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uns!” cried Caspian, jumping up, and in a moment they were all round him. It took next to no time to explain the whole situation to them and they accepted Caspian at once. Before he knew what he wasdoing he found himself joining in the dance. Trumpkin, with heavier and jerkier movements, did likewise and even Trufflehunter hopped and lumbered about as best he could. Only Nikabrik stayed where he was, looking on in silence. The Fauns footed it all round Caspian to their reedy pipes. Their strange faces, which seemed mournful and merry all at once, looked into his; dozens of Fauns, Mentius and Obentinus and Dumnus, Voluns, Voltinus, Girbius, Nimienus, Nausus, and Oscuns. Pattertwig had sent them all.
When Caspian awoke next morning he could hardly believe that it had not all been a dream; but the grass was covered with little cloven hoof-marks.
中文阅读
现在,卡斯宾开始了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在一个明媚的夏日清晨,当露珠还在花草上闪烁时,他和獾以及两个矮人就上路了。他们穿过森林,登上一个高耸的鞍状山脊,然后顺着朝阳的南山坡往下走。在那里,人们可以远远望见阿陳兰国的绿色高原。
“我们先去三头大胖熊家。”特伦普金说。他们来到一片林中空地,在一棵长满青苔的空心老橡树前停了下来。特路弗汉特用爪子在树干上敲了三下,没有动静。又敲了几下,只听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叫道:“走开。还不到起床的时间。”敲第三遍的时候,里面发出一阵响动,就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随后,门打开了,走出来三头胖乎乎的棕熊,一个劲儿地眨巴着它们的小眼睛。跟它们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这用了很长时间,因为它们依旧睡意朦胧),熊弟兄们与特路弗汉特的看法一致,认为亚当的儿子应该做纳尼亚国王。它们走上前亲吻卡斯宾--是那种湿乎乎的吻,它们还呼哧呼哧地抽着鼻子--又拿出蜂蜜来招待客人。因为是一大早,再说又没有面包,卡斯宾本来不太想吃蜂蜜,可是出于礼貌,他还是接受了。事后,他费了好半天才把身上擦干净。
他们继续前行,来到了高大的山毛榉树林中。特路弗汉特大声喊道:“帕特威戈!帕特威戈!”一眨眼的工夫,一只非常漂亮的红色松鼠从树枝上跳跃而来,在他们头顶上方的树上停下脚步。这只松鼠比卡斯宾在城堡花园里所看到的普通哑巴松鼠要大得多,它的个头跟一只小猎狗不相上下。一看见它的面孔,你就知道它会说话。说真的,帕特威戈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很难让它闭上嘴巴。因为像其他的松鼠一样,它是个话篓子。帕特威戈当即就向卡斯宾表示欢迎,又问他想不想吃一颗坚果。卡斯宾向它道谢,表示愿意品尝。松鼠一蹦一跳地去取坚果,特路弗汉特附在卡斯宾耳边低语道:“不要看它。朝别的方向看。松鼠们认为,观看邻居们去储藏地取食物是没有教养的表现,仿佛你想刺探别人藏坚果的地方。”须臾之间,帕特威戈带着坚果回来了。卡斯宾吃完坚果,帕特威戈主动提出,自己愿意跑腿,去给其他的朋友们送信。“我不必下到地面,就能到达几乎所有的地方。”它说。獾和矮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派它捎信给那些名字稀奇古怪的各类动物,请它们于第三天半夜到舞蹈草坪来聚餐并出席大会。“你最好也跟三只胖熊说一声,”特伦普金补充道,“我们忘了跟它们说这件事儿。”
下一个要去拜访的是颤抖树林七兄弟。由特伦普金带路,他们又返回到鞍状山脊,沿着北坡往东走,来到一个满是岩石和冷杉的幽暗处所。他们悄悄地走着,不一会儿,卡斯宾就感到脚下的大地在颤动,仿佛有人在地下敲打着什么东西。特伦普金走到一块扁平的大圆石那里,用脚在上面跺了几下。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从下面把石板挪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从里面冒出大量的热气。一个矮人从洞口探出头来,他跟特伦普金长得很像。他们交谈了很长时间。这个矮人似乎比松鼠和胖熊的疑心要重,但最后他还是邀请众人进入洞里。卡斯宾踏着黑暗的台阶往下走,下到底才看到火光。那是熔炉发出来的亮光。整个地方就像是个铁匠铺。有一条地下溪流在一边流淌着。两个小矮人拉着风箱,第三个矮人手持一把钳子,夹着铁砧上一块烧红的金属,第四个矮人正用锤子敲打那块金属。另外两个矮人,在一块油渍麻花的布上擦擦满是老茧的双手,迎上来与客人打招呼。费了半天口舌,他们才弄明白卡斯宾是个朋友,而不是敌人。一旦弄明白了,他们就高声欢呼:“国王万岁!”他们的礼物也非同寻常--卡斯宾、特伦普金和尼克布里克每人一套铠甲、头盔和刀剑。本来獾也可以得到一套武器装备,可是它说,自己是个动物,如果爪子和牙齿不能保护自己的皮囊的话,那么留着它们还有什么用处?这些武器装备的工艺十分精湛,远超过卡斯宾以前所见到过的。相比之下,自己的剑就像玩具剑一样脆弱,像根棍子一样笨拙。于是,他高兴地收下矮人赠送的新宝剑,替换下自己的旧宝剑。七弟兄(他们都是红矮人)答应一定去舞蹈草坪赴会。
他们又往前走不多远,在一个干燥多石的深谷里,找到了五个黑矮人的洞穴。黑矮人们怀疑地打量着卡斯宾,到末了,最年长的一位终于说道,“如果他反对米拉兹,我们愿意拥戴他做王。”排行老二的黑矮人说,“要不要我们陪你攀上巉崖?我们可以介绍你认识一两个吃人魔王和巫婆,就在那上面。”
“没那个必要。”卡斯宾说。“的确,我也认为没有必要,”特路弗汉特说,“我们这一边不需要那些家伙。”尼克布里克表示反对,但是特伦普金和獾否决了他的提议。卡斯宾惊讶地意识到,同善良的动物一样,传说中那些可怕怪物的后裔也在纳尼亚繁衍生息。
离开黑矮人的洞穴之后,特路弗汉特说:“如果我们召聚那样的乌合之众,就无法与阿斯兰做朋友了。”
“哼,阿斯兰!”特伦普金快活又带点轻蔑地说,“更重要的是你们就不配跟我做朋友了。”
“你相信阿斯兰吗?”卡斯宾问尼克布里克。“我愿意相信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尼克布里克说,“只要他能够把这些该死的提尔玛蛮子打垮,或者是驱逐出境。任何人,任何东西,不管是阿斯兰,还是白女巫,你懂吗?”
“闭嘴,别说了,”特路弗汉特说,“你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些什么。比起米拉兹及其族人,白女巫是个更加凶恶的敌人。”
“对矮人们来说,她并没有那么糟糕。”尼克布里克说。接下来的拜访十分令人愉快。他们往下行进,群山之间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峡谷,林木茂密的谷底奔流着一条湍急的河。河边附近的空地上长满了毛地黄和野玫瑰,小蜜蜂发出嗡嗡的声响,飞来飞去忙着采蜜。特路弗汉特扯开嗓子喊道:“葛冷斯托姆!葛冷斯托姆!”过了一会儿,卡斯宾听到了马蹄疾驰的声音。马蹄声越来越响,整个山谷都随之震颤起来。这时,卡斯宾看见一种最高贵的动物,伟大的半人马葛冷斯托姆和它的三个儿子,披荆斩棘,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半人马栗色的马身上发出光泽,宽阔的胸前飘拂着金红色的胡须。它是位先知,还是个星象学家,它事先早已知道客人来访的目的。
“国王万岁,”它喊道,“我和我的儿子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交战?”
到此刻为止,不管是卡斯宾,还是其他的人,谁都没有认真考虑过打仗的事儿。他们只有一些模糊的打算,比如偶尔袭击一个人类农庄,或者向一伙猎人发起攻击,如果他们胆敢深入到南部荒野的话。总的来说,他们想的还是在树林中和岩洞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建立一个地下的纳尼亚古国。听葛冷斯托姆这么一说,大家都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说一场真正的战争,把米拉兹驱逐出纳尼亚?”卡斯宾问道。“这还用问吗?”半人马说,“陛下身披铠甲,腰佩宝剑,难道是为了别的事情吗?”“这可能吗,葛冷斯托姆?”獾问道。
“时机已经成熟,”葛冷斯托姆回答,“我观望了天象。獾,你们的职责是牢记过去,而我的职责是观察星象。塔发和阿兰比尔双星已经在天庭相遇。在地上,亚当的儿子将再一次兴起,将给各种被造物命名并且治理它们。时钟已经敲响。我们在舞蹈草坪召开的会议,就是一个战争动员大会。”它的语调充满了自信。于是,卡斯宾与其他人也都下定了决心。此刻,在他们的心目中,一场大战已迫在眉睫,并且自己大有希望赢得这场战争。
这时已经到了晌午,他们在半人马这里歇息了一会儿,与主人共进午餐--有燕麦饼、苹果、香草、葡萄酒,还有奶酪。
再往下,他们要去拜访的地方虽然近在咫尺,却必须绕上一大圈,为的是避开人类的居所。午后过了很久,他们才到达树篱间温暖平坦的田野。特路弗汉特在绿色堤岸上的一个小洞口喊了一声,随即噌地跳出来一个完全出乎卡斯宾意料的动物--一只会说话的老鼠。当然它比普通老鼠要大一些,用后腿站立起来,足有一英尺高。它的两只耳朵几乎跟兔子耳朵一样长(尽管比兔耳朵要宽一些)。它名叫雷匹奇普,是只快活、勇敢的老鼠。雷匹奇普身佩一把轻巧的细剑,它捻着自己的长胡须,说:“陛下,我们共有十二名战士。”说到这里,它敏捷而又优雅地鞠了个躬,“我将全部人马毫无保留地交给陛下,听凭陛下调遣。”
卡斯宾拼命地忍着(总算成功地做到了),总算没有笑出来,但他在心里暗想,如果将雷匹奇普和它的全部人马放在一个洗衣筐中,可以毫不费力地背回家去。
要想把卡斯宾那天见到的众多人物一一道来,未免会占据很长的篇幅--总之,有鼹鼠铁铲克劳兹立,有三位钢嘴铁牙的獾(它们和特路弗汉特属于同一个种类),还有野兔卡米罗和刺猬豪格司道科。拜访结束后,他们在一口井旁坐下,准备歇歇脚。井边是一片开阔平整的圆形草地,四周长着高大的榆树。这时,太阳快要下山了,长长的树影拖在草地上。雏菊花合上了花瓣,白嘴鸦正要飞回窝里安歇。他们在草地上坐下,吃了些自带的食物作为晚餐。特伦普金点燃他的烟斗(尼克布里克不抽烟)。
“喂,”獾说,“我们若能唤醒这些树木和这口井的精灵,我们这一天的工作就算完美结束了。”
“我们能够做到吗?”卡斯宾问。“不行,”特路弗汉特答道,“我们对它们无计可施。自从人类进入这块土地,乱砍乱伐,污染溪流,树精与河神都已沉睡多年。谁知道它们还能不能苏醒过来?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莫大的损失。提尔玛人非常害怕树林,一旦树精们愤怒地行动起来,敌人定会吓得发狂,没命地逃离纳尼亚。”
“你们动物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特伦普金说,他根本不相信这些传说,“为什么讲到树与河就不接着往下说啦?若是石头能自动砸向老米拉兹,岂不更妙?”
对此,獾只是哼了一声作为回答。接下来是长时间的静默,卡斯宾躺在草地上差不多都快睡着了。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身后密林深处传来微弱的音乐声。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可是他的耳朵刚一接触到地面,就感到或者说是听到(很难说哪个词更准确)微弱的击打声,好像是鼓声。他抬起头来,鼓声立刻变弱了,可是却又传过来音乐声,这一次更加清晰,像是笛子的声音。他看见特路弗汉特一骨碌爬了起来,眼睛紧盯着树林。这时,月光如水。看来卡斯宾已经睡了一觉,而不是像他想象的只是打了个盹儿。音乐声越来越近,整个曲调充满了野性,如梦如幻。终于,众多的身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树林,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翩翩起舞,这些正是多年来卡斯宾魂牵梦萦的舞者身影。这些舞者个头跟矮人不相上下,但要纤细得多,优雅得多。它们头上毛发卷曲,长着两只短角,还长着山羊的腿和蹄子,赤裸的上半身在淡淡的月光下泛着微光。
“森林之神潘恩!”卡斯宾嚷着,一跃而起。顷刻之间,潘恩们都聚拢到他的身边。他简短地向它们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它们马上就接纳了卡斯宾,又继续跳起舞来。卡斯宾不知不觉地跟着它们跳了起来。特伦普金动作笨拙生硬,随着节拍手舞足蹈。特路弗汉特也在那里使劲儿地跳来蹦去。只有尼克布里克呆在原地,静静地观看。伴随着芦笛声,潘恩们围着卡斯宾尽情地舞蹈。它们注视着他,奇特面孔上的表情时而伤感,时而快活。总共有几十个潘恩,还有孟提俄斯、奥本提纳斯、达姆纳斯、佛伦斯、福尔提纳斯、吉尔比厄斯、尼米艾纳斯、纳乌萨斯、奥斯肯斯,松鼠帕特威戈把它们全都给召来了。第二天早上,卡斯宾醒来后,简直无法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可是草地上到处都印满了小小的蹄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