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中美建交:邓小平与卡特握手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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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上先后给福特掉下了两个馅饼,一个比一个大

中国风水先生给福特算命,称其有“特别的福气”

在尼克松总统1972年2月访问北京逛长城、看故宫、用筷子的镜头向美国实播后,美国掀起了一个中国热。长城、茅台、针灸、太极拳之类的功夫,甚至中国的看风水算命,都使许多美国人大感兴趣。这时,在密执安州的一个虽有权势却并不出名的众议员JERRYFORD竟也请了一个华裔的风水先生算命。密执安州的华人原来称其为甫尔德或佛特。这个风水先生采用中国面相与拆字法给他算命,就先看他的相。

他身高6英尺多,肩宽臂长,脸瘦下巴阔,鼻子隐约还有受过伤的疤痕(年轻时在橄榄球场受过伤),平秃的额头,冷峻的眉毛,一张宽嘴,咧开大笑时露出一排整整齐齐而洁白发亮的大牙。风水先生用粤语说他:“嘴阔吃四方,臂长捞世界,苦命拼搏了一世而建树不大,遗憾多多,既没捞得几多钱,亦没捞得几多势。”

然后此公又将他的名字FORD翻译成中文“福特”,顿时眼又变得有神了,说按中国人的算法,他将有特别的福气。

福特问:福有多大?

算命先生给他一个结论说:一生苦命奔波,晚年福可齐天。

福特问:这个“天”如何解释?

算命先生说:按中国的说法,是人间最高的福分。例如,天子的福分,中国的天子就是皇帝,也即相当于美国的总统。

他淡然一笑,听了不怎么相信。他心里在嘀咕说,我从密执安州老家来到华盛顿在众议院整整熬了25个年头,想攀上议长的高位,但始终没能做到,还说什么“福可齐天”呢!但他听了心里仍然很高兴,据说就给这个中国风水先生多付了十几美元。

福特真是个苦命奔波的人

福特也真是个苦命的人。

他1913年7月14日出生于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城,本名叫莱斯利·林奇·金。生父是个羊毛商。两岁时父母离婚,他就跟随母亲回到她的密执安州大瀑布城老家。母亲不久就嫁给油漆商杰拉尔德·福特,他被收为养子,改名为杰拉尔德·鲁道夫·福特。靠勤奋实干发家的老福特是家中绝对的权威。老福特为养子与三个亲生儿子规定了三条严厉的生活准则:一、努力工作,有所作为;二、说话老实,不准撒谎;三、吃饭准时,必须吃干净盘里的食物。

福特兄弟们长大成人后都不会忘记,有一次汤姆吃饭来迟了,说了一个站不住脚的理由,被老父亲按住屁股狠打了一顿,连尺子都打断了。因父亲不爱看书,小福特看的书也不多,但他喜爱户外运动。

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他成为一个勤奋自立、身体健壮的孩子,从小就懂得帮着做家务,照管煤炉、割草、洗碟子等。他在学校就很喜欢体育比赛,还加入了童子军,上进心强,赢得了各种奖章,直到最后赢得了最荣耀的雄鹰童子军奖章。

那个时候的美国还没有电视机,最使青年们羡慕的是两样东西:拥有自备小汽车和玩橄榄球。小福特两样都有。后来他当了总统,才给人透露了一个年轻时头次买车被烧的悲剧。高中时候,他用暑假劳动挣的钱买了一辆二手T型汽车,在寒冷的冬天,他也像别的车主一样用毛毯来给车子保暖,驾车回来后,人家将毛毯盖在车头上,他却打开车头盖直接将毛毯盖在引擎上。他刚回到屋里,引擎积蓄的热量就使毛毯冒烟烧了起来。等火扑灭,汽车也烧坏了。

那时,他伤心透了。但他打橄榄球的成绩却使他备感荣耀。他是球队中很有名的中卫,他认为活着就为了打赢!优秀的橄榄球运动员特别能获得漂亮姑娘的青睐,他却很少跟姑娘们在一起。晚年,他曾对橄榄球生涯发表了这样的感想:“我在橄榄球运动的经验,使我懂得了协作与配合的价值。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课程之一。它帮助我在二次大战中或在险恶混乱的政治生活中,战胜艰难的处境,在不利的条件下积极行动起来,争取获得主动。”

30年代,他从密执安大学毕业后,正遇经济大萧条时期,大学生都难找工作,他就在耶鲁大学做了足球副教练和拳击副教练。但他父亲告诫他,当教练并非终生的选择。他就白天当教练,晚上攻读耶鲁大学法学院课程。经过数年苦读,终于在1941年取得耶鲁大学法学士学位。他辞去了教练职务,在大瀑布城当律师。这年底,日军袭击珍珠港,美国对日宣战。28岁的福特渴望参加海军为祖国作战。他参军之初是海军少尉,后来上了新型的航空母舰“蒙特瑞号”

赴太平洋作战。在太平洋战争的最后阶段,“蒙特瑞号”参加了所有主要的海战,后来成功地在菲律宾登陆。在海军档案中,他得到了“蒙特瑞号”指挥官海军上校亨德特的最好评价。“二战”结束,他已经32岁了。1945年底,他已获得了十枚战斗勋章,以海军少校退役回到大瀑布城。他重操战前的律师旧业,并热衷于从政。他参加了共和党的一个改革组织——国内战线,并在这个组织的支持下,准备参加密执安州第五选区国会议员的竞选。在竞选中,他结识了伊丽莎白·贝蒂·布卢默,并在1948年10月间结婚,这年他35岁。

他从政是从在田头与农民叉干草开始的

他从政参加竞选,没有像人家一样有大家族或大资金作后盾,他的竞选是从田头同每一个农民选民握手见面开始的。在他的第五选区有许多荷兰裔居民,他当然要争取他们的支持。

“嗨,我是杰里·福特,正在竞选国会议员,我能同你谈几分钟话吗?”

“你没看见吗,我正忙着翻晒干草呢!”

他想了想,就说:“我帮你搞,好吗?”

对方瞄了瞄这位身体健壮的未来议员,就说:“挑草的叉子在那边,年轻人,你知道用叉子的哪头挑吗?”

他微微一笑,挑草叉的挑战比起当年携炸弹的日军飞机在“蒙特瑞号”航空母舰甲板上空的挑战来说,根本不值得提了。他脱掉外衣,解开领带,卷起衬衣袖子,拿过叉子干起活来。他很快就边干边谈到了选举,而农民则在一旁注意地听着。这是他使用了多次的拉票手段。

他叉干草的活儿,竟然使其弟弟汤姆后来竞选州参议员也受益。汤姆称自己多次遇到的农民都在说:“我记得那个名字。你的哥哥在竞选国会议员时,曾同我一起叉过干草。”

选区里许多男女老少都记得他叫杰里·福特。他也忘不了大家。即使在第一次竞选运动中,他坚持要把捐款者的姓名和所捐数额都记下来。好些捐款者是在马路上、田野里送5元、10元给他的,他总是记下他(她)们的姓名。

1948年,他击败了轻敌自傲的对手琼克曼,终于当选密执安州第五区的第81届国会议员。这是他从政的开端,从这一年起,他在国会工作了25年之久。

在这期间,他又先后进行了12次竞选,每次都以60%以上的选票当选。

未经选举程序就当上了美国副总统乃至总统

他在第一届国会议员的任期里,就结识了另一位共和党的海军退伍军人理查德·尼克松。尼克松当时以支持麦卡锡主义反共出名,但他并不效法尼克松这种靠反共起家的战术。

1972年尼克松访华时,福特表示支持尼克松的对华政策,他曾说:“我们同他们隔绝了25年,现在大门已经打开了。这不仅仅对中国和美国,而且对全世界都有很大的好处。”

也在1972年,尼克松以美国历史上罕见的压倒多数再次当选总统。但是,共和党却没有在国会中取得多数党的地位;这时,福特觉得自己当众议院院长的可能性日趋渺茫,便已萌生去意,准备退出政界回密执安州老家去养老了。

命运就在这种时候,起了变化。

想不到风水先生预言他晚年将“福可齐天”的话不久就应验了。

副总统斯皮罗·阿格纽因犯有受贿和伪造税单逃税丑闻辞职。陷入“水门事件”困境中的尼克松急于找一个人来填补阿格纽的空缺。当时尼克松的想法是:新的副总统人选既要忠于总统,又必须能得到公众的接受。按照1967年颁布的宪法第25条修正案的规定,当时副总统可供选择的对象有四个人:一是财政部长约翰·康纳利,但对他的任命将会在听证会上引发长期的辩论;二是纽约州州长纳尔逊·洛克菲勒,但共和党内反对派反应会很强烈,难在国会通过;三是加利福尼亚州州长罗纳德·里根,情况与洛克菲勒相似,若提名会影响共和党内的团结;第四个人就是福特了,他知名度不高,且有坦诚、稳重、简朴、清廉的特点,其经历经得起联邦调查局的严密调查,公众容易接受。

于是,尼克松迫不得已就选中了他。

在尼克松提名福特做副总统后,据称,进行了美利坚合众国历史上对一个人生平所进行的最为彻底的调查。参议员规则委员会、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以及联邦调查局都投入了很大力量进行调查。凡是同福特有过交往的人都被询问到。

在一个短短的时间内,联邦调查局的430多个特工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调查。

凡是能想到的一切,甚至许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包括在调查范围之内。甚至多年来在大瀑布城为福特做衣服的裁缝也被反复询问,特别是被问到福特是怎么支付服装费的,细至某年某月某日某一套西装及某一件衬衣。幸好这个名叫劳埃德·利文斯的裁缝,对福特夫妇所做的每一衣裤都有记录。审查从10月12日起一直进行到11月底,联邦调查局的报告数以吨计。

在太平洋西海岸的中国,邓小平复出之前在江西老根据地的山里访问参观的同时,1973年12月6日下午6时10分,在大洋东边华盛顿国会山上众议院的豪华大厅里,年届六十而身体健壮的福特,正在星条旗下,将左手放在夫人捧着的《圣经》上,举起右手宣誓就任美国副总统。主持这次典礼的是众议院议长卡尔·艾伯特,尼克松总统夫妇站在他后面。众议员、参议员、政府要员、各国使节和他的密执安州朋友们等1500人挤满了这个大厅。在大家的注视下,他那橄榄球运动员健壮的胸膛中发出了有些尖的、带着中西部特色的口音宣读誓词。看来他是有些紧张,将一句誓词读错了。领读的首席法官沃伦·伯格重复了这句话,他也就改正了。

这样,他成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没有经过选举程序而任职的美国副总统。

既然没有经过选举,很多人就不知道他。

这时,在全国乃至全世界,到处都提出一个问题:这个杰里·福特是谁?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将成为何种类型的总统?一个与他是密执安州同乡的名记者巴德·维斯塔尔这么写道:即使在密执安州,也没有一个图书馆里收藏有一本关于福特的书。除了国会、密执安州第五国会选区及共和党的官员外,可以说人们对他是一无所知的。

当时尼克松的威信因“水门事件”在急剧下降,敏感的人在心里就冒出了一个还是潜在的问题:要是尼克松被弹劾和定罪,或者辞职,这个密执安佬又将不经选举程序而担任美国总统。8个月后,尼克松因“水门事件”彻底暴露被迫辞去总统职务,1974年8月9日,福特又宣誓接任总统职务,成为美国第37位总统,也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没有经过选举程序而先被任命为副总统、后又接任总统的人。

在福特任副总统以前,也即1800年建都华盛顿以来,总统住在白宫里,副总统住在自己的家里,或者在华盛顿租赁房子住。至20世纪后半叶,鉴于副总统的地位与作用日趋重要,1974年,国会作了决议为副总统提供在职期间的专用住房。决议将长期以来为海军上将们提供住房的海军天文台的一部分转给副总统使用。

副总统官邸坐落在海军天文台东北部一个小高地上,有12个房间,由海军派员为副总统服务。本来福特就该是住进这个住宅的第一位副总统,他的夫人正在挑选瓷器和布置装饰,突然之间,还来不及搬家,福特就接任总统,直接住进了白宫。

福特真是有特别的福气。十分熟悉美国事务的中国老外交家王炳南是这么说的:天上先后给福特掉下了两个馅饼,一个比一个大。

尼克松在任总统期间,曾经当面向毛泽东、周恩来许诺,要在第二任期内实现中美关系正常化,这就无法兑现了。

中国方面关注着新总统的态度。

1974年8月8日,白宫椭圆办公室里,要宣布辞职的尼克松总统与福特副总统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