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姨,我来看你了。”这时候柳秋雨走了进来。
“乖啊,还是秋雨好啊。”范式想着,这柳秋雨不是最好不过的人选吗?
“姐,怎么会这样?”沈俊带着哭腔。
“今天上午,我和沈月在街上碰到朱安,他哭着抓着我的手乞求我的原谅,我没给他好颜色看,街坊邻居的都看在眼里,朱安随从估计回去跟范式说明了这些,然后跑到咱们家来闹,那时候爹就已经受不过晕倒了,这才歇息没多久,你二婶又找上门来,你爹在里屋该听的听了,不该听的也听了,实在憋不过,吐了血,太过激动,就这么走了。”沈清面无表情。
“这都怪你,你没事惹事,你就一倒霉鬼,虽神,你被休回来至今,我们家就没安宁过。”沈俊流着眼泪的眼睛斜斜地望着沈清,充满了怒意,“你滚啊,滚出沈家!”
“沈俊,还嫌不够乱?”王氏闻着外面的吵闹声,集上全身的力量赶出房门外。
“娘,沈俊,都是我不好,我千不该,万不该得罪范式,怪我脾气太冲,害死了爹。”沈清抬起手欲打自己巴掌。
“你没错。”王氏抓着沈清才到半空的手,“你爹不希望我们这样,我们要努力活着,活给她们看,让她们看看我们沈家也有崛起的一天,看她们还敢欺负我们?”王氏不知道哪里来的骨气,反正就是特别的帅气。
“嗯。”沈清和沈俊双双点了点头。
“沈月,出来,收拾收拾屋子。”王氏发令了,沈月带着哭肿的眼睛慢慢挪出房间。
“娘,那棺材呢?”沈清弱弱地出声。
“在茅房里,你爹早有先见之明,在很久前就开始砍一些大树,自己一点一点给做了起来,一做就做俩,还给我也做了一个。”王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嫁错人,而且到现在,就算讲起棺材,她都显得很幸福。
“沈俊,我们俩一起去抬吧,娘,你给爹换身衣裳。”沈清看王氏想起步走去茅房,连忙邀上沈俊。
“那也好,小心些。”王氏甩了甩留在鼻子里的鼻涕。
“沈俊,你还恨姐吗?是姐间接把爹给气死的。”沈清试探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把这个东西搬出去才是。”沈俊还是挺避讳棺材的。
在茅房的某个角落,满满的稻草上静静地躺着俩副棺材,其中一个稍显小些,都是那般简陋。
“爹真不容易啊。”沈俊叹着气,“我一定要让沈家辉煌起来。”
“嗯,还爹一个公道。”沈清看向沈俊,“我们一起努力。”
“嗯,你抬那边,你走在前面,前面比较好走。”沈俊说着,沈清暗笑。
“会重吗?这样好抬吗?”沈俊看着沈清,面带关心。
“可以的。”别看沈清身子骨弱,但是她有练过,所以这点重压根就不算个事。
“娘,我们来了。”沈俊叫着。
“娘,爹身子擦干净了吗?”沈清轻轻走到沈三房里,就看到王氏握紧沈三的手,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擦好了。”王氏低声回应。
“娘,人终一死,只是时间的快慢,要看开些。”沈清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
“嗯,你爹也是希望我这样做。”看来王氏看开了不少。
“那我们把爹抬进棺材里?”沈清小心翼翼问着王氏。
“把棺材给擦擦先,然后在里面垫上稻草和干净的布。”王氏对着沈清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嗯,我这就去。”沈清不敢怠慢,慌忙出去照着做。
“娘,可以了,按你说的去做了。”沈清扶起王氏。
“沈俊,过来把爹抬进去。”
“小心点。”王氏在一旁各种吩咐,生怕沈三磕伤。
“沈月,收拾干净了,就把里屋的方桌摆出来。”
“沈清,你也一块去,里屋还有一些蜡烛和香,都拿出来吧。”
这时候,沈三的二哥沈二匆匆赶了进来,自己老婆干的事,沈二不可能不知道。
“三!”看着安详地躺在棺材里的沈三,沈二还是哭了,“造孽啊!”
“二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好好送你弟弟一程吧。”王氏止住了泪水,她怨不得谁。她也知道,沈二是软弱的主,对老婆梁氏是百般顺从的。
天犯黑了,有一丝丝的凉意,不一会刮起了风,下起了雨。
“连老天都在为爹哭泣,还是观音菩萨来接爹了?”沈清说着。
“给你爹摆些吃的吧,家里做些馒头。”王氏走进厨房。
一整个屋子显得特别的静默。
沈俊在方桌上摆着的一个简陋香炉里插上点着的一把香,两根蜡烛。
沈月在方桌上摆上了一些苹果,“女儿不孝,没能给爹带上一只鸡。”想着其他户人家在送老人的时候都会奉上一只鸡,沈月再看看凄凉的方桌上摆着的几个苹果,她的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
“我去找大哥,跟大哥说,顺便带些纸钱回来。”沈二干站着,心情低落,转过身跟王氏说。
“嗯,屋外下着雨,带上斗笠回去吧,还有,如果能带上一只鸡回来给沈三的话就给带吧,他人活着都没能好好吃上一块鸡肉,你就可怜可怜他吧,帐就记在你弟妹我身上。”王氏声音沙哑地说。
沈清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娘,我出去会。”沈清摸着脖子上挂着的纯金属的挂坠,狠狠心,咬咬牙,这可是她爸给她的传家之宝,说得也奇怪,就跟着穿过来了。
“下着雨,这样出去是要干嘛?”王氏不太放心。
“没事,很快就能回来了。”沈清什么都没带,冲了出去,跑到当铺。
她今天跟沈月一块出去的时候,有很认真端详四周的环境和路线,所以大致的位置她都了如指掌。
“老板,帮我看看,这个能换多少钱?”沈清紧紧地抓着挂坠,生怕它摔了。
“这个,看起来很值钱,我进去帮你验证验证。”当铺老板粗略地看着挂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