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玩意儿?
披麻戴孝?
他差点一口老血喷死在广寒宫里,A型B型C型D型血都有。
潇竹忍着想一竹子敲死她的念头出现在她的后面,无意间吓了妲雪一个哆嗦:“你在咒为师死?”
“没有,没有。”妲雪猛地摇头。
潇竹又问:“那你是想让为师咒你死?”
“没有,没有。”妲雪继续摇头。
“那想咒谁死?”潇竹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妲雪晃荡的的小脑袋晕乎乎的,最后她不得她终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师父,我错了还不行么?”
潇竹顿了顿,爽快的回她:“行。”
晕,臭师父,你不早说。
小妲雪敲了敲晕乎乎的小脑袋,巴巴的凑到潇竹面前,问:“师父,师父你怎么来了呢?”
潇竹一袭仙袍,在月色满满的广寒宫更显仙气十足,那张隐在月光下的面容那样清冷俊傲,动人心魄,他见小妲雪头晕目眩的有些难受,于是指尖旋出一个绿光点到了妲雪两个侧额上,妲雪忽然顿觉舒爽,清凉无比,她摸了摸两侧额头:“师父,你对我最好了。”
潇竹的心窝里塌陷进去了一块儿,柔柔的,软软的,像雪花飘落在他的心头一般:“雪儿,饿了吧。”
妲雪点点头,而且是猛点头,恨不得把胃掏出来让潇竹看看里面空空如也。
饿啊。
饿死了。
饿球死了。
饿的要人命啊。
她眼巴巴的望着潇竹的动作,等着他时不时的从衣袖里掏出来一个烤鸡啊,烤鸭啊,烤鱼啊,烤蹄啊,红烧狮子头啊之类的。
可是等了半天,连个毛线也没有啊。
妲雪眨巴眨巴眼睛,挑了挑下巴:“师父?”
潇竹佯装不懂的皱皱眉:“恩?”
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太小了么?眨起来太没有存在感了么?
于是,小妲雪努力的挑了挑眉,眼睛有示意性的朝潇竹的衣袖里眨了眨:“师父?”
潇竹顺着妲雪的视线看过去,尴尬的轻咳一声,轻声的说:“雪儿,这里是广寒宫,不准胡闹。”
什么?什么?师父说的是什么啊?妲雪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呢啊,她要东西吃怎么就变成胡闹了呢?
妲雪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焦急的说:“师父,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潇竹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的某处,道:“你不是要捏师父的竹子么。”
惊!妲雪彻底惊呆了,她那可亲可爱,纯洁无比的师父何时变得这么银弹了?居然自己想到那里去了。
他们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节奏上啊。
妲雪黑了脸,幽幽的说:“师父,我的意思是你给我带好吃的了么。”
潇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尴尬啊,他轻咳了一声:“没带,就给你带了一块儿姜,怕你生病,特地从太上老君那里要了一块儿生姜想给你冲泡姜水。”
咕噜,咕噜。
肚子啊肚子,看来今晚你又要彻夜难眠了,不过你最好晕过去,这样你就不用总是咕噜,咕噜的叫唤了。
妲雪失望的蹲在了地上,忽地想起了什么,她从怀里将自己做的那块儿月饼掏了出来,颠颠儿跑到潇竹跟前儿,将月饼炫耀似的摆在了手心里:“师父,你看,这是我为你做的。”
师父心里一暖,接过月饼,虽然摸着冷冰冰的,但是透过妲雪的手心传来却让潇竹觉得暖和和的,他仔细观摩着妲雪做的月饼,突然发现了月饼上那奇奇怪怪的图案,他将月饼伸出去凑到妲雪眼前,疑惑的问:“雪儿,你刻的这个是什么?”
妲雪歪着小脑袋凑上去一看,道:“师父,我刻的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么?”
是自己的技术太差?还是她师父的眼睛太瞎?
潇竹一副嫌弃的眼神儿望着妲雪,特真诚的说:“看不出来。”
妲雪彻底急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急的直跳脚:“师父,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刻了一根竹子么?”
那么长,那么高,那么粗,那么大的竹子,难道看不出来么?
嘎――
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那是竹子?那是妲雪刻的竹子?分明就是一个木墩儿,哪里像竹子了?
“雪儿,你为何刻一个竹子?”潇竹问。
妲雪:“为了纪念师父你啊。”
“为师怎么了?你要纪念为师。”潇竹特想把小妲雪的嘴巴拿胶带给封起来,每次说话都口无遮拦的。
妲雪嘻嘻哈哈的笑着:“师父您没怎么啊,师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与天同寿,活到万年龟那个岁数的。”
冷汗涔涔的潇竹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回来到广寒宫找虐?
“雪儿,你直接写为师的名字多好。”潇竹指着月饼说。
妲雪有些羞愧的吐了吐舌头,声音弱弱的:“师父,那个我不会写字。”
噢,潇竹恍然大悟,方才一着急差一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他摸了摸妲雪的头顶,道:“没关系,改日为师教你。”
一听学习,妲雪比见到鬼还恐怖,那小脸儿皱的跟小笼包似的,急忙摆手:“不,不,不,师父,我不想学。”
潇竹诧异的拉过妲雪的手,问:“雪儿,你为何不想学?”
咳咳。
妲雪吞了吞口水,清了清嗓子,道:“师父,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妲雪不可怕,就怕妲雪有文化。”
微风拂过,发丝飘扬在潇竹的清冷的脸颊上,他眼底幽深的问:“此话怎讲?”
妲雪特一本正经,特严肃的说:“师父,难道你就不怕我学会了诗词歌赋以后给你写几首悼念词么?”
潇竹语噎,黑了脸。
算了,还是不要和妲雪讨论这个话题了,再讨论下去一定会被她气到内伤的。
‘啊咻’
妲雪打了一个喷嚏,她难过的吸了吸鼻子,那小鼻尖儿冻的红红的,潇竹的心一皱,将从太上老君那里弄来的姜拿了出来,然后摇手一变,变出来了一个厚实的大氅,替妲雪披在了身上:“雪儿,为师帮你煮姜汤喝。”
“好。”妲雪点点头,手抓着大氅坐到了一边。
潇竹掌心旋出银色的光芒,变出了一个青瓷的杯子,然后姜化成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放在了青瓷杯子里,潇竹掌心燃起一团火光覆盖在杯子的顶端,片刻,热忽忽的姜水便大功告成了。
“雪儿,趁热喝了。”潇竹变出了一个干净的手帕垫在了被子的把手上,他害怕烫到妲雪。
妲雪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接过杯子闻了闻,她看潇竹的脸也有些冰冰的,于是露出一甜美的微笑,然后将杯子伸到潇竹面前,说:“师父,你先喝。”
潇竹愣了愣,妲雪何时变得这么谦让,懂礼貌了。
“雪儿,你喝吧。”潇竹把杯子推给了她,看她全身上下哆嗦嗦嗦的,而且那小脸儿也早已没了血色,潇竹特别想把她抱在怀里,但是这是广寒宫,两个人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了。
这一次小妲雪特别的奇怪,推推嚷嚷的非要让潇竹先喝,而且还有一种他若不喝,她也不喝的感觉。
无奈之下,潇竹只好将杯子接过,一边喝了一口一边心想;他的小徒儿懂事了啊,知道关心人,体贴人了。
喝完以后,潇竹特欣慰的将杯子递给妲雪,说:“雪儿,该你喝了。”
可谁知,潇竹这个欣慰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妲雪那边‘咣当’来了一句:“师父,我不喝,晚上喝姜汤似砒霜,我还不想死呢。”
潇竹此时此刻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婆婆娑娑,云云兮兮。
一股子清淡的幽香从广寒宫传来,紧接着,漫天的银白色光芒笼罩在广寒宫内,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幽冷的声音渐渐卷来:“上竹仙尊来本仙这里做客怎么也不说一声儿呢?”
嫦娥仙子全身上下银光素裹,远远望去仿佛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月亮,其实每到中秋圆月的时候,月亮的元魂就会攀附在嫦娥仙子身上,所以嫦娥仙子又有月仙的称号。
潇竹背光而站,微微颌首:“冒昧打扰,本仙深感抱歉。”
嫦娥仙子淡淡一笑:“无妨。”
“本仙的徒儿在广寒宫多有打扰,今日前来,本仙是想带她回仙竹宫。”潇竹简单明了的说清楚了自己的来意。
嫦娥仙子并无半分惊讶,淡淡一笑:“好。”而后,嫦娥仙子闪出了一条路,仙袍一挥,那冰桌消失,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个光滑的檀木桌,上面摆着古色古香的茶具,嫦娥仙子仙冠上的月光愈发的浓郁,仿佛是一块儿透明的璞玉,让人忍不住上前想摸一摸。
“上竹仙尊,若不嫌弃,在本仙这里喝一壶冰月茶再走吧。”嫦娥仙子一拢仙裙拖在了地上,语气寡淡冷凉。
冰月茶是嫦娥仙子闲来无事在广寒宫研究出来的一款茶水,它清香怡人,味美醇厚,冰凉舒爽,入口有一种将月亮含在口中的幻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