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唯一的心很乱,很多事情好像脱离她的掌控,朝着她最不期待的方向发展。
车厢里一片沉默,只有车载收音机时不时传出一段声音。
收音机是安唯一上车时随手打开的,她觉得跟北觉单独待在一起太尴尬了,所以就打开了。
收音机收听的正好是一个军事台,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讲军事。
从男播音员口里听到安仲的名字,安唯一的心动了一下。
她朝北觉看了一眼,张了张口似乎打算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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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安唯一默默的跟在北觉身后。
大概是觉察出了安唯一的不对劲,北觉回头去看她,“怎么,有事?”
这句话带着北觉一贯的调侃,可是安唯一现在却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思。
她抬起眼皮看了看北觉,磨蹭了好半天,安唯一才开口,“明天我想回去了。”
说完之后安唯一莫名的心虚,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我爷爷回来了。”
刚才从广播里听见,军事会议已经开完了,如果不出意外安仲明天就已经能到安家了。
安仲回来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一个让她提出回去的借口。
“哦?”北觉嘴角上翘起一抹笑容,可眼底却是讥讽轻蔑的。
北觉的这种语气跟神情,让安唯一觉得很压抑,心脏好像压了一块石头,很不舒服。
不舒服到了极点。
安唯一压下那种异样的感觉,她扯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这段时间谢谢你,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肯定……”
后面的话安唯一实在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见北觉眼底那种嘲讽越来越浓烈,像排山倒海一样的压过来。
安唯一感觉自己都无法呼吸了,她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失态,不要失态。
其实安唯一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在这种时候继续选择逃避。
可是除了北觉的名字,她对这家伙一无所知。
或许‘北觉’这个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
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安唯一觉得对他产生依赖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但就是那么离谱,就是那么没有道理,她对北觉的确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北觉一直陪在她身边。
人都是有感情的,安唯一觉得自己也不例外,她很难不去感激北觉。
安唯一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是商时陪在她身边,帮她渡过那段最痛苦的戒毒日子,她也会对商时产生依赖的。
所以安唯一一直在故意无视自己那种依赖,她在逃避她跟北觉日间亲密的事实。
因为她有些害怕。
北觉就像是罂粟花,美丽,但是危险,靠近他跟自甘堕落没什么区别。
这种时候离开,拉远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是最理智的举动。
他们的关系进展的太快了,就像一个人猛地灌下一大口酒,醉醺醺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对北觉那种依赖是一种错觉,还是真正的感觉?
安唯一不知道,她需要思考,她需要远离北觉。
越远越好,远到她可以恢复理智去思考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