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达乌鲁木齐车站时,正是中午时间。
无论是坐车的人还是等车的人,都害怕晚点。不幸的事却让我们遇上了,列车还在中途就开始晚点了(因为列车车厢里贴有到各个地方的时间表)。列车到达乌鲁木齐火车站的时候,竟然晚点了几个小时。也就是说乘坐这列火车的人多遭了几个小时的罪。
关于到新疆打工:
我还在CD街上求职期间,就经常看到一些职介所打出到新疆工作的诱人信息。主要是工地招工,好像新疆的工厂与内地一样,既不发达,也不多。
在CD的职介所打出的广告,说到新疆搞建筑,月薪1000元。这对于当时在CD的工厂以及工地上的小工,只能挣到三四百元钱的人来说,是个多么有吸引力的数据啊!我没有去应聘新疆千元月薪的工作,主要原因是当时觉得去新疆太远了。当然,也有还想留在CD圆我的投稿梦,还有想留在CD找个文化工作的追求。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那些信息出自不可信的职介所,也就不值得我信任了。
后来从新疆回家的火车上,据在新疆搞建筑的老板说,在新疆工地上,即使打小工,也能挣到二三十元钱一天。1000元的月薪算是得到了证实吧!只是建筑队的工资不好拿。
而在四川内地干建筑活的小工,则只能挣到十多元钱一天,同样工资不好拿。可见四川人打工要想多挣点钱,还是应该到新疆等地去。
其实,即使没有到过新疆的人,到新疆去找活路,也比在内地求职容易。
新疆好打工的原因,主要是缺劳动力,当然也与新疆还是一块待开发的处女地有关。
可以说在捡棉花的季节,新疆是最缺劳动力的时期。
一些种植棉花的地方,由于缺少捡棉花的人,就直接跑到火车站来接人。
下火车后,还在车站内,我们的队伍就跟着接人的人,从火车站赶往汽车站。
我们的队伍在出火车站的路上,就有人来接二把手,想把我们这支队伍接去给他们捡棉花。我们问他相约的暗号,他却答不出来,就知道是个冒牌货。
那些直接跑到火车站门口来接人的人,虽然节省了到内地招人的麻烦,但采取这种投机取巧的做法,是接不到有去处的大队人马的。不过接那些自发来新疆捡棉花,没有雇主合同的散兵还是可能接得到一些的。
如果是用人单位来车站接人,可能对接到的人的待遇要稍微好点。因为在接人时,必然有个交谈的过程,起码有个口头合同,当然,得遇上将信用的人。不过,那些来车站胡乱接人的人,如果把接到的人再转卖给用人单位,被接的人,可能就会遭受到用人单位的敲诈。至少要承担被转卖的费用。捡棉花的人还要承担没有合同约束的风险。
我们的队伍只是在街上过了一趟,并没有在街上停留,在队伍从火车站转往汽车站的途中,我看到了一些四川人在街上做卖小吃的生意。
我们到达汽车站后,吃了点饭,休息了一会儿,就乘坐汽车赶往捡棉花的地方,农七师一二三团三连。
58个人加上接人的人,挤在一辆只能乘坐48人的中巴车上,算是超载了。不过当时的交管局好像还没怎么管超载,好在去连队的路况良好,没有下雨打滑的意外事件需要注意,车子在路上行驶得很顺利。
在途中,只是看到一点零星的棉花地,李胖子等人就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嚷嚷着要到了,要下车去捡棉花了。
与李胖子一起在汽车上嘻嘻哈哈闹着的女子,仅看其言行,我就知道是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
才看到几块地的棉花,就高兴成这样,也太沉不住气了,我估计这些人捡棉花可能不行。
先看到的只是零星的几块棉花,显然还不是棉花盛产区。可能是当地人自种自用的。即使种的棉花是拿去卖钱的,也只是当地农民的副业。
看到零星的棉花地后,队员们都认为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实际上,又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才到达目的地。
新疆给人的印象是,幅员辽阔,人烟稀少。
如果站在飞机上看下面行驶的汽车,可能就像是小甲壳虫在地上爬行,很慢很慢的。
路边的树木很稀少,这与四川的每一座山看上去都是葱葱绿绿的大不一样。四川的山即使没有长着树,起码也长有草。地就更是与绿色联系在了一起,因为即使是荒地,也长满了杂草。
在四川境内,一年之中很少时间看到大片的泥土。除非是刚施过工的地方,或刚收割了庄家的地方。即使在施过工的地方,时间一长,不用播种,自己就会长出树木或杂草来的。
我在客车上看到的是大片泥土,虽然与秋收后的凄凉景象有关,肯定与一些沙土上不适宜生长植物有关。
在去连队的汽车上不仅很少看到草,也很少看到树木。在不多的树木中,我看到了排列在地边和路边的白杨树。大概白杨树很适合在新疆生长吧!
在去连队的路途,经过了石河子市,到达奎屯时,街灯已经亮了。
过了奎屯,汽车又开了好一阵,终于到达农七师一二三团三连,到达连队已经是晚上了。
我们达到连队时,连队房屋的灯到处都亮着。
下车后才搞明白,亮着灯的屋是陕西队的宿舍。由于山西队有一百多人,占用了很多间宿舍。这就是汽车刚进连队时看到的很多屋里都亮着灯的原因。
到达连队后,先是在连部领了饭票吃饭,吃了饭又在连部领被盖,说好今后在工钱中一床扣10元钱的折旧费。
连队的人很狡猾,拾花工一到,在职工办理领取棉被时,就把身份证扣押下来了,说好捡了棉花,回家的时候就归还。扣押身份证虽然是违法的,不过作为安心捡棉花的人来说,又无所谓,反正是来你这里捡棉花,又不去那儿,也不用身份证。
本来陕西队的人也把身份证扣押在了连队。后来开小差走的人要不回身份证就不要了。补办一张身份证也只要二十元钱。在新疆干一天活就能挣二十元钱。由于当时买火车票还不要身份证,没有身份证也照样回得了家。
第二天,又在连部一人领了一个捡棉花用的大新布口袋,装满可以轻松装八九十斤,捡棉花一般是半天过一次秤,有时候给某家捡完了,不到半天也要过一次秤。领口袋时说好,今后在工钱中一人扣5元钱。因为捡一季棉花下来,口袋基本上就要用破了。
男生宿舍就住在连部旁边的房屋里,宿舍是泥墙草房,靠墙的半间屋围着铺上了麦草杆,进门没有铺草的地方是过道。
幸亏我把被盖带来了,用来做床垫,才比队员们睡得更香甜一些。
一间屋住几个人,我与冯虎,赵福军、赵福根,舒强,古刚、小平娃等住在一个宿舍,宿舍的左边还是我们四川队中的别的小队的男工,再往左走过一间屋就是连部了。右边则是甘肃队的女生宿舍。
看来连队并没有怎么尊重甘肃女工。因为并没有把她们安排到条件较好的农家屋里去住宿。四川队虽然后来,却早在农家留下了较好的床铺给四川女工们住宿,可能当地人把捡棉花的能手寄托在四川队的女工们身上了吧!
陕西队住在靠食堂的那一排房子。位置在我们住宿的对面,相距几十米远,中间隔着一块大坝子,坝子一半是树林。
厕所是在男工宿舍与女工宿舍的中间。
厕所是真正的古老式茅坑。在离我们男生宿舍几十米远的地方挖了一个长大的泥坑,砖都没用几块,中间夹了麦草粑粑,作为男女厕所的分界线,上面盖的也是草房,有门洞,无门粑粑。当然,这么简陋的厕所也用不着门粑粑。这对于在内地用惯了好一点厕所的人来说,是很不方便的。男生上厕所还好点,女生上厕所就会觉得遭罪。不过四川队的女生住宿因在农家屋里,一般可以在农家屋厕所解决内急的问题。所以上厕所遭罪的只是陕西女工与甘肃女工。
由于厕所简陋,竟然也成了四川队的一些人吵闹着要回家的理由之一。
厕所离四川队的女生宿舍也有几十米的距离。由于男女宿舍隔着一百多米,还要经过厕所。白天捡棉花已经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四川队的男女队员在夜间交往有点困难。一般没什么事,无论男生或是女生都不过茅坑到对方宿舍去玩耍。只有舒强为了过麻将瘾,天天晚上路过茅坑跑到女生宿舍去与几个臭味相投的人打麻将,深更半夜才过来睡觉。
连队有一个小商店,就在我们的宿舍傍边,小商店的前面就是坝子。正与坝子的树林对着,中间隔着空坝子。商店是四川人开办的。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连队里的人就说四川人都富得流油。还说四川人很会拉关系,开商店的老板经常拉连队领导吃吃喝喝。
新疆建设兵团的人,其实,都是从内地搬迁去的。连队的成员主要是由河南人组成,四川人只是少数,别的省份的人则更少。
我们见到在连队种棉花的四川人就称呼老乡。
由于我们来的是客,还是一年才来一次,甚至可能一生都只来一次。而且有些年成,连队没有招用四川拾花工,一个老乡都见不到。所以,在连队种棉花的四川老乡,非常喜欢我们。我们托ta们办什么事,总是有求必应,不惜血本的照顾老乡的利益。
比如后来我们队员在团部买了猪肉到老乡家中去加工,都是很欢迎的。要知道加工猪肉要用一些燃料,调料,没买就用老乡家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四川人相见,真的是很亲切的。我们后来在连队得到比陕西队与甘肃队较好的待遇,可能也与有老乡在连队暗中帮助我们有关。因为陕西人和甘肃人在当地根本就没有几个老乡。而且不多的几个老乡,还没有四川人在连队混得好。即使有照顾老乡的心情,也是无能为力的。
四川人与另外两个外来拾花工队伍,在连队捡棉花,算是占了人和的优势吧!
四川省德阳市旌阳区双东镇清泉村2组杨开金QQ:21205525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