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您嘞,二位稍等。”小二笑呵呵的拿起银子。
“师父,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乐一个?”
潇竹无语,又来? “你若再问,我们就回竹林。”潇竹素手停顿在一壶女儿红上。
“回竹林我就砍你五根竹子。”妲雪歪着脖子跟潇竹对峙。
潇竹语气平平,拿萧起身:“我们走吧。”
妲雪愣在原地,望着挡住阳光的颀长的男人,不禁呆,愣,傻,痴,惊,他难道就不怕自己砍掉他的那些宝贝竹子吗?
“师父。”妲雪急慌慌从长椅上爬了起来,挡在他面前,佯装听不懂的问:“我们往哪走?一会就上菜了。”
方才,妲雪一进来就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勾的她肚肚里的小馋虫全部爬出来了,再加上潇竹特大方,特不眨眼的拍了一锭银子,叫小二上所有好吃的招牌菜,她就更加难挡诱惑了,在这如此千钧一发之际她怎么可能走呢?
“回竹林,上就上,银子我付过了,又不是吃了霸王餐。”潇竹不拘小节的说。
从打进了醉仙楼,潇竹就从头至尾一直观察着妲雪的表情,她那口水都快成三千尺了,眼珠子都镶在菜牌上了,所以他吃定了她的弱点。
妲雪心里一惊,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胜利就在眼前,不能轻易妥协,于是,妲雪牌36计再一次出世,重新启用无敌妙妙招,她盯着潇竹,贼兮兮的摸着自己下巴。一副威胁大作派:“回去我就砍竹子,全砍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侧过手掌假装做砍竹子的动作,配着那一副血淋淋的,咬牙切齿的模样,潇竹甚至有一瞬的错觉,她被母夜叉附身了。
潇竹泰然自若,仿佛那一片竹林不是自己的:“砍吧。”
什么玩楞?
砍砍吧?
他是不是头脑发烧,神经萧条了啊?
妲雪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在吃香的,喝辣的,碾了碾皮儿薄的大脸皮,一副贼兮兮的小模样蹭着潇竹:“师父啊,子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不吃盘中餐,就变大老虎。”
潇竹直想问,妲雪,你确定这首《悯农》是子曰出来的么?
李绅绝壁会让你活活气死。
“变就变,你要是真变成了大老虎还长出息了呢。”她说一句,他挡一句。
一个小狐狸变成一个大老虎那得多稀罕人儿啊。
“师父,你太不善良了。”
“恩。”
“师父,你不是人。”
“我本就不是人,我是妖。”
“师父,我咒你被人割去竹子。”
如此狠心,嘴毒的小徒弟,潇竹上辈子是被人睡了多少次啊。
男子的命根威严,岂容得她来说笑。
小树不修不直溜,妲雪不修赶啾啾。
步下生风的潇竹直接用行动证明了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诶,师父,你别走啊,我错了,我错了。”妲雪急忙扯住他的衣角,小二端着菜吆喝着,妲雪简直归心似箭啊,那小眼珠子在潇竹和菜上来回转悠:“师父,你看,上菜了上菜了,咱们快去,不能浪费啊,师父,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善良了,你可是人了,你的竹子谁也不敢割,谁割我跟谁急。”
妲雪一副大义凛然的说辞,眼巴巴的等着潇竹点头。
那一句“谁割我跟谁急”惹得酒楼的食客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二人。
妲雪挺了挺胸:“看什么看?没看过两口子吵架啊?”
潇竹诧异的瞪着她。
妲雪拍了拍嘴,重新申诉:“没看过父女俩吵架啊?”
潇竹满脸黑线。
妲雪吐了吐舌头:“师父,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就会看热闹,讨厌死了,走,咱吃饭饭去。”
少来。
这样就蒙混过关?
九头牛一样倔的潇竹让妲雪灰常头疼啊,她索性放弃了自己‘十万个为什么’的优良品德和美好传统,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不去乐一个了还不行嘛。”
相对于‘吃’来说还是首当其次的。
“吃饭。”潇竹笑逐颜开:“小二,来一坛上好的花雕。”
就咒,就咒,咒你的竹子越变越软,咒你的竹子被人割掉,哼。
“诶,诶,师父,我的红烧狮子头,给我留一个啊。”妲雪狂奔过去,‘嗖’的两条手臂挡住了最后一个狮子头:“这是我的。”
“你吃鸡腿。”说着,潇竹就要去夹。
“不吃,不乐意吃,就乐意吃狮子头。”妲雪护食护的死,两个眼睛锃亮。
“穷毛病。”潇竹变出一把折扇,轻轻扇动。
嗷呜,我要开始了啊。
妲雪趁他不注意时,一头栽进了盘子里,狮子头被一排排小牙咬碎,狼吞虎咽的吞了进去。
潇竹立刻展开折扇挡住自己的脸,丢人啊丢人,望着妲雪嘴角一圈的油渍,他讪讪的问:“知道这狮子头是什么味儿的么?”
“知道啊。”妲雪愣了一下,答。
“你会知道?”潇竹皱眉诧异,随即,幽幽的说:“猪八戒当年吞下人参果的时候可是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啊。”
妲雪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说自己是猪,于是,用一种特幽怨的眼神儿瞅着他:“前面拐两条街就是衙门。”
潇竹无语,又要拿‘自己想强抢民女’那件事来威胁他。
时如沙漏,桌上的好酒好菜被妲雪风卷残云的扫荡光了。
戌时。
月光漫漫,星星璀璨。
潇在隔壁的客栈找了两间上房准备歇息,恰时,客栈门口一闪而过的粉色光芒,他凝了凝神,对已经爬到顶上的妲雪说:“你先歇息,我有要事,去去就来。”
话落,潇竹化作了一道绿光消失不见了。
“师父,你去”妲雪的问题被噎在了肚子里,她掉过头,左思右想,越走越艰难,越走越闹心。
凭什么他一个人出去玩去,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啊?
不要,她又不是看门狗,她也要玩去。
去哪儿玩呢?
妲雪挠了挠鼻尖儿,冰勾,有了,师父千拦万拦的不让自己去乐一个,那里面一定好玩极了,那个自私鬼一定自己去乐了。
今晚她一定要去乐一乐。
怡红院,我来也。
妲雪闭眼,默念口诀,‘咣当’一声,摔到了楼梯下,她疼的闷哼了一声:“哎呦,臭竹子,教的法术一点也不好使,摔死我了,哎,算了,还是走着去吧。”
潇竹一袭白袍追随着那粉色的光芒无尽的飞跃着,穿过星星,穿过月亮,穿过云朵,终于,两个人来到一片荒郊野外。
“把我引来这么远有什么事?”潇竹背对着粉衣女子而站。
粉衣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从眼神中能够看出来她是一个高傲,清冷的女子,她脚步有些急促,站在潇竹面前:“你何时回去?”
“事情办完便回去。”潇竹冷冷的答。
粉衣女子又问:“何时办完?”
潇竹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你话多了。”
“大家都在等你回去,上”粉衣女子话说一半便被潇竹迅速的捂住嘴巴。
粉衣女子惊诧的瞪大眼睛,潇竹轻轻的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粉衣女子听话的闭了嘴,静静的望着与她近在咫尺的男子,呼吸都停了半天,他太过俊美,那清冷的眸子慑她魂魄,让她心动。
忽然,潇竹淬不及防的旋起,两个人双双飞入一颗树杈上。
潇竹用腹语向她传递讯息:你先回去,有机会再联系。
粉衣女子点了点头,知道应该是有情况发生,在潇竹的怀里化作了一缕粉烟消失了。
潇竹‘倏然’从树上跳下,对着面前的空气说:“水三姬,现身吧。”
“呦,潇竹,你怎么知道是我呢?”空气中星星点点,水三姬声音娇媚,现身后恰巧赖在潇竹的左手臂上。
潇竹冷冷的推开她,水三姬尴尬的‘哎呦’一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味道。”潇竹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哦?”水三姬扭着水蛇腰,嗅了嗅自己身上:“你可真坏,都知道人家身上的味道。”
潇竹轻笑一声:“是蛇的骚臭味。”
“你――”水三姬脸色骤变,片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你的好徒弟身上不也是一股子狐骚味么。”
冷如箭的眼神扫向水三姬,她全身一个哆嗦,其实她是很惧怕潇竹的。
不知何故,水三姬说妲雪的时候,潇竹全身上下的保护因子都出来了,他的小徒儿清香无比,哪是水三姬可比的。
“有话直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水三姬绝不会闲的没事来找他闲聊。
水三姬的眼底散发着浓浓的恨意,她用移步大法迅速窜到潇竹面前:“你的好徒弟偷了我的蛇丹,损伤了我原本内丹的功力。”
“那又如何?”潇竹风轻云淡,不以为然。
水三姬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猖狂,她捏紧了拳头:“我会报这一丹之仇的。”
甩下狠话,水三姬欲要离去,潇竹一个箭步上去,用萧挡住了她的去路,两鬓的发丝飞扬在空中,潇竹眼底冷寒,声音如冰川:“你若敢动她,我必将你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