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分科必须是医学发展到一定水平的产物。医学没有发展到较高的水平是不会有医学分科要求的。《周礼·天官》记载;“医师掌医之政令,聚毒药以供医事。凡邦之有疾病者、有疕疡者造焉,则使医分而治之。岁终则稽其医事,以制其食。十全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为下。”“医师为众医之长。”如果把这段卫生管理制度同现在作些比喻的话,所说的医师就是最高卫生部门的领导,他负责管理卫生政令、药品,以及各地疾病流行时医生之派遣、考察等。关于确定医生的待遇也已有明确的规定:如果年终时,医生所治之疾病均获良效那就是最高明的,如果治愈率不到60%,则定为最差的医生。为了医师管理之需要,其下还设有士4人、府2人、吏2人、徒20人,负责协助医师掌管药物、财务、文书档案以及役使看护等工作。《周礼》还规定分医学为四科,且各有编制和职责范围之分工。例如“食医,中士二人”,“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羞、百酱、八珍之齐”。可见食医是最高统治阶级的营养医生,是专门管理其饮食营养、膳食果蔬调味之调剂等,可能正是殷商伊尹创汤液等制度的发展。这确实是一项很先进的制度和水平很高的要求。其次,是“疾医,中士八人”,“掌养万民之疾病……以五味、五谷、五药养其病,以五气、五声、五色视其死生,两之以九窍之变,参之以九脏之动,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疾医相当于我们今天的内科医师,其职责是负责群众疾病之治疗的。由五味……五气……的论述可知,当时的药物理论已经形成,而且用之于指导疾病的辨别诊断和治疗。由此还可看出,当时的医生对人体体表解剖和内脏解剖也有了认识,如对体表之九窍,包括口、耳、鼻、眼、前阴、后阴,体内之九藏,即心、肝、脾、肺、肾、肠、胃、膀胱等脏器的认识。第三个分科是“疡医,下士八人”,“掌肿疡、溃疡、金疡、折疡之祝(外敷药)药、(刮去脓血)、杀(用腐蚀药去坏死组织)之齐”。很明显疡医就是外科医生,我国自古称外科医师为疡医。尤其可贵者,由疡医的职责中可以看出,对化脓性感染、肿瘤、战伤、骨关节损伤等已能作出诊断和鉴别诊断。其医疗水平不仅表现在对各类外科疮疡已能鉴别,而且表现在药物的制剂技术和药性的掌握运用上。因此,我们不能不说中医学在西周末期,特别是春秋战国时期已出现了一派高度发展的景象。另外,还有“兽医,下士四人”,“掌疗兽病、兽疡”。仅就这一点而言,我国此期的科学文化技术已达相当高的文明境界。不但对人类的医学已有很高水平,而且在医治兽疾、兽疡方面也已有了专门研究。
如上章所叙述,殷商时期医药基本上是掌握在巫师手里,从甲骨文献可知,巫师在医疗上居于统治地位,西周也基本如此。但西周晚期,随着阴阳、五行等理论的产生和发展,特别是奴隶们在生产、生活中医疗经验的积累丰富,医与巫分立已属社会发展的必然,这一点也能从《周礼》的记述上得到启发。在《周礼》中,医药卫生属于“天官冢宰”管辖,而巫祝却被列入“春官大宗伯”的职官之下。医师地位得到肯定而有所上升。巫虽然仍占有其肯定地位,但信誉却在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