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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魂灵归来(1)

迄今为止,人类尚未出于纯粹科学研究之目的,而抽丝剥茧地去调查和研究所谓“灵异”层面表露的显见之真相。正是应该大胆地追寻这些背后真相,人类文明用以征服未来时代的最伟大的科学成果才有可能取得最终的成功。而本人已经完全臣服于这一事实。

——威廉·詹姆士

1.被封杀的科学分支

现代医学的濒死研究开启了一扇灵学的大门。当诸如《自然》《科学》《柳叶刀》等传统科学领域的权威期刊发表了一篇又一篇暗示着生命意识主体在人类肉体死亡后依然有可能存在于世的学术论文,严肃的科学历史学者才“敢于”向世界公布当年被科学界绞杀的灵学历史。人们这才发现:远早于雷蒙德·穆迪及其着作《生命之后的生命》大约一个多世纪以前,就曾经出现过一批最勇敢的“猎魂者”,不惜牺牲自己的崇高声誉和学术地位,坚定执着地对于坟墓背后的真相做出过系统严谨的科学讨论。

美英两国的哲学泰斗、进化论的合作创建者、美国人类学会会长,甚至是多位曾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物理学宗师和一位最终摘得诺贝尔医学及生理学奖的法国神经生物学家都是“灵魂猎手”梯队当中的成员。而他们的核心,就是哈佛大学教授、实用主义哲学大师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

可惜的是:科学家们在当时的态度异常顽固,拒不承认一切有关于心灵的客观暗示。要不是雷蒙德·穆迪博士于20世纪70年代出版了那本以“医学之视角探讨亡灵的着作”,估计传统科学界还会继续死撑下去。美国心理学家史丹利·霍尔(Granville Stanley Hall)就曾代表所谓的“正统科学家”谴责过灵魂的研究:

灵学是现代文明中的沉渣烂渍,是严肃的科学和传统宗教的普遍敌人,犹如肆意挥发毒气的泥沼,玷污并损耗着现代人类文明所创建的全部伟大成就。

科学说到底是一个坚固的小岛;被风暴、迷雾以及未名的海洋所包绕。所有诸如灵异之类的现象,都在海洋里随波浮沉,却不曾爬到岸上。曾有过的启蒙时代正是因为迷信的乌云出现略微的飘散或是暂时消退,才最终得以发生。

非常之有趣的现象是:19世纪中末期的科学家们似乎习惯于以“乌云”这样的词语来表达对于科学阳光的信任。1900年4月27日,着名的物理学家开尔文勋爵(Lord Kelvin)就在英国皇家科学大会上,留下了那篇因为“异常准确地预测了未来物理学之发展方向”而载入文明史册的传奇演讲:

动力学理论断言:热和光都是运动的形式。但是这一理论的优美性和明晰性却被两朵乌云遮蔽,显得多少有些黯然失色。第一朵乌云来自菲涅尔(Fresnel)和托马斯·杨医生(Dr. Thomas Young)曾经验证过的光波理论;其中牵扯到的问题是:地球如何穿过所谓“以太”之类的介质?第二朵乌云来自来于麦克斯韦(Maxwell)玻尔兹曼(Boltzmann)能量分配学说所遇到的实验障碍(即着名的黑体辐射)。

这个时期的物理学家总是显得极其之傲慢。他们竟认为物理学大厦已然竣工,世界上没有任何问题是已知规律所解释不了的。然而,正是开尔文勋爵这次演讲中谈到的“乌云”后来改变了整个物理学界的面貌。第一朵乌云最终引出了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第二朵乌云催生了堪称20世纪最伟大的思想:卡尔·普朗克的量子力学。那些自负而保守的科学家怎么也想不到几朵“乌云”会带来了如此的巨变;而乖乖躺在坟墓里的霍尔没准早就意识到自己曾经多么的愚蠢和狭隘——只因为他自己的意识居然还“活着”!

现代医学和理论物理学的日新月异,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提醒着科学家群体不要过分地骄傲自大,但是今天我们依旧可以在各个领域里见到“因为已经取得的科学成绩”而表现出盲目乐观的学者们。他们并没有搞清楚一件事:科学的高贵其实并非来源于已知的东西,而是来源于对未知的事物始终保持探索的热情!

当然,科学家并没有达到如此谦卑的层次。无论是在19世纪以及20世纪的昨天,还是在21世纪的现如今,自然科学的实验室里始终响彻着对于神秘学,尤其对灵魂的不屑一顾。发现二氧化碳具有“温室气体效应”的前英国皇家科学学会主席、理论物理学家约翰·廷德尔(John Tyndall)便曾经在其1874年的就职演说中如此自负地大声咆哮道:

科学是牢不可破的!其坚如磐石之崇高地位无须多言。我们要从宗教神学那里争夺来整个宇宙的论域!一切旨在侵害科学事业之计划和体系都必须服从科学的导引。单就目前灵学研究的所作所为而言,还必须停止操控科学的全部妄想和企图!

瞧瞧!多么夜郎自大的口气呀!“客观的科学家”就是本着如此恶劣的态度,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地销毁了大量有关于灵学的历史。若非穆迪医生横空出世,或许我们的文明世界永远也找不到坟墓背后深埋、隐藏的奇幻和美丽。当然,所有这些都要拜科学家们所赐!曾经荣获普利策文学奖的美国科学作家协会主席黛博拉·布鲁姆(Deborah Blum)女士在科普作品《猎魂者:威廉·詹姆士及对死后灵魂科学实证的探索》(Ghost Hunters: William James and the Search for Scientific Proof of Life After Death)一书当中率性直言:

许多年后,威廉·詹姆士对此惊讶不已:科学界针对超自然现象的打压简直毫无实效可言。“到底有过多少次啊!所谓的科学企图要灭绝一切有关幽灵的哲学,将亡灵的存在、鬼魂的叩击以及通灵者统统弃之不理,权当他们是随处可见的骗局或幻想。”他大抵是带着讽刺的口吻吧!因为,正如詹姆士所指出的那样,鬼魂们源源不断地回到人间,异象异景仍然闪烁不停,怪声还常年不绝于耳。不管科学家曾经搬出多少次心理病症、梦境、幻觉,甚或是愚昧地解释为夜晚的突兀怪响,人们照样会谈个不停,并且信以为真。

回到历史,詹姆士指出:“你就会发现,每一个时期都和当下一样,大量的灵异现象从来不绝于耳!”幽魂如烟气一般游浮在埃及金字塔上;烟熏火燎的恶魔从古代非洲的火堆里面爬了出来;亡灵甚至还与当地的猎手同行们一起在美国的大森林里,用他们那些完全不可见的手掌,控制着利箭的方向。

他写道:“异象就在历史表象之下四处传播。”对威廉·詹姆士来说,真正的问题从来就不在于人们是否真的看到了,或是他们认为他们看到了,所谓的幽魂。问题始终都应该在于:如何处理这些古怪传闻?如何将这些非常规事件分门别类?又该如何在有条不紊的现有世界观当中安置这些知识?或许,最好还是把它们归类为一道难题,根本就嵌合不了这个规则缜密、井井有条的世界存在之体系。

詹姆士说:“每一种科学的理想目标就是对真相作出天衣无缝、系统化的完整阐述。”倘若超自然现象并不符合现有科学体系当中任何一种分类,其内容势必会被指为不真实。詹姆士也赞赏那些有实效的“科学性”推进。毕竟嘛,那样做还是触及了阴郁幽暗的灵学边界。“如果你指望彻底祛除神秘,那么,证明这些人所言根本不值一信还算是比较英明的策略。”他写道。大部分所谓的超自然事件都存疑待定,对此他亦深表赞同。不过,真正令他忧心忡忡的是:科学家们故意对少数乍看之下比较可信的现象视而不见!由此,研究者极有可能忽略了“一种本然存在的现实,而我们至今对其可能的深广程度还一无所知”。

同样,他还担心这种势不两立的局面会影响人们对待科学的公正态度。“如今在美国,数以千计的通灵组织持续不变地依照那些老规矩行事,完全漠视现代科技,好像他们依然活在12世纪的波西米亚。其之所以对科学如此冷淡,正是因为科学界对于灵学体验一贯冷嘲热讽,始终漠不关心。”詹姆士警告说:“如果科学家不能对外行表现出起码的尊重,那么公众也就基本上没有理由尊重科学界的诸多条文。”

2.自然夜界的幽魂闪现

脚步声下来了。那是这家的少爷——可怜的年轻病人。他已经病了很久,高烧不退,病因却不明。他想起床,和家人一起坐在客厅里。但是对他而言,这点小事都很难办到。脚下总是摇晃不稳,他去起居室的次数越来越少。他的皮拖鞋用得很少,已经开始发干,不管擦上多少鞋油都没法让它们再一次变得柔软。就是鞋的声音。并非是木头地板吱嘎、吱嘎的轻响,而是那双皮拖鞋走起来时的吱吱声。走一步响一声,走一步响一声。听到他脚步声之时,管家和他的妹妹正坐在一块儿聊天。他们没料到会听到这动静;他的父母将他从英国乡下接走,已经送去了葡萄牙,指望那里的舒适气候能减轻其病痛。这么说来,他一定是刚刚回来,在夜里。仆人拿起了蜡烛台,跑去帮忙。屋子里非常暗,楼梯上完全没有一丝光。显然,他应该需要点儿烛光才能走回房间里去。走一步吱吱响,再走一步。她几乎都跟不上他。只有他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从下往上。她匆忙地跟在他后头,奔向他那间卧室。屋门是关着的;而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打开他的房门。烛光跳动的光影扫上铺得整整齐齐的床。突然间,安静极了。等电报送到的时候,他们几乎有点迫不及待了。撕开了信封,信文简单扼要:那天晚上,少爷死在了里斯本。大约就是在他们听到那吱吱咯咯的声音在慢条斯理地要走回他自己的房间时。

以上这则真实的故事截取自英国作家凯瑟琳·克劳(Catherine Crowe)女士于1848年发表的一本畅销作品《自然的夜界》(The Night Side of Nature or Ghosts and Ghost Seers)。这本书中收集了上百则类似的故事。虽然在当时,欧洲读者更愿意将这本“鬼故事集”当成纯粹的玄幻小说来读,但是凯瑟琳·克罗却坚定地认为这些颇为引人入胜的鬼故事里其实存在着某些真实元素。她并不否认自己悉心收集的这些鬼故事当中包含许多谣言和夸张,然而她觉得对于少数的“可以完全信赖的鬼故事”,科学家应当以较为宽容的心态甚或斗志大胆地开展客观系统的研究。作者在该书的前言里写道:

我承认,在写自己这本书的时候,我心中有一个更为高远的目标,绝不只是写来供人消遣取乐。对于即将倡导的观点,我感觉相当之满意,也同时抱有着严肃的兴趣。我希望这本书能够引起读者朋友的重视,因为这将导向种种极其有益处的结果。

……

我坚持认为,不管这些灵异事件的源头是天堂还是地狱,也不管天堂和地狱是否真的存在,这都是我们有权质疑的重大问题。如果我能够劝服哪怕只有几位有识之士参与审视这些素材,而不仅仅是一笑而过,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会觉得自己的时间没有白费。

威廉·詹姆士曾经对凯瑟琳·克罗的种种不懈努力表达了发自内心的赞赏和认可——因为威廉·詹姆士本人也坚持认为民间鬼故事的背后一定深刻隐藏着某些能作为自然科学研究对象的神秘的超自然性元素。这位实用主义大师如是说:

任何一位就事论事的人,如果没有被科学的门派所局限的话,至少对于我本人而言,应该感觉到只要不是有人恶作剧,鬼屋、幽灵、在半睡眠状态时的超自然能力等等,都是自然界的某种正常现象,应该通过好奇的态度、科学的方法来进行比较系统的研究。

事实证明借助科学来研究所谓的灵异现象会对科学本身产生正面而积极的影响。医学领域的濒死研究恰恰是在一片混沌不堪的宗教和玄学传说的泥沼当中跨入了最伟大的探索旅程。历史已不厌其烦地一再向文明社会指出:某些一贯自以为是的“科学专家”所鄙视的话题才是最应该予以积极关注甚或是系统研究的“真理之璞”。

曾经与威廉·詹姆士共事的哥伦比亚大学哲学家詹姆斯·海斯洛(James H. Hyslop)认为传统科学界对灵学所持有的盲目否定态度已然成为了科学家的致命伤。在海斯洛看来,科学家对进化论的热情完全应该分予心灵探索。他这样写道:

科学家为了远征探索北极可以浪费巨大的资源;为了搜寻某种毫无益处的鱼类化石就劳民伤财地勘探深海,只图能够让进化论学者感到满意。为什么探求人类从何处而来就是一种高尚、伟大而值得尊重的事业,然而追问人类向何方而去的科学实践却成为了可疑且不受尊敬的愚蠢行为?现在显然是时候了,此等领域应该受到科学界重视,而不止是寻求公开认可的初级阶段。科学界的丑闻就在于未尝致力于这些有价值的事业!

因为开创了现代临床血清疗法并发现了“过敏反应”而荣获诺贝尔医学及生理学奖章的巴黎大学神经生物学教授查尔斯·罗伯特·里歇(Charles Robert Richet)更是非常勇敢地站出来号召医学界内的仁人志士共同参与到这项极具挑战意义的研究当中:

摆在我们面前的职责很明白。让我们保持科学思维的清醒;让我们钻研、分析事实;让我们大胆地假说,正如在实验室中激情洋溢。玄学必将从神秘主义学说当中脱胎换骨!正如化学科学从炼金术中去芜存菁而终得诞生。没有人能预见到这门新学科在未来会取得多少令人惊讶的对人类文明最有益的贡献。

堪称剑桥大学史上最负盛名的伦理学大师、古典功利主义经济学集大成者亨利·西季威克(Henry Sidgwick)在巅峰之作《伦理学史纲》(Outlines of the History of Ethics)发表一周年之际(1887年)写下了他对于伦理学的期许:

作为一名年轻的哲学家,我完全接受康德的学说。我丝毫不会怀疑我们必须预设灵魂在死亡后能够继续存在,其目的是为了对幸福和责任产生正面的影响。而在我本人看来,这似乎是理性精神生命当中最不可或缺的内容。

而在一百多年之后,美国知名畅销书作家、夸特斯基金会(The Quartus Foundation)总裁兼全球首席执行官、曾经亲历过濒死体验的杨普莱斯女士(Jan Price)用一本传奇的自传性作品《死亡背后》(The Other Side Of Death)全面回应了西季威克的“幸福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