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何时回来的啊?”夏胭脂如一只欢快的小鸟儿扑到了夏老爷的身旁,撒娇似的依偎在了他怀里:“女儿好想你啊。”
夏老爷被嘴甜的夏胭脂哄得喜笑颜开,他宠爱的摸了摸夏胭脂的头发,道:“今日才到家,看你不在家,正准备和管家出去寻你呢,你这个野丫头跑到哪儿去了?”
夏胭脂从夏老爷怀里出来,吐了吐舌头,晃了晃手里金黄的小花儿,道:“我和巧巧去山上采花了,爹,你可真有福气,我正想今天采花送来给您,您就回来了。”
“哈哈。”夏老爷爽朗大笑,心情大好,转身揽着夏胭脂回到了正厅。
徒留洛嫣儿一人尴尬的站在原地,她握紧了长裙的裙摆,咬着唇:“我就像一个破抹布一样,用的时候就拿来,不用的时候就丢开,为什么每个人都瞧不起我?就因为我出身卑微,身份低贱吗?”
她一人拖着步子来到了后院的柴房内,前厅她们父女两个人的欢声笑语刺痛了她的耳膜,她蹲在柴房里,将所有的衣裳全部扣在了一个盆里,用洗衣棍拼命的打着,拼命的打着,仿佛在宣泄着心中隐忍多时的怒气。
忽地。
柴房的门被打开,刺目的阳光将阴暗的潮房照耀的无比明亮,几个老妈子走了过来,拎起了洛嫣儿左右开弓甩了两个耳光,嘴里谩骂着:“妈的,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敢这么祸害我们的衣裳,我看她分明是在挑衅我们。”
洛嫣儿的头发被一个胖的老妈子卷在了手心里,揪的她头皮发麻,她的眼睛朝上面缀着。
老妈子狠狠的踹了她一脚,洛嫣儿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栽倒了水盆里,浑身湿乎乎一片,老妈子朝她脸上吐了几口口水,呲牙咧嘴的警告:“告诉你,你个小贱人,不要试图妄想着勾引老爷,刚才在门口我们可全都看到了,你说你怎么这么下贱呢?给我好好洗衣裳,否则不许吃晚饭!”
洛嫣儿咬着唇忍气吞声,艰难的想从水盆里爬出来,但是水太滑,挣扎了几下又栽歪了进去,弄得狼狈不堪。
几个老妈子嘲笑了一番,纷纷离开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
洛嫣儿的双手已然被水浸泡的红肿不堪,她双手撑着水盆,却依旧无法从水盆里出来,无奈之下,她只好就这样一边坐在冰凉的水盆里,一边前倾着身子去扒拉着对面的水盆,双手一边揉搓着衣裳一边哭泣。
忽地。
一双锦缎靴子映入自己的眼帘,一同映入的还有一个藏蓝色的手帕。
洛嫣儿模糊的双眼缓缓抬起,眼前的人让她心里一紧。
竟然是夏老爷。
“擦擦吧。”夏老爷声音醇厚,一副慈爱的模样。
洛嫣儿慌忙的将湿乎乎的手在衣裳上揉搓着,她抹了一把,有些颤抖的犹豫了一番,小声的说:“我的手脏,怕弄脏了夏老爷的手帕。”
夏老爷将手帕塞进了洛嫣儿手心里,温热的温度顺着手心传进了洛嫣儿的心底。
她激动的捧着手帕,默默的留着眼泪,哽咽的说:“我出身卑贱,能让夏老爷关心是嫣儿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夏老爷摆摆手,道:“夏家的一些佣人有时的确很过分,喜欢欺负新来的丫鬟,你不要往心里去,以后若再有人欺负你,你便跟我说。”
洛嫣儿感激涕零,朝夏老爷拂了拂身子:“谢谢夏老爷。”
“恩。”夏老爷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朝洛嫣儿伸出了一双手,洛嫣儿疑惑的望着他,夏老爷慈爱一笑:“我拉你起来,你一个女儿家总在冰水里泡着对身体也不好。”
洛嫣儿唇瓣儿颤抖,点点头,将手伸在了夏老爷的手心里,一个力道提起,洛嫣儿从水盆里站起身来,落汤鸡的洛嫣儿有些局促的蜷紧了脚趾,讪讪的垂着头,夏老爷深叹了一口气,道:“一会儿我让丫环给你送一套干净的衣裳来,再给你开一服预防风寒的补药。”
洛嫣儿急忙摆手:“夏老爷,真的不用,嫣儿承受不起。”
夏老爷吹了吹胡子:“承受得起,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回房歇息去吧,这些衣裳我差别人来洗。”
柴房的门一关一合。
屋外的光一闪一灭。
洛嫣儿的心闪过丝丝的暖流。
夏日的天如一张变脸的脸谱变化无常。
前一秒还阳光明媚的天空,转瞬间电闪雷鸣,暴雨袭来。
街道上的行人们纷纷顶着衣裳四处避雨,街道一瞬间空空如也,显得无比的凄凉。
唯有一袭素袍的潇竹行尸走肉的横走在中间,任由漫天的大暴雨向自己席卷而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将他心中的悲伤浇灭。
忽地。
天空传来了雷公电母粗犷的呼唤声,一个雷击砸在了地面上,那布满涟漪的火花顿时窜出一股子触电的火光。
潇竹一只脚踏了进去,火光顿时席卷了他的脚底,只见他全身有电流穿梭而过,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伫立在云端的雷公电母心里暗惊:糟糕!是上竹仙尊!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丝毫没有犹豫的跳下了云朵,两个人的仙法急忙将急窜的雷电强行的制止,他们二人将潇竹扯到了一边:“上竹仙尊,你疯了,这雷电是会电死人的,即使你是仙体,也会对你有所损伤的。”
潇竹神色漠漠,那如墨谭般的眼眸沉凝似水,淡漠的看不出来一丝情愫。
失魂落魄的潇竹让雷公电母有些头疼,他们二人的眼神一交换,齐齐点头,一人拉着潇竹一个手臂径直将潇竹拉到了乌云顶端,雷公电母双手抱拳,道:“雷公,电母参加上竹仙尊,现在天庭出了大事,玉皇大帝让我们前来速速唤你回去。”
潇竹话语轻动,道:“本仙在凡间还有要事要办。”
他还要寻出那个借刀杀人之手的主谋来替妲雪复仇。
雷公电母神色焦急,上前一步,道:“上竹仙尊,此事分外火急!”
他淡漠如水,问:“何事?”
“瑶池仙姬逃出了天庭,并偷走了仙界的伏魔棒!”雷公电母眉心紧蹙,道。
伏魔棒是仙界的至宝,专门来对付偷偷潜入仙界的妖魔鬼怪,如今伏魔棒没有了,以后妖魔鬼怪便可以随意的闯入仙界了。
一听‘瑶池仙姬’这个名字,潇竹的面容黑了大半,立即将妲雪的事相之结合。
未等怎样,潇竹将仙体唤出,一袭雪白的仙袍化在身上,头发竹冠幽翠,脚踩浮云飞上了云霄。
天上一抹身影渐渐淡出。
地上一抹妖艳如火的身影,手持冰剑,发丝飘扬,红唇如血,眼底嗜血的朝前方迈去
是夜。
墨黑的的天空中没有一丝月光,乌云也阻断了繁星的星光,整个天空‘噼里啪啦’的下着暴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泛起了丝丝涟漪,红色的丝带一划而过在水圈中,如红色的烛泪。
一双黑色缎靴步步踩踏在那稍深的水涡里,步步溅出一朵朵水花。
迎迎飘在黑色缎靴前的是一袭轻烟红纱,那飘渺的红纱被雨水打透,紧贴在那人白皙的大腿上,墨黑的三千青丝坠在腰间,一撮发丝含在艳红的唇中,女子那巴掌大的小脸儿浮着阴冷的戾气,那双深黑的眸子如一个万丈深渊,稀薄的衣襟若隐若现的闪现着深凹的沟渠,诱惑之下却夹杂着一股要命的冷戾。
女子的腰间缠着一个银色的腰带,在火红的薄裙下显得格外刺目,耀眼,那腰带就如女子手里紧握的冰寒之剑一般,两两交相辉映。
一座清雅别致的小阁坐落在雨中,装饰金瓦的瓦顶雨滴落落。
红裙如火的女子面无表情的步步朝大门走去,她一脚将大门踢开,气势潇冷,下人们见有外人闯入纷纷提高了警惕,手握笤帚,往前冲了一步,红衣女子一个眼神冷冷的扫了过去,下人们吓的全部后退,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谁?”
红衣女子不答,径直朝前方走去,下人们立刻拦住。
“挡我者,死!”红衣女子凉唇轻动,话语却透着阵阵畏寒,长剑出鞘,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空,几人无一幸免,鲜血顺着冰凉刀刃滚落在水坑里。
轻轻的‘滴答’一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鹅卵石铺砌的小路两旁长着灌木矮从,奇花异草的香气在空中寻寻散发着,混合着泥土的湿气显得格外刺鼻。
红衣女子微微皱眉,却又迅速恢复了神色清冷的面容,几步之遥便是主人的正殿。
她冷目一转,一脚踢开了那房门,空气中散落着红色的丝带,它们如断碎的柳絮飘飘落下,落在了一个软榻上正在苟合的男女。
被搅了好事的男女忽然将锦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神色慌张的指着突然闯进来的女子,问:“你是谁?赶紧出去!”
红衣女子长剑拔出,指着软榻上的人,冷冷开口:“我是要你命的人!”
软榻上的男子一副嘲笑的模样,冷哼:“你凭什么要我命?”
红裙飞扬,凉风扫着雨水钻进了屋子里,让人瑟瑟发抖,红衣女子神色凛然,一字一句的说:“你的娘子在家中为你忍受生育之苦,你却和其他女子鬼混,这个原因足够了么?”
软榻上的男子猖狂大笑,指着红衣女子不屑一顾的骂:“妈的,敢管老子的闲事,是不是那个多事的黄脸婆让你来的,你给我回去告诉她,老子早就把她玩腻了,一会便回去休了她。”
红衣女子眼眸幽冷,一抹仇恨的情愫徐徐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