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小莲!退下!”千葵倏然开口,不允许自己的丫鬟降低格调!
“王妃!可是她……”
“听话!退下!”千葵看似平静的眸,染上一抹冷意!
小莲咬唇,不情不愿退至千葵身后,心中始终有一把燃烧的火焰,难以平息!
春迎看在眼里,唇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
小莲怒,刚欲冲向前,却被洛洛一把拉住:“小莲姑姑!冲动是魔鬼!”
“她欺人太甚!”小莲怒不可遏,觉得这口窝囊气,不能就这么受了!
洛洛笑着摇头,狡黠眨了眨晶亮大眼睛:“小莲姑姑!狗咬你一口,你怎不能在咬狗一口吧!”
小莲闻言,先是一阵错愕,随即连连点头:“小贝勒说得极是!奴婢怎会和狗一般见识,简直就是降低格调!”
二人一唱一和言论,使原本一脸得意的春迎,瞬间胀红双颊:“你、你们欺人太甚!”
“彼此彼此!”小莲挑眉,对于自己此刻主导上风,甚感兴奋!
可她的兴奋,却彻底刺激了春迎的神经:“你别以为背后有人撑着,就有资格狐假虎威,小心装的太大,最后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我乐意,你管不着!”小莲仿佛抓到春迎的软肋,看春迎越生气,她则笑得越开心;而她笑得越开心,春迎则越生气!
“你就接着得意吧!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春迎愤然瞪着小莲,眼角余光扫过她身旁人儿:“等有朝一日,替你撑腰之人失了宠,看你还如何得意?!”
“你这算是在诅咒本贝勒吗?!”洛洛面色一冷,犀利眸光透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冷厉!
春迎身子没来由一抖,第一次在如此幼小的孩童身上,感受到压力!
“如果本贝勒没记错的话,帝都大牢中好象有许多空房间,不知诅咒当朝的皇长孙,该当何罪?又该判几年?”洛洛状似苦恼歪着脑袋,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上报皇上,给她一个开刀问斩,或是永生永世囚禁于牢房中的判决!
春迎虽恼,却不敢再次贸然开口,咬了咬唇,在白冰眼神示意下,不情不愿退至白冰身后!
“小贝勒!奴婢觉得,诅咒皇长孙乃罪加一等;即便皇上开恩,饶她不死,可她的后半生,多半也是在牢中与蛇虫鼠蚁做伴吧!”小莲说得淡然,好似谈论天气那般简单,可听在春迎耳里,却完全变了味!
隐隐发白的唇与忐忑目光,无不表示她的悔不当初;可天下没有后悔药,时光更不会倒流,所以她只能为自己的冲动默默祈求,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小贝勒何必和一个丫鬟计较,不觉得有失身份吗?”白冰字字珠玑,可轻灵嗓音,却依旧令人听的十分舒服;仿佛她的嗓音,天生是用来取悦别人!
“大妈!请问身份是什么东西?”洛洛眯着眼,一副求知欲十足瞧着白冰,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白冰自认为自制力还行,可此刻都忍不住红了脸:“你额娘就是如此教育你的?”
“同问!大妈!你额娘就是如此教育你的?”在洛洛的世界里,得罪他者,可以完好无损;但得罪他妈咪者,却至少要脱一层皮:“大妈!出生不好不是你的错,沦落烟花之地不是你的错,可明知他人已有佳偶,却还要强行插足,这绝对是你的错;所以大妈,相较而言,你额娘的教育好像更为失败!”
洛洛一张一合小嘴,吐出的话语,足够小莲致上十二分敬意;悄悄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的敬佩之意!
白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抿的唇瓣,出卖了她此刻情绪!
“洛洛!过来!”千葵招手,待洛洛行至她面前,语重心长摸着他的小脸道:“宝贝!为了无关痛痒之人动怒,有伤身体,下次还是不要了!”
“听妈咪的!”洛洛温顺蹭了蹭千葵手心,那叫一个乖巧十足!
白冰岂会听不出,她话语中‘无关痛痒’四个字的含义,微垂的眸中,快不可见划过一丝冷厉!
“想来就是如此独特的教育方式,才造就了小贝勒今日的纨绔!”温润唇畔,带着淡淡讥讽!
“白姑娘在挑剔别人问题时,是否先自我反省一番,不然闹出笑话,岂不是自打耳光!”千葵回以她一抹同样笑意,眼角余光若有似无扫过她身后人儿:“一个出口成脏,以下犯上的奴婢,难道白姑娘带出来,不觉得丢脸吗?!”
白冰呼吸一闭,她的话无疑是最有力的反驳:“真看不出,丞相府二小姐的口才竟如此了得!”
“彼此彼此!”千葵挑眉,上前几步,用只有两人能听闻的嗓音低语:“我也一样没看出,本应娇柔若柳的百花楼花魁,竟身怀一身绝世武功;是该说你掩饰的太好,还是该说众人太过愚昧,竟被你娇柔的外表骗得团团转!”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隐去脸上多于情绪,冷冷回望千葵,其中隐含着一丝警告!
千葵笑:“敢做不敢当,是不是就指你这类人?”
“千葵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是不是乱说,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指尖滑过白冰白皙肌肤,啧啧两声后,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皮肤真好,难怪帝都会有这么多男人愿意抛洒千金,只为一睹芳容!”
“……”洛洛黑脸;妈咪!您这是夸赞情敌的节凑吗?!
白冰闻言,未感到荣耀,反而脸色又白上几分:“千葵姑娘有必要时时刻刻提醒我,记住自己的出身吗?”
“你不觉得,一个记本的人,会更加令人喜欢?!”千葵圆滑将问题抛回,似笑非笑盯着白冰:“怎么?难道白冰姑娘有其他不一样的看法?”
看似询问语气,却又偏偏堵住她所有退路!
白冰稍稍沉默后,顺心而发:“记本固然好,可有时候忘本也是不错的选择!”
“听白姑娘的意思,好似誓百花楼生活,为一生污点?”明明是问句,可却隐隐听出一丝肯定;仿佛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回答!
“污点吗?!”白冰自嘲勾了勾唇角,思绪回到若干年前,如果当初不听令于主上,接下这烫手山芋,便不会与端木绝相遇,更不会在漫长相处岁月中动了情;也许此时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望着她迷离双眼,千葵倏然有些看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思,仿佛在追忆,也仿佛在懊恼;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千葵所能参读透的!
“姑娘!您怎么了?”见白冰陷入久久沉默,春迎有些担忧询问。
白冰轻轻摇头,目光重新落于千葵身上:“既然今日王爷不在,改日我再来拜访,告辞!”
“慢着!”
白冰离去步伐微顿,头也不回道:“不知千葵姑娘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给白冰姑娘提个醒!”
“哦?!”白冰饶有兴趣回眸,静等下文!
“如若白冰姑娘此次前来,是为了王爷替你赎身及安排住所之事,特意前来感谢,那大可不必!”
“看来王爷还真对你知无不言!”白冰温婉含笑,心中却一阵刺痛;原以为分开五年之久的他们,哪怕彼此信任,至少也会隐藏一些min感话题,可没想到他们的信任,已到了无话不说,彻底敞开心扉的地步!
这是不是代表,自己想要夺回与他并肩而站的机会,又增加几分难度!
“有句老话说得好,宁拆三座庙,不拆一桩婚;不知白姑娘觉得这话是否有道理?”千葵风轻云淡轻启樱唇,目光炯炯盯着白冰脸上每一丝变化,试图寻出她最真实心境!
“千葵姑娘这是劝我知难而退?”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只能向千葵姑娘说声对不起了!”心思被看穿,白冰没有慌张,更不急着去掩饰,反而镇定自如回视千葵眼底探究之色:“我爱王爷,可以说比千葵姑娘更早爱上王爷;哪怕终生没有名分,哪怕只能在他身边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
“爱情没有早晚之分,只有是否合适!”
“那千葵姑娘又怎知,自己就是王爷此生最合适的那个人?”
“我与王爷是否适合,王爷的心又在谁的身上,相信身为王爷‘红颜知己’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仿佛觉得对她刺激不够般,千葵接着下猛药:“爱一个人固然没错,但爱上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人,那最后得到的结果,只会是伤害和数不尽的痛苦!”
“如果我愿意享受这份疼痛呢!”
“……”那我只能说你是贱皮!
“千葵姑娘!自古男人三妻四妾,身为王爷的女人,你是否该大度一点?”
“不好意思!‘大度’两个字离我很遥远!”千葵清楚,自己终其一生都不会大度,要么得到,终其一生,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么分开,永生永世,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千葵对爱情的态度,得到,牵手共度一生,得不到,潇洒的给予彼此自由!
“是吗?”白冰呵呵一笑:“男人喜新厌旧的几率有多大,相信千葵姑娘应该清楚的很;你觉得像你这般自私的捆绑,王爷能容忍多久?”
“我若说,只要我在一日,就一日不许王爷纳妾呢?!”
“那我只能佩服你的勇气!但是……”白冰话锋倏然一转:“……这与我爱王爷的心思,并不存在任何冲突!”
换而言之,即便得不到任何回应,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坚守着自己的那颗心!
“……”面对她的执着,千葵倏然无话可说,其实她们谁都没有错,要怪,就怪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临行前,我同样有几句话赠送给千葵姑娘……”白冰微顿,接着道:“……即便没有我的存在,你又如何能保证,王爷身边不会出现第二个白冰,第三个白冰……你若一如既往用捆绑式的爱,来约束着王爷,终有一日,你的身份地位会被另一个人取而代之!”
“谢谢你的忠告!”如果注定要失去,那至少留在他身边的岁月,是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