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待他还兀自沉侵在这种美妙滋味中时,那如同沉睡的公主,似是要醒了。
芜邪又是嘤咛了一声,微颤的双睫如同即将苏醒的黑蝴蝶在张着翅膀,缓缓的,慢慢的,时上时下,如同在扑打着双翅。
习以为常的第一反应,自是依着那光线的地方看去,只是,那光芒好像被一层雾给挡住了一样,让她觉得很是不舒服,不过,她的脑子却醒转的非常迅速,只是一眼,她就已能辨清那依稀跳跃的光线,定是微弱的烛火。
“嘶……”,她刚想动一动,却觉得头疼的厉害,好像被雷给劈过似的?
自然的,她便伸出软弱的柔荑想去揉揉额角,不料,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随即便一手去揉额角,一手去摸了摸好像被人啃过的脸颊。
不摸还好,一摸还真是让她吓了一跳,立时就更让她还有些恍惚的神智清醒很多。
她有些无语的感受着手掌触摸脸颊时而传来的那种湿漉漉的感觉,能粘上那种不明液体,厄,这不是被啃了,又是什么?
顿时,她心底蹿起了一股火苗,别以为她忘记了,在那樱泉发生的什么事!
就在她准备去找那坏呆子麻烦的同时,她靠内的侧畔突的传来一阵傻笑声。
她的心顿时咯噔一声。
这声音就算扔进了海川激流中,她都绝对能辨的非常清楚,不是那呆子,又会是谁?
她双目流火,猛的偏头看向了内侧,不曾想太过用力,险些把脖子都给扯脱了臼,忍着疼,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咧嘴傻笑的小毛孩,“笑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不说清楚,休怪我把你打成正常人!”
水璃起先是一愣,随后便瘪了嘴,雾蒙蒙的大眼睛很是委屈的瞅着芜邪,嘤嘤啜泣起来,“亲亲欺负璃儿欺负璃儿!!”
芜邪揉了揉额角,脸上的冷意有些无法维持,语气却依旧冷冽,“这就叫欺负?你若是不说实话,可休怪为娘履行作为娘亲该有的职责,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逆天的呆子!”
也不知道水璃这呆子是不是因为终于听懂了她的话,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还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嘴里支支吾吾的迸着几个字,“璃儿不是呆子……不是呆子……亲亲欺负璃儿……呜呜!”
被这死孩子这么一哭,芜邪只觉得头疼欲裂,难受的真像被一道道天雷劈着,不由得让她心意无语的低咒起来,话说,都说逆天的孩子是要被雷劈的,可现在似乎反了吧?
为什么被雷劈的不是这个呆瓜,而是她这个做娘的?老天要不要这么玩她?
“闭嘴!”她气恼的瞪着水璃,可见他士气只高不低,当即只好恶狠狠的奸笑起来,“看来你这孩子今日是不打算听为娘的话了,很好,那就别怪娘亲使用非常手段。”
水璃虽然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粘在眼眶前,可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视力,芜邪那奸笑自然被他看的一清二楚,直看的他心下有些发怵。
这丫头多年不见,比以前越发邪魅顽劣,还真让他不敢想象她会用什么雷霆手段来对付自己……
这厢他还未想通透,那厢的芜邪早是坐立而起,两只小手更是快如灵蛇直攻向他!
电光火石间,水璃身体本能的想要抵抗,不曾想,那柔软细滑的两只小手竟转瞬伸进了他的腋下,还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机会,一个劲儿的挠动,让他心痒难耐的只能出声笑了起来,可,应着他如今还在流泪哽咽的模样,真真是让他哭笑不得了。
“哈哈哈!!亲亲别挠了,别挠了!!”
芜邪可不依,两只小手还越发的得劲儿,艳唇更是不依不饶的追问,“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有半个假字,哼哼,就别怪娘亲手下不留情。”
水璃被她挠的打起了滚,想要用这种方式挣脱她小手的纠缠,岂料她的双手就像附骨之疽一般粘着他的胳肢窝不放,还用双脚把他乱蹬的双脚也缠的动弹不得,弄得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哈……啊哈……好亲亲你饶了……饶了璃儿吧……”。
芜邪见他还不乖,每每都是左顾而言它,于是她不留情的两手挠动频率加大了,嘴里哼卿道:“你若说实话自是会饶了你!”
水璃有些快要受不了她的‘严刑拷问’,只得咬着唇忍着嘴中溢出的笑声,他心底也越是凝噎起来,如何也想不到这丫头居然还记得他最是怕痒,他真担心如果编造出来的谎言被她的不相信而戳破,会不会只能将事实和盘托出?
一想到这种结果,他眼中闪过一抹狡色。
如何也不能在她还未记起他时说出来,不然,当年的盟誓就会……
“好亲亲……你为何这般欺负璃儿……亏得……亏得璃儿那般劳累的将你背了回来呢!哼!”
芜邪听了他这贼喊捉贼的话,登时挽起了袖子,睥睨他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莫名到了那什么樱泉,如何又昏了过去,如何衣服没有了,如何又会与你同床共枕?!”
许是她这次真的是怒了,连挂在嘴边的为娘二字也变成了我,可这样看重贞操的她,也像一根锐利无比的刺,刺得水璃心坎生疼。
只因,他知道她为何这般在意自己贞洁,为何这么反感与别的男子有那些肌肤之亲和赤/裸相对,呵,不是为了那蝎子又是为了什么?
这几十万年,他虽从不出过洪荒,但外界之事,尤其是她的事情,他亦了如指掌。
想到那不要脸的蝎子仿照了他的性子来蛊惑小邪,他心底很是窝火!
月浅那厮分明晓得他在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小邪,他这般诱惑小邪不是向他示威,又是什么?!
芜邪见水璃又固步自封的自个儿呆了起来,不禁让她咬牙,随即,她森然一笑,双眼便瞄向了水璃赤/裸的脚丫。
一个利落的翻身,她便迅速的捉住了他的脚丫,毫不客气的在羽枕中抽出一根雪白的羽毛,对着他光洁的脚底心儿轻轻刷了起来。
蓦地,她感觉到这脚丫抽动几下,她便得意的扭头看向了脚丫的主人。
厄,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不迭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何想做好娘亲这个职责的她怎的老是教坏这孩子?!
这词儿粗俗也就罢了,还这么猥琐不堪,厄,以后这孩子一旦使坏就说出这么个词儿来,她估计就真的要被雷劈了……
水璃这会子咬唇已是不管了用,清眸听了那句。。。这个词后,看着她暴露在外的双腿和前襟的双眼有一****色一闪而逝,直至被他伪善的可怜目光淹没在了眼底,语气有些近乎乞求道:“亲……亲亲!你就别刷了,璃儿是个乖孩子,自是不说谎的!”
“哦?”芜邪又好气又好笑的看向了他,“那你倒是说说,这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她本意是想用自己做诱饵来引出背后的阴谋,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只因为她的底线被人触动,她自然不会任由这般被人欺辱下去,这不仅关乎她的尊严和颜面,更关乎她对感情执着的纯洁!
所以,她要如何忍受这些如今被人染/指?
故而,不管这孩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她都必须要撕破这张脸皮,看清他的真面目!
水璃抽噎了几下,委屈的撅了嘴,有些负气道:“亲亲太坏了!明明是你自己问璃儿哪有温泉的,璃儿这才冒险的让你进了去,不曾想,因为翼翼调皮叼走了亲亲的衣裳,害得亲亲只能在那里呆了那般久,温泉久洗可是会中毒的,幸好璃儿会医术……不然,不然璃儿就再也见不着亲亲了!”
听了他这番叙述,芜邪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水璃这话的确有七分可信,第一,她的确有想过要去沐浴的,但是到底有没有问过水璃,就真的是不记得了,第二,水璃说的不错,温泉的确不能长时间洗浴,否则会中毒,轻者休克,重者身亡,第三,水璃的话无不又一次提醒她,他是个大夫,还是个神医!
她脑中顿时似有一方古钟敲响,嗡的一声,让她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全身摸寻了好一阵,她方才发现随身携带的那颗装着小允残存精体的冰球不见了!
她心下咯噔一声,慌慌张张放开了水璃,一个劲儿的翻寻着床铺和自己的全身上下,却硬是找不到腰间那个放着冰球的玲珑袋。
“该死!”她懊恼的低咒了一声,淤积在心底的那抹伤痛就像浮游一般,漂浮而上,直啃噬的她心尖儿疼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