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而“古今朔知”似乎缺乏的就是实战,激烈的对抗让他失去锋芒,在靳候浪浪的掌影下,身影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而靳候如蜘蛛一般对捕获的敌人不急不火,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儿。
“古今朔知”突然冷声道:“靳候,老夫踏入江湖就不想与不悔不归老的弟子为敌,毕竟大家同宗!你如今咄咄逼人,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你们害得朔玉叛师归隐,又害得他含恨而死,还害得师父困于死谷,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咄咄逼人吗?”
说完靳候手上一紧,气势更盛,慢慢向孔二淹来,孔二平时的笑脸异常严肃,突然大喝一声,挥掌一绕,立时四周幻出一道金环,金影突然向外一扬,横割向靳候网织的剑阵,立时剑阵割得七零八落,靳候被金色气刃逼得后跃了几步,冷喝道:“你怎么会怡心钩法?”
“古今朔知”一招解围,冷冷道:“你大慨也知道这是新月怡心钩的最高境界‘化气幻钩’吧,哼,以为除了朔玉就唯你独尊!”
靳候盯眼望向“古今朔知”,惧道:“你是朔玉兄弟,你没有死?”
显然靳候以刚才那一招认为“古今朔知”是十五年前生死未卜的朔玉,而且已练到化气幻钩的境界,但他又想到刚才“古今朔知”施展的是“附梦影法”,那是惊梦一族的标志身法。
现在他倒不敢肯定“古今朔知”是惊梦炫奇还是朔玉,显然,这两人都让他感到沉重的压力,十五年前就压在心头,此时愈加沉重。
而旁边的黑衣人在寒凛的天寒匕的几轮强攻下节节败退,黑衣人的武功似乎稍逊于靳候,与“古今朔知”相当,略高于北川雨星,但天意难测,不悔不归老的弟子再次败在悔老的弟子手下,并不因为技艺,不知是因为什么?
“古今朔知”孔二向北川雨星道:“川儿,不用打了,此处不是停足之地,我们走!”
黑衣人还想追去,靳候黯然道:“童左侍,不用追了,刚才我们也太性急,使误会更深!”
童左侍听了靳候之言,默默看着“古今朔知”师徒消失在黑暗里,良久道:
“他到底是朔玉还是惊梦炫奇,或其它人?”
“总之他是与朔玉有关的十分紧密的人!”
“那叫北川雨星孩子呢?”
“不知道!”
“古今朔知”的身份几乎呼之欲出,却因化气幻钩变得朦胧起来,北川雨星更是迷朦,靳候非常想溜下此二人,能留下却没有留下,心里的懊丧可想而智 了,靳候突然问道:
“童弟,是不是又是玉佛的事?”
“不但玉佛,而且还有朔玉的儿子,朔玉是否活着去繁星宫打探一下便能知晓!”
“还带来什么话?”
“合则生,离则亡,还得三合一!”
靳候摇头深叹道:“难,这不是一句话的事!”
童左侍又低声与靳候说了一会儿,方才飞逝而去,靳候望着童左侍去的方向,形影无话!
“古今朔知”和北川雨星匆匆离开了柳溪,北川雨星吁了口气,只因摆脱了靳贝琢的纠缠,柳溪的压力,“古今朔知”叹气道:
“川儿,为师真的是害苦了你,早知是这样,为师一人出来就行了,现在想回去为师不会阻拦的,你可得好好想想!”
北川雨星听后脱口道:“师父,你这样说,徒儿也不客气了,天一亮,徒儿就回去,不再踏入江湖半步!”
“古今朔知”一愣,神色更是黯然,深深叹了口气,北川雨星偷偷看了师父一眼,问道:
“师父,你叹什么气,是不是想反悔?”
“哪有,徒儿长大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师父哪里管得着,何况师父我也答应了。”
北川雨星诡谲的笑了笑,嘀咕道:
“师父,你担心什么,又伤什么心,徒儿怎忍心丢下你不管,独自回去呢,你真把你的徒儿想得那样心狠手辣不成?”
“古今朔知”看了看北川雨星,笑道:“原来你个小鬼头戏弄师父,真是没有把你教好!”
“师父,以后徒儿是不是还要那样做?”
“哎,随你的便吧,没有磨炼怎可成就一世枭雄,只看今夜的靳候,就是如此!”
“无忧剑主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输给师父你了,师父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人!”
“胡说,师父自问比靳候差了一大截,他今夜没带剑不说,师父也是用上朔玉的化气幻钩才逼退他,怎么说他也没有输!”
“师父,以后我们只怕更麻烦了!”
“嗯,大慨是这样!”
两人奔了柳溪,前面死一般的寂静,轻凉的风吹来,北川雨星忍不住打了个战粟,说道:
“师父,这天黑的很可怕,徒儿总觉得不对头!”
“古今朔知”孔二听到北川雨星的话,心里亦一寒,不知是经过刚才一仗后的余悸示了,不还是第六感官的预感呢,两人刚说完,突然从密林中闪出两僧两道,只看来的无声无息,快如箭,轻如鸿毛,当是武林超级高手。
两僧两道一落下,已死守住四只角。
来的正是少林寺与方丈同一辈的弗戒、弗禁两位大师,和武当的灵清、幽清道长,少林、武当是俗门俗派中的泰斗,料不到亦来掺这趟浑水,“古今朔知”心中一沉,将北川雨星往自己面前一拉,轻声道:“徒儿,只怕今夜你要先去,让师父来掩护你了!”
北川雨星心中酸寒,默无声音,他知道说也没用,弗戒大师踏步上前,抱拳道:
“阿弥陀佛,惊梦施主,一晃十五载,施主重出江湖,应有所图,但少林、武当却不能坐视你兴风作浪,为祸江湖!”
“古今朔知”哈哈笑道:“老和尚,你说的话老夫听不懂,什么惊梦施主,什么兴风作浪,这些与老夫有什么关系呢?”
灵清道长冷峻道:“施主不用贫嘴,你一入江湖,就在我们的关注之中,你们被请入柳溪十二堡后,在柳溪外,已暗潜了几批人,似乎不弄清施主的真实身份誓不罢休!”
“古今朔知”心里巨震,灵清道长说的话当是真实的,那么他们师徒被“请”入柳溪十二堡的消息又是怎么传出去的呢,只有靳家兄妹和两名二等剑士知道,最后他认为靳贝磊嫌疑最大,这小子自视甚高,心机更高人一筹。
而北川雨星心里暗恨靳家兄妹,又恨靳候,最后恨天下武林,恨自己武功不高,但渐渐热血减温,头脑清醒,定下心来,清声道:
“各位大师、道长,不瞒你们,我们确实是惊梦一族,在下北川雨星,家师惊梦孔二,师父和在下是奉命出谷寻找惊梦炫奇和玉佛!”
“惊梦炫奇十五年前突然失踪,玉佛也消失无影,十五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寻,算到师父和我,已是第十五批了,在下话也说尽了,你们信不信没有关系!”
经北川雨星这一说,四周无声,仿佛根本一个人也没有,两僧两道不知是信好,还是不信好,只因北川雨星说的似乎是真,又似乎是假,从柳溪出来的人不可能带有玉佛,就在大家僵持之时,突然一女子清脆的声音道:
“他说的话句句是真,本小姐相信,他二人是柳溪的客人,为难他们也就为难柳溪!”
不用说,来者正是柳溪靳贝琢,北川雨星清眉一皱,暗忖:她如何会知道他们出了柳溪的呢?这时靳贝琢走到北川雨星的面前,眼含幽怨,那眼光,似要把北川雨星整个人溶化掉。
弗戒清喧道:“靳大小姐,你真的敢肯定他们不是持玉佛和朔玉先生的后裔吗?”
靳贝琢冷艳立时含霸道:“少林二方丈,你身为出家人,自称说话不打诳,怎么老是怀疑别人说的话,心存多疑,亦自疑,甘脆还俗吧!”
弗戒、弗禁两位大师听靳贝琢说得很不客气,立时愠怒于色,但捱于不是武林盟主,胜似盟主的靳候面子,依旧没有动作,这时从黑暗中掠出几条娇小身影,到了近处,竟是繁星宫宫主苏舒,苏舒冷冷道:
“哼,柳溪请孔二先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不是为了玉佛之事,柳大小姐这样说,只怕是他家老爷子的意思,还不是想独吞!”
靳贝琢见繁星宫宫主亲自出马,心里不免震惊,听了苏舒的话,立时气呼呼道:
“苏姨,说话可要有根有据,若是让老爷子知道,只怕没有你的好日子过!”
“哼,这么多年来,他何尝让我们有好日子过,现在我们各走各的路,谁先得到玉佛,谁就是老大,怎么样,你想以小犯上吗?”
两僧两道和暗伏的追击者心里十分高兴,总算有人出头了,繁星宫与柳溪关系之密,可算同门师兄妹,但两家又有很深的鸿沟,亦是天下皆知,果然靳贝琢面现无奈,气哼哼道:
“苏姨,你这样说,到底想怎样?”
“怎样,苏姨是来看热闹罢了,苏姨也肯定玉佛不在他们身上,这小子也不是朔玉的后裔!”她不愿称朔玉为师兄,只因朔玉和苏星的关系,苏星是朔玉之妻,而又是她的义女,这一直是她羞于启口,怨恨朔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