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爷被潇竹提到半空中,他胡乱的蹬着双腿,两个手臂在空中摇摆着,不知该放在何处,阎王爷偷偷的给判官使了一个眼色,判官心神领会,将那生死薄偷偷的藏在了衣襟里,因为千年前孙悟空撕毁,乱改生死薄的事情让他们记忆犹新,心惊胆战,阎王爷双手合起,连忙求饶:“上上竹仙尊,饶命啊,我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啊。”
说着,阎王爷还轻咳着提醒着判官也替他求情。
判官吓得哆哆嗦嗦的,想对潇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上竹仙尊啊,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不是阎王爷不帮你,而是你的徒儿已经无力回天了啊,俗话说的好: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啊。”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潇竹。
判官根本没有了解透潇竹的性子,也万万没想到这句话会得罪了潇竹,只见潇竹将阎王爷高高的提起,掌心一松,阎王爷被潇竹横空变出来的无数根长萧高高的架在了空中,阎王爷垂头一看,吓的双腿直打哆嗦:“上上竹仙尊,你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潇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是阎王爷你不想跟我有话好好说的。”
而后,潇竹又将话头引向了判官:“你的那句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的话让我觉得很愤怒。”
这句话就是变相的在说妲雪的魂魄,妲雪的命他们阎王殿要定了。
判官吓的立马跪在啊了地上,哭丧着一张脸:“上竹仙尊,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上竹仙尊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实话?”
判官怔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不不不,不是实话,不是实话,上竹仙尊,您说的都是实话,快,快把阎王爷放下来吧。”
阎王爷气喘吁吁的直咳嗽,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千年前得罪了孙悟空,孙悟空前来大闹阎王殿,画花了判官的脸,又私自修改了生死薄,那个噩梦还未缓过来呢,现在潇竹又跑将他高高的挂起,他悲催的想,估计不等怎样,他的这条命就会交代在这里了。
“上上竹仙尊,你先放我下来,先放我下来,我们再议,再议。”阎王爷现在别无办法,只好顺着潇竹的性子来。
潇竹不急不缓,他幽深的眸子扫向阎王爷,语气平平,却让人心生恐惧:“阎王,你确定你会跟我好好的议事?”
阎王爷连忙点头:“会,会,一定会的。”
潇竹黯黑的眸子划过一丝冷意,默念仙诀,将长萧收起,阎王爷一下子从空中摔了下来:“哎呦,摔死我了。”
判官急忙上前将阎王爷扶起:“阎王,阎王爷,你你没事吧。”
阎王爷急忙摆手,搭着判官的手臂爬了起来,急急的走到潇竹面前:“上竹仙尊。”
阎王爷赔着小脸,而潇竹却一点也不买账,语气冰冷:“说吧。”
欲说之际。
牛头马面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见到阎王爷微微颌首:“参加阎王爷,您让我们收的魂魄被金钟罩罩住了,现在只等金钟罩的时间解除我们才能如数收回。”
阎王爷惊吓无比,一个劲儿的给牛头马面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可是牛头马面的智商嗖嗖降低,丝毫看不懂阎王爷的意思。
一道冷冷的视线狠狠的盯着他,阎王爷吓的一个激灵,完了完了,左瞒右瞒还是被潇竹知道了。
潇竹不言不语,那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气足以将这阎王殿冰冻住。
阎王爷讪讪的解释:“上竹仙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哦?”潇竹冷冷的反问:“那是怎样的?”
“这”阎王爷顿时语塞。
潇竹将仙袍狠狠的一甩:“那金钟罩是本仙召唤在本仙徒儿身上的,可有什么问题?”
阎王爷连连摆手:“没问题,没问题。”
潇竹示意性的扫了他一眼,阎王爷狠狠的瞪了牛头马面一眼,在潇竹面前下了指示:“我警告你们啊,你们不许再去收妲雪的魂魄了。”
牛头马面反应稍稍有些迟钝,一旁的判官上去踹了他们一脚:“愣什么神,阎王说的话你们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牛头马面纷纷点头。
阎王爷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牛头马面忽地一抹黑影变没了,待他们退下以后,阎王爷开始向潇竹解释了:“上竹仙尊,我已经警告他们了,他们不会再收你徒儿的魂魄了。”
潇竹冷哼一声:“阎王,不要欺骗本仙,那个金钟罩的时候一到,就算你的牛头马面不去收她的魂魄,她的魂魄也会烟消云散。”
阎王爷微微一愣。
潇竹全身萧冷,深黯的眸子扫向他:“说,如何将她的魂魄锁住。”
事到如今,阎王爷如何编造什么理由也混不过去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好将方法告诉了潇竹,他拉着潇竹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道:“上竹仙尊,现在你的徒儿魂魄不全,也有灰飞烟灭的架势,除非将你的内丹取出助她一臂之力才可暂时锁住她的魂魄,否则”
阎王爷特意留了一些话根儿。
“本仙应该怎么做?”潇竹单刀直入的问。
阎王爷思索了片刻,将头脑理顺,而后从掌心变出来一个破旧的泛黄的油灯,慢慢的说:“上竹仙尊,需要将你的内丹提取出来放入这延命灯内,然后用三昧真火点燃,但是,这延命灯只能延续魂魄的生命七日,七日之后若是还没有找到救命的法子,那么我也没办法了。”
潇竹望着这延命灯,心中顿时涌出了一丝丝希望,七日之内若是能去潭瀑找到那个药后,那么妲雪便有救了,目前来说最重要便是锁住她的魂魄。
阎王爷握住潇竹的手,特别严肃的给他打了一个预防针:“不过,上竹仙尊你要注意,若再七日之内你没有及时赶回,或者在中途这个延命灯灭掉了,不但你的徒儿会魂飞湮灭,而且你的内丹也会烟消云散,那么,到那个时候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了。”
潇竹的心狠狠的‘咯噔’一下子,他紧紧握着延命灯:“阎王,我会注意的。”
话落。
潇竹腾空而坐,将自己体内的内丹缓缓逼出,幽绿的内丹照亮了整个阎王殿,随即,潇竹掌心旋出一阵银白色的漩涡,将旋在头顶的内丹逼进了延命灯的灯芯内,另一个手掌召唤出三昧真火点燃了那根幽绿的灯芯。
燃燃茂盛的火光照亮了潇竹黯黑的眸子,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延命灯,对阎王爷微微颌首:“多谢阎王,本仙告辞。”
潇竹一转瞬化作了一抹绿色的烟雾消失在了空中。
阎王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
时空隧道内。
潇竹将自己全身上下召唤出了一层结界,只为了将那延命灯保护好,这可是妲雪唯一的希望了。
客栈内。
哪吒三太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忧心忡忡,望着木桌上那快要燃尽的香炉,急的直冒汗:“这上竹仙尊怎么还不回来,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望着妲雪渐渐黯黑下来的脸色,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哪吒三太子的心仿佛被刀扎一样,他行至妲雪塌前,犹豫了许久才握住了妲雪的手,那么冰冷的小手,那么僵硬的小手,哪吒三太子喃喃自语:“妲雪,你千万不要有事。”
微风袭来。
平静的鱼塘泛着淡淡的蓝色的光芒,一个雪白的水珠如脱线的珍珠从水中跳跃了出来,撒在了安静的水面上,泛起了丝丝涟漪。
鱼塘下。
深色的海面泛着淡淡的咸湿味儿,四周全部是蓝色的墙壁,蓝色珠帘内有一间简单的屋子,那便是小鲤鱼平日里歇息的地方。
夏胭脂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接了一盆深海水放在桌上,挽了挽手帕,替小鲤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鲤鱼,你受伤了,我该怎么帮你?”
楚墨寒坚强的提起一抹笑容,一只手按压住受伤的部位:“胭脂,别急,我没事。”
鲜红的鲜血源源不断的从楚墨寒的肋骨出流出,夏胭脂捂住嘴巴:“小鲤鱼,你流了好多血,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好没用。”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夏胭脂的脸庞流着,看的楚墨寒心疼不已,他吃力的抬起手擦掉了夏胭脂的眼泪:“胭脂,别哭,你哭我会更痛。”
夏胭脂粗粗的抹干了眼泪:“好,我不哭,我不哭。”
楚墨寒欣慰的点点头,而后继续说:“胭脂,现在我要想办法疗伤,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鲤鱼,我应该怎么帮你?”夏胭脂频频点头,只要能够帮助楚墨寒好起来,不管让她做些什么她都会心甘情愿的。
只要他能够好起来。
楚墨寒难耐的闭了闭眼睛,舔了舔唇,忍着疼痛,默念妖诀,素手变出来了一个鱼坛儿,他慢慢的说:“胭脂,现在我要化作原形,化在这鱼坛内,你每天要按时给我换清晨露珠的水,但是万万不要让任何人给我喂鱼食,待三七二十一天,你带着我去土地庙找一个名叫半夏的女子,她会将我彻底治好。”
夏胭脂将楚墨寒交代给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又叙述了一遍,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忘记,楚墨寒缓缓的抬起手臂,温柔的抚摸着夏胭脂的脸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只见塌上散尽一片蓝色的光芒,楚墨寒变成了原形小鲤鱼,在塌上蹦跳着,闷闷的声音传来:“胭脂,快将我装进鱼坛内。”
夏胭脂双手捧着小鲤鱼将它放在了鱼坛内,而后,整个人一个腾空,昏昏沉沉的迷糊了片刻,随即脚底踩实,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从鱼塘内出来了,到了自己的闺房里,手里还依然捧着那个鱼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