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小神仙佛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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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136章.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

且说那周侗,自从武松离了东京卞梁回阳谷县以后,周侗就又在刘光世幕府做过一段幕宾.刘光世军驻河南,周侗年老后,孤苦无依,就想起老兄弟王明来了.因前几年王明曾来信曾邀他在闲暇之时,来河北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家中聚聚,周侗现今正无事可做,所以便收拾起行理,奔河北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而来.往投昔日好友王明.周侗非只一日,来在庄外.正遇家人王安,便要王安通秉.王安问明来人关系姓名,忙进来禀说:

“员外,陕西周侗老相公到此要见!”三个员外听了大喜,忙一齐出到门外来相接。迎到厅上来,见礼坐下。王明开言道:

“老弟久不相会,一向闻说大哥在东京,今日甚风吹得到此?”

周侗道:

“只因老夫年迈,向来在府城内卢家的时节,曾挣得几亩田产在此地,特来算算帐,顺便望望贤弟,就要返舍去的。”

王明道:

“难得老哥到此,自然盘桓几日,再无就去之理。”

忙叫厨下备酒接风,三个员外聚坐闲谈。王明又问:

“大哥别来四十余年,仅知你在御拳馆当那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教授武艺,不知除此而外,又另有几位高徒?”

周侗道:

“就是小徒林冲、卢俊义、武松三个,也俱被奸臣所害。

王明惊道:

“啊!这些,都是盖世无双的英雄!”

周侗道:

“我辞去了京师御拳馆的职务以后,林冲以雷霆枪闻名天下,则继承了我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职务,他本性善良、正直、谦和有礼、处处先替别人着想,但因平时不善交权贵,所以不得升迁,只是有个禁军教头的虚职.一日,与其妻前往庙中降香,途中路遇太尉高俅的儿子高衙内,竟然因看上了他的妻子贞娘,于是一连串的厄运便降临到他的头上,后被逼上了梁山.只因招安而处于极度痛苦和无可奈何之中,默默地病死在六和寺之中。那不争气的小徒史文恭,从西夏阵前回转东京后,受蔡京引诱,干出卖师求荣的事来,得以跃升官职后来,因违法获罪,同僚鄙视其为人,以至到处不能容身,史文恭无奈流落四方最后在曾头市做了枪棒教师,因用笔管枪射死托塔天王晁盖,而惹怒梁山好汉,后被卢俊义、林冲擒住,替我清理了门户.如今兄弟我真个举目无亲了。不知兄长,各有几位令郎?”

三个员外道:

“不瞒兄弟说,我们三个正为了这些孽障,在此诉苦。”

三个人便各把三个儿子淘气的情状告诉了一番。周侗道:

“既然如此年纪,为何不请个先生来教训他?”

三个员外道:

“也曾请过几位先生,俱被他们打去。这样顽劣,谁肯教他?”

周侗微笑道:

“这都是几位先生不善教训,以致如此。不是老汉夸口,若是老夫在此教他,看他们可能打我么?”

三个员外大喜道:

“既然如此,不知兄弟肯屈留在此么?”

周侗道:

“看三位老兄面上,老汉我就成就了侄儿们罢!”

三个员外不胜之喜,各各致谢。当日酒散,张、汤二人各自回去.

这日王贵正在外边顽要,一个庄丁道:

“员外请了个狠先生来教学,看你们玩不成了!”

王贵听了,急急的寻着张显、汤怀,商议准备铁尺短棍,好打先生个下马威。次日,众员外送儿子上学,都来拜见了先生,请周侗吃上学酒。周侗道:

“兄长们且请回,此刻不是吃酒的时候。”

就送了三个员外出了书房,转身进来,就叫:

“王贵上书。”

王贵道:

“客还未上书,那有主人先上书之理?这样不通,还亏你出来做先生!”

便伸手向袜统内一摸,掣出一条铁尺,望着先生头上打来。周侗眼快手快,把头一侧,一手接住铁尺,一手将王贵夹背一拎揪倒在凳上,取过戒方,将王贵重重的打了几下。你道富家子弟从未经着疼痛过的,这几下直打得王贵伏伏贴贴,只得依他教训。那张显、汤怀见了,暗暗的把短家伙撇掉,也不敢放肆了。自此以后,皆听从先生用心攻读。

且说这岳飞在隔壁,每每将凳子垫了脚,爬在墙头上听那周侗讲书。忽一日,周侗对三个学生道:

“我出三个题目在此,你们用心做成破题,待我回来批阅。”

一面说,一面换了衣服,便出门去了。

岳飞看见周侗出门,心内想道:“先生既出去,我不免到他馆中去看看。”遂走将过来。王贵看见,就一把扯住,叫道:

“汤哥哥,张兄弟,你两个人来看看这个人就叫岳飞,我爹爹常称说他聪明得很,今日先生出了题目,要我们做,我们那有这样心情,不如央他代我们做做,何如?”

张、汤两个齐声道:

“有理!我们正要回去望望母亲,岳哥替我们代做了罢!”

岳飞道:

“恐怕做出来不好,不中先生之意。”

三人道:

“休要太谦,一定要拜烦的了。”

王贵恐岳飞逃走了,去将那书房门反锁起来,对岳飞道:

“你肚中饥饿,抽屉内有点心,尽着你吃。”

说罢,三个飞跑的顽耍去了.岳飞将三人平昔所做的破题翻出来看了,各依照每人的口气做了三个破题。走到先生位上坐下,将周侗的文章细细看了,不觉拍案道:

“我岳飞若得此人训教,何虑日后不得成才!”

岳飞言毕,立起身来,提着笔,蘸着墨,端过垫脚小凳,站在上边,在那粉壁上写了几句道:

“投笔由来羡虎头,须教谈笑觅封侯。胸中浩气凌霄汉,腰下青萍射斗牛。

英雄自合调羹鼎,云龙风虎自相投。功名未遂男儿志,一在时人笑敝裘。”

写完了,念了一遍,又在那八句诗后面写了八个字道:“七龄幼童岳飞偶题。”方才放下笔,忽听得书房门锁响,回身一看,只见王贵同着张显、汤怀推进门来,慌慌张张说道:

“不好了!先生回来了,快走,快走!”

岳飞吃了一惊!只得走出书房回家.

周侗回至馆中坐定,见那三张破题摆在面前,遂拿过来逐张看了,文理皆通,尽可成器。又将他三人往日做的一看,觉得甚是不通,心中自忖道:“今日这三个学生为何才学骤长?想是我的老运亨通,也不枉传授了三个门生。”再拿起来细看了一回,越觉得天然精密。又想道:“莫不是请人代做的,亦未可定。”因问王贵道:

“今日我下乡去后,有何人到我书房中来?”

王贵撒谎道:

“没有人来。”

周侗正在疑惑,猛然抬起头来,见那壁上写着几行字。立身上前一看,却是一首诗。虽不甚美,却句法可观,且抱负不小。再看到后头,写着岳飞名字。方知王员外所说,有个岳飞甚是聪明,话果非虚,便指着王贵道:

“你这畜生!现有岳飞题诗在墙上,怎说没有人到书房中来?怪道你们三个破题,做得比往日不同。原来是他替你们代做的,你快去与我请他过来见我。”

王贵不敢则声,一直走到岳家来,对岳飞道:

“你在书房内墙上,不知写了些什么东西,先生见了发怒,叫我来请你去,恐是要打哩!”

岳安人听见,好生惊慌,后来听见一个“请”字,方才放心,便对岳飞道:

“你前去须要小心,不可造次。”

岳飞答应道:

“母亲放心,孩儿知道。”

遂别了安人,同着王贵到书房中来,见了周侗,深深的作了四个揖,站在一边,便道:

“适蒙先生呼唤,不知有何使令?”

周侗见岳飞果然相貌魁梧,虽是小小年纪,却举止端方,便命王贵取过一张椅子,请岳飞坐下,问道:

“这壁上的佳句,可是尊作么?”

岳飞红着脸道:

“小子‘鹏举’年幼无知,一时狂妄,望老先生恕罪!”

周侗又问岳飞:

“你的文字却是何师传授?”

岳飞道:

“只因家道贫寒,无师传授,是家母教读的几句书,沙上学写的几个字。”

周侗沉吟了一会,便道:

“你可去请令堂到此,有话相商。”

岳飞道:

“家母是孀居,不便到馆来。”

周侗道:

“是我失言了。”

就向王贵道:

“你去对你母亲说,说先生要请岳安人商议一事,特拜烦相陪。”

王贵应声:

“晓得!”到里边去了.周侗方对岳飞道:

“已请王院君相陪,你如今可去请令堂了。”

岳飞应允回家,与母亲说知:

“先生要请母亲讲话,特请王院君相陪,不知母亲去与不去?”

岳安人道:

“既有王院君相陪,怎得不去?待我过去,看是有何话说。”

随即换了几件干净衣服,出了大门,同岳飞走到庄门首。早有王院君带了丫环出来迎接,进内施礼坐定。王员外也来见过了礼,说道:

“周先生有甚话说,来请安人到舍,未知可容一见?”

安人道:

“既如此,请来相见便了。”

王员外即着王贵到书房中,与先生说知。不多时,王贵、岳飞随着周先生来至中堂,请岳安人见了礼。东边王院君陪着岳安人,西首王员外同周先生各各坐定,王贵同岳飞两个站在下首.周侗开言道:

“请安人到此别无话说,只因见令郎十分聪俊,老汉意欲纳岳飞为螟蛉之子,特请安人到此相商。”

岳安人听了,不觉两泪交流,说道:

“此子产下三日,就遭洪水之变,妾受先夫临危重托,幸蒙恩公王员外夫妇收留,尚未报答。我并无三男两女,只有这一点骨血,只望接续岳氏一脉,此事实难从命,休得见怪!”

周桐道:

“安人在上,老夫非是擅敢唐突,因见令郎题诗抱负,后来必成大器,但惜无一个名师点拔.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老夫不是夸口,空有一身本事,传了三个徒弟,俱被奸臣害苦。目下虽然还教训着这三个小学生,不该在王员外、安人面前说,那里及得令郎这般英杰?那螟蛉之说非比过继,既不更名,又不改姓,只要权时认作父子称呼,以便老汉将平生本事尽心传得于他,后来老汉百年之后,只要令郎把我这几根骨头掩埋在土,不致暴露,就是了此完局,望安人慨允!”

岳安人听了,尚未开言,岳飞道:

“既不更名改姓,请爹爹上坐,待孩儿拜见!”

岳飞只因久慕周先生的才学,要他教训诗书、传授武艺,故此心愿拜他。于是,就走上前,朝着周侗跪下,深深的就是八拜。谁知这八拜,竟是天缘,拜出一个武昌开国公太子少保总督兵粮统属文武都督大元帅来。当时拜罢,又向着王员外、王院君行了礼,然后又向岳安人面前拜了几拜。岳安人半悲半喜,无可奈何。王员外吩咐安排筵席,差人请了张达、汤文仲来与周侗贺喜。王院君陪岳安人自在后厅相叙。当晚酒散,各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