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鲤鱼是楚墨寒的元老,一直对楚墨寒爱护有加,楚墨寒望着满身是血的鲤鱼,手止不住的颤抖:“告诉我,是谁做的?”
它们这一群鲤鱼精原本生活在城外的一个小河里,但是后来因为楚墨寒爱慕夏胭脂所以才搬到了夏家的鱼塘。
灰色的鲤鱼奄奄一息,一口血吐了出来,它屏住最后一口气儿:“寒儿,是一个蛇妖,她现在还在河溪里,她说要大开杀戒,杀光所有的鲤鱼精,快去”
话落。
那个灰色的鲤鱼精变成了一个灰色的烟雾灰飞烟灭了,微风拂来,烟雾随风飘走。
楚墨寒双拳紧握,一双冷眸盛满了仇痕,蛇妖,我与你向来无怨,你为何要毁我鲤鱼家族。
情绪有些激动的他来不及跟胭脂说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楚墨寒不知道,他这一走,将一切惊天大逆转。
河溪边。
氤氲之气朦胧了一切,原本深深的河水,现在却只有一沟浅浅的小水流,一旁的草颓败的耷拉着脑袋,河水上的鲤鱼精们有的还是人形,有的直接被打回了原形,楚墨寒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不由得心里一阵抽痛,他的鲤鱼家族就这样被人无缘无故的毁掉了。
“寒哥哥”一条金色的鲤鱼精化作了人形躺在了河岸边。
楚墨寒急忙扑过去,将她扶起:“这是怎么回事?”
那条金色的鲤鱼精抓住楚墨寒的衣裳,道:“蛇妖是蛇妖,几个几个刚出生的小鲤鱼被被我们藏在了蚌壳里。”
一瞬间。
河岸上的鲤鱼精们一命呜呼,藏匿在树根内的水三姬望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迅速的离开了树根,去找面具女子商量下一步计划了。
“蛇妖,我楚墨寒与你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我要你血债血偿!”楚墨寒哀鸣声声,凄厉嚎嚎。
天下蛇妖之多,他该从何寻起?
楚墨寒懊恼的一下一下的捶着坚硬的岩石,拳头渗出了血丝,猛然想到金鲤鱼说蚌壳里还有几条生还的鲤鱼,他的心一紧,立即化身钻进了浅浅的河水里,将几条小鲤鱼安置在了鱼坛内,它们的经脉有些紊乱,楚墨寒一时不能走开,只好决定留下来照顾它们,但是另一边却担心着夏胭脂,思来想去,他只好飞鸽传说给了潇竹。
翌日。
灰蒙蒙的天空刚刚破晓,鸡鸣声戛然而止。
山洞外,传来白鸽清脆的叫声,潇竹一听便知道这是信鸽的声音,手指圈在唇边打了一声口哨,信鸽闻声急忙飞进了山洞里,它灰色的嘴里叼着一个卷纸,潇竹将卷纸取出,展开,简单明了的字却让潇竹陷入无尽的深思。
大毁鱼精,
挂念胭脂。
请君照看,
来日必谢。
糟了,想必这一次楚墨寒遇到的事情一定棘手,潇竹眉宇间神色凝重,双腿微微一动,腿上的妲雪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雪儿,不要睡了。”潇竹轻轻的拍了拍妲雪。
妲雪干脆一个巴掌呼在了潇竹的脸上,示意让他闭嘴,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她睡起觉来属于天打五雷轰都叫不起来的那种,若不是看她的元神是雪狐,绝对会把她和猪八戒归为一家的。
无奈之下的潇竹俯下头对着妲雪的嘴唇咬了下去。
“啊!师父,师父,有鬼咬我。”妲雪一个巴掌左扇一下,右扇一下的,两条腿儿翘的老高,后来一个蹦极起来了。
揉了揉眼睛,摸了摸嘴唇,妲雪有些晕乎乎的望着眼前满脸黑线,发丝凌乱的潇竹。
“呀!”妲雪惊讶的捂住嘴巴:“师父,难道你是被鬼揍了吗?”
潇竹冷汗涔涔,面无表情的说:“被你揍了。”
远离妲雪,珍爱生命。
“师父,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鬼吗?”妲雪自恋的眨眨眼睛,问。
潇竹给了她一个无比嫌弃的眼神,然后摇手变出来了一个铜镜:“你自己看看你漂亮吗?”
“好的。”妲雪自信满满的照着镜子,紧接着那个铜镜躺着也中枪的摔成了八瓣儿:“师父,我的脸这么脏,头发这么乱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儿呢?”
“你睡的跟猪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我怎么告诉你啊?”潇竹一副无辜的样子。
师父,你死定了。
哦不。
准确地来说是他师父的竹子死定了。
潇竹当着妲雪的面换下了旧的素袍,精壮结实的身躯展露在妲雪面前,她眼睛一亮,蹭的窜了过去,小手在上面摸了摸:“哇,师父,你很有料诶。”
色色的狐狸啊。
“你也很有料啊。”潇竹的深眸落在了妲雪的胸前,妲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顺着视线望了过去。
“师父,你不要脸。”妲雪连忙护住了自己的春光。
山洞外,天外天。
一匹火红的骏马奔跑而来,四蹄翻腾,长鬃飞扬,潇竹手指空在唇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只见骏马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声响彻整片天空。
一个漂亮的飞驰,骏马听话的停在了潇竹的面前。
潇竹一条腿瞪着马称儿,一条腿潇洒的横跨在马鞍上,他发丝飞扬,冷峻的面容泛着神采奕奕的光芒,妲雪仰着小脑袋仰视着潇竹。
他在马上。
她在马下。
四目相对。
情情流动。
一只手臂擎在空中,一道凉沉的声音响起:“上来。”
“好。”妲雪点头,将小手放在了潇竹手心里。
两个人策马奔腾,凉风呼啸。
“师父,我们要去哪儿?”妲雪疑惑的问,从早晨便看到师父神色匆匆,一副心事多多的样子。
潇竹一边挥动着马鞭,一边迎着风说:“楚墨寒给我发了一个飞鸽传说,他有要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托我们照顾夏胭脂。”
所有人都知道钱大权对夏胭脂一直野心不死,念念不忘,所以在楚墨寒离开的这段时间十分危险。
经过几日的相处,妲雪十分喜爱夏胭脂:“师父,那我们赶快赶路吧。”
“抱紧了。”潇竹沉声回答,两条腿夹紧了马肚子,一挥长鞭:“驾”
厩无宿秣未愁穷,坎坷征途苦亦。
饱历风尘培浩气,烟蹄爽健赛云龙。
尘土飞扬在他们的身后。
马蹄声奔腾在寥寥耳畔。
天有异象,黑云卷来。
乌云上空,一袭黑衣的面具女子死死的盯着潇竹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阴险毒辣的笑容凝在嘴边,慢慢的扩散开来,那笑声猖狂无比,震撼人心,惊散了树林里的鸟儿们:“哈哈哈哈我要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自掘坟墓!”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淡淡的花梨木香味儿充斥在清丽雅致的闺房内,镂空的雕花窗射入斑斑点点的细碎的阳光,柔软的软榻上凌乱不堪的锦被堆放在上面,一架古琴立在角落里,琴布散落在地上,想来这架古琴不久前被人弹奏过,一张铜镜置在了檀木桌上,那桌上的胭脂水粉揉在了一双玉手中,顺着玉手望去,一滴清泪滴落在散在檀木桌上的胭脂上,一瞬间凝固成了结块儿。
污秽不堪。
“小姐”丫鬟巧巧轻轻的推开夏胭脂的房门,一盆清水的凉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只脚踏了进来。
闺房内静谧的仿佛没有人存在过一般。
巧巧有些诧异的瞧了一圈儿,透过薄薄的屏风看到熟悉的身影,安心的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越过屏风绕了过去:“小姐,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夏胭脂依然静不作声。
巧巧纳闷之余将为夏胭脂打来的水盆置在了一边,笑呵呵的歪头想吓唬夏胭脂,但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两行清泪,她心里一慌,急忙用手帕替夏胭脂擦拭着。
夏胭脂别过头,避开了巧巧的手帕,她望着窗外夺目的阳光,那阳光的一道道光晕将她的泪珠照的晶莹剔透,她那声音溢满了忧伤:“流吧,我的泪水流的再多一点,也许他才会回来。”
巧巧四周环视了一圈,问:“小姐,楚公子呢?”
夏胭脂心里的那根弦崩断了:“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巧巧有些惊讶,不敢置信的问:“小姐,不能吧?楚公子怎么会不辞而别呢?”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脸庞话落,夏胭脂哽咽,模糊的泪眼微闭。
那晚,夏胭脂的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心慌,自楚墨寒夺门而出后她便在软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来来回回起夜好多次,那窗户已被自己望眼欲穿,但是却依然等不来楚墨寒的身影。
这一夜,彻夜无眠。
这一夜,与琴相伴。
月儿渐渐的退到了云雾后面,点点的繁星也变得稀疏不已,她迎来了人生中第一道日出,美轮美奂的日出泛着金红色的光芒,她与日出缓缓升起,迎来了白天的旭日。
但是,那道檀木门紧紧关闭。
她多么希望一道熟悉的身影闯进来,披着暖暖的阳光一同闯进来。
“巧巧”夏胭脂忽然拥住了巧巧,纤细的肩膀颤抖着,嘤嘤啜泣:“我好思念他,他为何要不辞而别?为何?”
倏然。
一道清甜的声音如泉水叮当般涌来:“谁说他不辞而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