冷漠的皇宫中,他是她唯一认识的人,也是她能抓紧的救命草,不管怎么说,她这个小肚子也是要替他孕育孩子的,他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皇宫,从踏足天朝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她最惶恐的地方,在穿过来的时候,她还梦想着能不能进宫混一混呢,现在看来,前途灰暗,路已终了。
白晰粉嫩的俏脸,又急又慌又怨,冷寒君真是个混蛋,丢她一个人在这里,明明知道她最害怕的就是单独一个人进皇宫了,他真是没有人性,在应芳芳的心里,又狠狠的记上一笔怨恨,这堆积满胸的恨意,终有一天,会全部归还给冷寒君的。
冷云溪刚奔足过来,远远的,就看见应芳芳慌急不安的身影,他心下一紧,缓下脚步,停在远处的树林下,没有再前进,俊美如新月的脸庞,闪动着复杂难懂的表情,大手缓缓捏了捏,一抹慌乱跃上那清澈的眸底,如果说七皇叔偷会雪妃是任性乱来,那么,他急虑的来见这个女人,又该是什么呢?到底说,她的身份还是他的七婶,虽然,在心中,从没有把她当成一个长辈来看待,也没有正眼的去注视她,只有满胸的恨意,恨她的存在,恨她爹的残忍。
冷云溪的思绪开始迷乱了,他紧紧的锁进那抹纤细的丽影,在苍翠的树林中,她就像是一朵在绿叶中盛放的野百合,姣艳动人,姿影如春,她的美,是姣弱的,邪恶的,活泼的,却也是孤独的,也许,这种美,只有想要靠近她的人,才能真确的发现,为什么他能看见她的美,七叔却不能?
一瞬那,冷云溪有种想要转身离去的冲动,正是因为理清了心中那连日来的浮燥和急迫,他才更想离开,那种火热的煎熬,第一次,能清析的认知,原来是相思。
冷云溪冠美的脸庞闪过急促的慌乱,健躯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俊眸合下,是迷惘的悸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相思呢?他不过是想多见她一面,不过是想听听她的声音,想看她邪笑时的俏皮,仅此而于,仅此而于啊……
良久,当他全身都感到僵硬时,他终于听见了梦中无数次响起的清脆嗓音,他以为这是梦,可当睁开眼,便看见那俏丽好奇的眼眸,健躯蓦然一紧,眸底浮现狼狈,俊颜微侧,不再正视那如花一般的姣颜。
“冷云溪……你怎么在这里?”东张西望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了有人的影子,应芳芳试探性的走过来,一看,吓她一大跳,竟然是冷云溪这个可恶的家伙,于是出声问道。
“本太子出现在皇宫,有那么惊讶吗?”冷云溪收紧心思,冷冷抬眸,傲然以对,恢复了该有的冷漠尊贵,也许,这种态度,才能掩藏心中那涌现的悸动吧。
应芳芳秀鼻轻皱,满脸的淡淡然,撇唇:“我又没有怀疑你的身份,有必要刻意强调吗?我问你,你七叔呢?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被问冷寒君的行踪,冷云溪心下一怔,冷俊的脸庞出现呆然,应芳芳见他只冷着脸,却不说话,气恼的出声:“你们两叔侄根本就是同一路的,我真是问错人了,你走开,不要碍我的眼,看到你那种酷似冷寒君的脸,我就全身发寒,走吧。”
忍受了一上午怨气的应芳芳,语言恶劣,也不管后果会是什么,反正,此刻,她真的不爽了,冷云溪这个小太子也不是好人,净会欺负她,她才不想见他呢。
被她赶人,冷云溪又是怔然,好半晒才缓过神来,幽幽眸光微探,带着小心翼翼的动作,去瞅应芳芳气怒泛红的俏脸,刚才沉默,是怕她受到伤害,如果把七叔偷会雪妃的事情说出来,她应该更愤怒吧,想想,还是隐忍了,但,她的火气为什么每一次都这么冲啊?难道,真的是他好运触及她的火头了?
应芳芳怒意沸腾,气呼呼的瞪着远处的树林,如果眼神能着火,她早就把这个皇宫给烧了。
“你找七叔有什么事?”好一刻,冷云溪才出声,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冷漠了,反而带着关切。
应芳芳气怒的瞥他一眼,低然道:“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带我去见冷寒君就行。”
冷云溪脸色微暗,心中思虑着该不该把七叔的行踪告诉她,但仔细一想,还是不能,就算不顾及她的心情,也该顾及七叔和父皇的颜面,最过份的人该是雪妃,当初进宫做皇妃是她的选择,现在,却又对七叔旧情不断,真是令人痛恨,找个时间,该去好好的修理她一顿。
“冷云溪,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带我去见他好不好?”应芳芳改用战术,硬的不行,来软的,她早已摸清冷云溪那冷漠背后的性格,比冷寒君更容易动摇,也更有人情味,想当初,她被马车撞击的时候,他还奋不顾身来救过自己呢,这足于证明,他不是真正的无情。
被如此柔语轻言包裹的冷云溪,俊脸上的冷漠之色差点崩塌,好在他的克制力强,及时的掩救了自己那颗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心,才不至于暴露在她那无辜可怜的眼眸下。
“那……好吧,我带你去早七叔,你有什么好处给我?”冷云溪心里已经凝下一个计策,既然不能带她见七叔,那就带她到处走走,把时间给拖延一下,好让七叔把雪妃的纠缠给理清楚,快些回到她的身边来。
但是,如果七叔与雪妃的旧情又蒙发了呢?冷云溪总个人都僵了一下,真要是这样,怕七叔又会丢下朝政不管,去父皇面前请辞,带着雪妃去过闲情逸致的生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水月芳呢?她又该何去何从?七叔会不会就此扔弃她?想到这里,冷云溪的心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蓦然发现,竟有一丝丝的跃喜。
关系乱的一塌糊涂,但只要得到心爱之人,冷云溪却还是奋不顾身的陷落了。
应芳芳美眸半眯,划过邪邪笑意,眼前这个死小子是不是还没有被她给吓怕呢?竟然敢向她索要好处,不用想也看得出来,她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又能给他什么好处呢?
望见应芳芳眸底的捉狭,冷云溪全身一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俊眼大睁,有些急促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