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的内容并非都是西周的状况,其中有不少内容也是来自春秋时代,或更晚些。还须指出,《诗经》虽然也有“食其实,宜子孙”这一类阐述药物作用的论述,然而明确提出可以治什么病之类的论述尚未见过,只不过有百余种动物、植物、矿物类被后世本草著作所收录。《诗经》的有关论述正反映了药物知识脱离开原始状态开始上升为经验记录的状况。到了春秋战国时期,从文献记载看虽未有药物专书问世,但已出现了非医药专书却论述着丰富药物产地、效能、作用的书籍,它反映了人们对药物知识水平的提高和深入,这就是《山海经》。《山海经》是一部地理著作,共18篇,据研究,其中14篇成书于战国时期,但保存了不少远古关于山川、物产、药物、祭礼、巫医等的神话传说故事,是我们研究春秋战国乃至更早的医、药、卫生状况的一部重要著作。
《山海经》究竟记述了多少药物,尚无统一的数字,一般而论,有动物药67种,植物药52种,矿物药3种,水类1种,另有3种暂不能分其属性,共计126种。最近有学者研究报导说“共计药物有353种”。这一统计或更接近实际。现根据学者们研究的情况,按药物之功用约可分为九类。第一类为补益类,即服用能使人身体强壮、多力、增强记忆、延年益寿不老,甚至还有美人色之作用等,这类药物有欀(音怀)、枥木、狌狌(即猩猩)等等;第二类为种子药,服这类药可以多生子女,这类药物有(音杳)、鹿蜀等等,第三类为不孕药类,强调服之使人不能生育,这类药物有黄棘、蓇蓉等等;第四类为防疫病药类,认为青耕、三足黾、珠别鱼等等,人食之可以已御疫,薰草佩之可以已疠(麻风病),也就是有预肪传染病流行的作用;第五类为有毒药物类,强调这类药物人食之可以杀人,又可用以毒鼠,例如(音与)石、无条皆能毒鼠,(音佩)之鱼、师鱼等食之杀人,莽草、芒草等可以毒鱼;第六类为解毒药类,前叙述了毒药类,这里又叙述解毒药类,由此可以说明当时人们的药物知识已十分丰富,解毒药有焉酸、耳鼠等等,前者记有可以治毒,后者记有可御百毒;第七类为兴奋药类,例如,所记载的,强调食之使人不卧,而对鱼,强调食之使人不能入睡等等;第八类是杀虫药类,记有肥遗,可以杀虫,黄雚沐浴可以已疥疮等等;第九类是兽药类,虽是兽医内容,但在远古人医、兽医是不分的。记载兽药有杜衡、芑(音奇)、流赭等可涂牛马无病,增强马力,治牛、马病,等等。由此给我们许多启发:其一,春秋战国时期或已有兽医作为一个职业独立出现;其二,春秋战国时期或更早,牛、马在人们的生活中已占有重要地位,不如此不会有治牛、马病的药物。上述九类只是一个大体的分类,应该承认它是很不准确的。《山海经》所述126种药物,有些虽然已无法知道属于今日何种药物,但多数经学者考证尚可知其是今日之何种药名。在药效方面也还能找到其发展的轨迹。因此,可以说明后世本草专著的出现,与《诗经》、《山海经》之有关药物的记述是息息相关的,也可以这么认为,没有《诗经》、《山海经》的保存下来,恐怕很难有《神农本草经》的编撰,即使有《神农本草经》一类书籍出现,也很难有那么丰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