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比喻还真特别。”他拂开散在她脸上的几撮发丝,手指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小脸,这几年来,他第一次这么安静的跟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若我都想知道呢?”
“那好吧,我会告诉你,但前提是要你带我去一个地方,到时我会将所有事都告诉你,怎样?”予欢勾住到自己胸前的一撮发丝卷弄着,这是他的头发,曾听说过,从人的头发可以看出其的性格。墨澈的头发不但浓密且黑,还很柔软带有韧性。这表示他做事情有条理,很有智慧,懂得发挥据自己的长处,有理想,有抱负,是典型的事业型人才。
她的回答让墨澈蹙了蹙眉,审视她半晌,道:“跟我讲条件,嗯?”
“如果你认为这是条件,那就算吧。”予欢用力推开他,爬起来要下床,却被他伸手勾了回来。
“妳想去哪里?”
“道不同,不相为谋。”
“妳乖乖躺好。”墨澈将她轻轻拥入怀,“我答应妳,但妳要告诉我,妳想去什么地方?”
“我要你带我去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
闻言,墨澈半眯起眼,目光深锁着她半晌,才缓缓的扬起慵懒的笑容:“就这样?”
予欢凝视他脸上的表情,轻轻颔首,“对,就这样。”
又是夜。
山顶的寒风呼呼,把四周光秃秃的树梢吹得发出一阵阵怪叫。
一条黑影以风之速度掠上山,在一处断崖前停下。
一抺白衣飘飘的身影立在悬崖边,强劲的风冷冽地吹着,把他的衣服吹得啪啪作响,黑色的发丝凌乱在飞扬。
黑衣人单膝跪下,拱手恭敬道:“属下参见圣主。”
白衣身影转过身,一张脸背着亮光,虽然藏在暗影中的神色看不清楚,但黑衣人仍隐隐感觉到他凌厉且比寒风还冷冽的目光,“事情办得如何?”
黑衣人回道:“禀圣主,属下已按圣主的吩咐去做,现在燕王府、秦王府、太子府和晋王府都有我们的人,而她已成为秦王的人了。”
白衣人以嘲谑的口吻说:“真多亏了她的一片痴心,要是没有她,本主的复仇计可没有这么顺利。”
“一个消失三年的人,突然出现他们面前有点唐突,所以属下现在已安排适当时机让她露面,必时定会引起一番争斗,只要将燕王和晋王铲除了,离目标又进了一步。他俩并不容易对付,幸好他们之间的存在心结,让我们得已利用这一点。”黑衣人将自己计划汇报了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墨澈这个人并不简单,你行事必须小心谨慎。”他浅浅一扯嘴,当说出‘墨澈’两字时,原本漠然的冷酷面容布满了更多的仇恨。
“属下会的,不过,他目前似乎对新婚妻子极有兴趣,属下怕到时计划会出状况。”
“新婚妻子?”白衣人的兴趣似乎被挑起。
“前些日子圣主闭关,所以属下还未来得及跟您汇报。他娶了风齐天的外孙女,原本属下以为一个平凡的女人起不了作用,但以他们之间的互动看来,他的妻子只怕会是我们的障碍。”
“既然是障碍,那就想尽办法解决她。”白衣人眼瞳倏地眯起,窄细的眼缝迸出冷冽的寒光,凡是挡他路者都必死!
“是。”黑衣人拱手,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迟疑一下,道:“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一个月后墨澈将要纳两名侧妃进门,分别是他的青梅竹马上官婉儿和当朝军机大臣陆游历之女儿。”
白衣人阴冷地扬唇。“真可惜,若不是本主已将六阳宝典修练到第八层,不再需要处女血,否则,让墨澈戴顶绿帽的感觉还真不错。”
黑衣人一喜,忙拱手道贺:“恭喜圣主的神功已达到第八层。接下来,圣主您打算如何做?”
“瓦解他们的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伤残杀。”白衣人冷眸瞬间掠过暴戾之色。
“是的!属下会安排好一切,圣主请放心!”黑衣男子颔首。
“就这样吧,还有其他事吗?”见黑衣男子眼神若有所思,他挑眉问道。
“属下听说燕王在找一幅叫‘荷塘夜色’的画,圣主,这件事需要派人跟进吗?”
“荷塘夜色?”白衣人低眉沉思片刻,“本主来凤梧国除了要完成皇上交待的事,主要目的就是将墨澈踩到脚下,以报当年之仇。如果这幅画跟墨澈有关的,当然要抢过来。”
“属下领命。”
“墨澈,这下子看你能如何跟本主斗?哈哈……”白衣人阴阴地讪笑伴随着他森冷的笑声,许多人的命运因此而有了转变。
予欢带着春儿进入地牢里,把容儿最喜欢吃的菜摆放在她面前,待她狼吞虎咽地扒光饭菜后,开口问道:“容儿,告诉我,巴豆和匕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容儿抺去嘴角的饭粒,泪水随即而流,“小姐,我是冤枉的,那些东西根本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
“那妳将事情有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如果妳是被陷害的,我一定会为妳主持公道。”
“是啊,容儿告诉王妃,赏花宴那天我们说去找毕护卫,中途跟我分开后,妳遇到什么事情?”春儿劝说。
容儿吸吸鼻子,用衣袖拭去泪水。“我原本要回来的,可经过翠微园,却见到灵儿鬼鬼祟祟,于是我跟着她尾后,看下她究竟在搞什么,那知道,才跟她走到一片森林时,突然被人在背后敲昏了。醒过来已半夜了,但当我走回来时,毕护卫带着人马站在大门口,他们说在我床底下找到巴豆和匕首,然后不由分说的将我绑起来。事情就是这样,小姐,容儿没说半句虚假。”
容儿眼睛红红的,举手抺去流落腮边的泪水,视线掠过予欢肩膀,望着牢墙某点,继续道:“在来这里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小圆子,若不是她被杀了,我还不知道这个世上有这个人呢。小姐,妳一定要救救我。”
说到最后,容儿抓住予欢两手臂摇晃着,泪水再次一发不可收拾地涓涓而流。
眼睛掩饰不住一个人的内心。予欢定眼看着容儿半晌,她之前的眼睛一直不敢对与自己对视,这并不是平时认识的容儿,因此,她可以判断,容儿对自己有所隐瞒。
究竟容儿对她隐瞒着什么呢?予欢低垂眼睫,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扬眸道:“容儿,我在这个世界朋友并不多,所以,我很珍惜一直留在我身边的人。我们相处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把妳看作是我的姐妹,我的亲人。但妳呢?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却一个人默默去面对,妳以为自己很聪明吗?还以为自己是圣母玛丽亚,能一手撑起天来?”
“小姐?”容儿怯怯的瞅着予欢又瞄了眼春儿,欲言又止,“我……其实我……”
“其实妳什么?”予欢希望她对自己说真话,这是最后机会。“春儿,妳去帮我看看,狱卒有没有在外面偷听。”
“好的。”春儿听话的走了出去。
直到没听到春儿脚步声,予欢开口道:“现在没有外人了,说吧。”
容儿咬咬唇,像作了很大决定般深吸了一口空气,“小姐,我是不得已的,我的父母、姐弟兄们全在他们的手中,我不能不管,但是,如果我不说,又连累了小姐,我……”她又哽咽着。
“妳果然被威胁了,是谁?是风齐天吗?”予欢想来想去,他最有可能。他那么想得到那幅‘荷塘夜色’,说不定他怕她背叛他,所以另有派进来暗中行动。
到底那画藏着什么秘密?她很想知道,可晋王府那么大,各院落都的墙壁都挂有名画佳作,难道要她一间一间搜吗?再说,如果是挂出来的画,风齐天就不用大费周张把她嫁进晋王府。
容儿含着珠泪摇头,“小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当时他蒙着面纱,声音低沉,他拿着我家人的信物,威邀胁容儿按他的指示,在糕点放入巴豆。除这以外,容儿真的没有杀人,再说,巴豆和匕首都不是容儿放在床底下的,一定是有人诬陷容儿。”
听到这里,予欢终于明白了怎回事,那个蒙面的人一定是容儿认识的,所以才蒙面,而在事情败露后,把犯罪证物藏身在容儿床底下,明是嫁祸于容儿,实在是用来对付她。容儿是她的丫鬟,若追究起来,她必定会受到牵连,说不好她因此而被误会为幕后主使的凶手。
不知说那个人狠毒还是笨蛋,连把杀害小圆子的凶器也一起嫁祸容儿,这不是告知别人,杀害小圆子和蒙面人是同一个人吗?幸好容儿忠心和勇敢,没有因承受不了酷刑而让奸人得逞。
罢了,这件事情可能牵连甚大,要找出证据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是,嫁祸给容儿的人是谁呢?若容儿的话没骗她,曹紫凝的丫鬟灵儿有很大的嫌疑,先是在冰窖外徘徊,再是鬼鬼祟祟的朝树林走去,究竟有何事让她如此慌张?抑或她背后有什么人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