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绝没有将话说出口,因为不想她刚刚放松的心情,重新变得凝重!
“他们还真够小人的!”千葵嘀咕,眸光不小心瞥见不远处残破衣襟,与零散的肢体,不由庆幸,还好现在已是傍晚,动物园内没有观赏的百姓,不然若是伤害到无辜,她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闻讯而来的薛贵琦与小胡,一见这场面,直接白了脸!
“别愣着!先将老虎狮子赶回笼中!”千葵吃力将端木绝扶起,行至一侧,免得老虎狮子进笼时发威,误伤到他们!
“哦、哦!”薛贵琦与小胡点头,分别将狮子老虎赶回本属于它们的笼子中,随即匆匆行至千葵与端木绝身边!
“王爷受伤了!先将他扶至厢房吧!”薛贵琦伸手,帮着千葵一同扶着端木绝!
向来不喜欢别人碰触的端木绝,下意识想要收回手臂,却又硬生生止住,只因不想她柔弱肩膀,被自己压垮!
“王爷受伤行动不便,还是我将王爷背进厢房吧!”小胡自告奋勇,说话间,已在端木绝面前弯腰!
端木绝刚欲开口拒绝,却被千葵抢先一步:“就按小胡的意思,你的伤口刚刚止血,经不起再次折腾了!”
“……”端木绝默;在千葵注视目光下,终是缓缓点头!
半炷香后,墨谦带着一群暗卫匆匆赶到,待瞧见端木绝溢满鲜血的背脊,以墨谦为首的众人,齐刷刷跪下!
“属下来迟!罪该万死!”
“都起、起来吧!”此刻的端木绝,身子十分虚弱,就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吃力!
墨谦等人起身:“王妃!您可有派人去找大夫?前来给王爷瞧瞧伤势?”
“没有!绝说,敌人应该潜伏在树林入口处,即便派人去找大夫,只怕也走不出这片树林!”千葵没有忘记,当端木绝选择与她实话实说时,她心中那抹焦急与不安!
好在墨谦等人及时赶到,否则她真不知该怎么办!
墨谦上前,查看了下端木绝伤势:“伤口很深,不宜移动……”墨谦沉吟,扫视一眼众暗卫:“……我亲自去找大夫,你们在此处看守,切不可出现任何乱子!”
“是!”
墨谦刚欲退出厢房,千葵想起什么般,唤住他的步伐:“墨谦!你去如意客栈找欧阳少恒,就说我找他!”
“是!”墨谦自然清楚欧阳少恒乃是何人,从他替皇上解去众御医束手无策的毒后,墨谦便已暗自将此人记下;如今,若有他相助,王爷定然可以平安无事!
墨谦离去后,千葵遣散其他人,厢房内顿时只剩下端木绝和她!
“伤口一定很痛吧!”千葵心疼凝望端木绝背脊处,那道狰狞伤口,想要抚摸,却又不敢抚摸,生怕触痛他!
“不痛!”端木绝侧目,望向满脸担忧与彷徨不安的千葵,伸手拍了拍床铺:“……坐!别站、站着!”
千葵闻言,乖巧在端木绝身旁坐下,指尖轻轻抚过端木绝墨色长发!
“我想听你说话……陪我说说话!”端木绝眼睑微合,眉宇间充满疲倦!
千葵见状,心中不由噗噗直跳:“别闭眼!不可以闭眼!”
“我有些累!”
“累也不可以闭眼,更不可以睡觉!”千葵玉手捧起端木绝脸颊,嗓音中充斥着紧绷与压抑:“你听到了吗?不可以闭眼!更不可以睡觉!绝!你听到了吗?”
端木绝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千葵红红眼眶与满脸焦急神色;端木绝失笑,知道她想歪了:“我只是有些疲、疲倦,想闭眼休息一会,没你想的那么、那么严重!”
“骗人!”千葵犹记得前世,电视里经常放,某个身受重伤之人,睡着睡着,便再也不会醒来;所以她不可以,也不敢去冒这个险:“我不管!反正少恒一刻未帮你检查完伤势,我就一刻不允许你闭眼!”
端木绝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知道她只是太过关心自己,才会表现如此神经质:“好!听、听你的!我不闭、闭眼!你陪我说说、说说话!”
“说什么?”
“随、随便!”端木绝努力撑着沉重眼皮,不让自己闭眼,怕醒来后,看到心爱之人眼泪汪汪的模样!
千葵把玩着端木绝墨色长发,歪头想了想:“我突然发现,自小到大,遇到的几次暗杀,都和你有关!”
端木绝一怔,眼底快不可见划过一丝异样:“后、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认、认识我?”从而让你无数次的卷入危险中!
千葵把玩端木绝墨色长发指尖一顿,不回反问:“那你后悔认识我吗?”
“不、不后悔!”
“既然你都不后悔,干嘛还要问我后不后悔?!”千葵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报复性扯了下他的长发:“和你在一起,虽然过的惊险,可却很开心,也很安心;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让别人伤害我!”
正如这么多次的刺杀,每次你都宁可自己身受重伤,也不让敌人伤害我一分一毫!
见千葵眼底重新泛起泪花,端木绝眉头不自觉拧了下:“怎么又、又哭了?”
“觉得你好傻!”
“傻?”
“嗯!”千葵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弯腰,将自己脸颊贴至端木绝略显冰冷的脸颊之上:“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你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将我推开,从而使自己身受重伤……绝!你知道吗?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自己在你生命中就是一个累赘,一个祸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每次受伤的是我自己,至少这样,我不会觉得这么难过!”
“傻瓜!你不、不难过了,岂不是要让、让我难过、自、责任!”端木绝吃力抬手,轻轻抚摸着千葵后脑勺:“以、以后不允许再、再说这种傻话了,知道吗?”
“我不觉得这是傻话,其实……偶尔对调一下也不错!”千葵咕哝,在端木绝脸颊亲了两口:“总不能每次都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从而伤心难过吧!”
“还、还敢顶嘴!”端木绝眉宇微压,显示他的不悦:“再敢、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我将你关在王府,让你哪都去、去不了!”
“霸道!”
瞧着她怨念的小脸,端木绝失笑摇头:“男、男人保护女、女人,是一种本、本能!”
“可是我不喜欢你这种本能……”不想每次都眼睁睁的看着你倒在血泊中,自己除了难过,就帮不上其它忙:“……绝!我们来约定好不好,以后谁都不可以轻易受伤!”
“……好!”
“拉勾勾!”不给端木绝说话机会,千葵自顾自勾起端木绝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望着千葵孩子气的动作,端木绝眼底尽是宠溺与纵容!
“王妃!欧阳公子来了!”
墨谦嗓音自门外传来,千葵心神一动,急忙道:“快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一袭墨色长袍的墨谦,与一袭淡紫衣襟的欧阳少恒一前一后迈进厢房!
“少恒!你快帮绝看看伤势,他方才流了好多血!”说话间,千葵已匆匆起身,将位置让给欧阳少恒!
欧阳少恒点了下头,行至床边,把了下脉,又检查了下端木绝的伤口,原本平坦的眉头,不自觉蹙了蹙!
千葵看在眼中,本就担忧的心,更加的七上八下:“少恒!绝的伤势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
“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使原本就虚弱的身子,越发亏空;不过幸好止血还算及时,治起来也不会太棘手!”欧阳少恒微顿,将未说完的剩余话语接着说完:“不过,他今后半个月内,最好呆在府中养伤,哪都不要去,他的身子已经不起,再次的意外!”
“我保证半个月内,他哪都去不了,一定会乖乖待在府中养伤!”千葵信誓旦旦开口,已在暗中想着,该如何拒绝别人上门求见端木绝!
“……”端木绝!
“少恒!你自己的事情应该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吧!若是没有其它事情需要处理,你就和你小师妹搬进惠王府,一来居住方便,二来也可以顺便帮绝调理一下身子!”
欧阳少恒本想回绝,可在千葵希翼目光注视下,欧阳少恒终是鬼斧神差点了下头:“……好!”
“……”自始至终没被询问过意见的端木绝,不由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宠她了,以至于自己在她面前,越发没有存在感与威严感!
……
接下来近半个月内,千葵如自己所言般,想方设法的将端木绝留在府中,不让他接触任何府外之人,即便有人前来探望,也会被她很委婉的劝走,美其名说,惠王需要静养!
然而,有些人却屡教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试探她的权威!
“王爷!皇上……”
“出去!”不待墨谦说完,千葵直接下逐客令:“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墨谦!
见墨谦闭嘴,却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千葵不由感到一阵恼火:“我不是说过了嘛!绝休养期间,任何事情都不会管……你去告诉皇上,他那么多儿子,不要事事都来找绝,绝现在的任务是养伤、养伤……即便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而不是非绝不可!”
端木绝对墨谦使个眼色,示意他暂且什么也不要说!
墨谦了然,闭口不语,却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葵儿!”
“嗯?”千葵回眸,望着被自己强行按躺于床上的端木绝:“不要试图说服我,没用的,不到半个月,我绝不会放你下床!”
“你想多了,我没有打算要求下床,更没有打算,要出这个房间!”
“那你想干嘛?”千葵仍旧未掉以轻心,总觉得他突然开口,一定抱有什么目的!
“我想单独和墨谦聊几句!”
“就这样?”
“嗯!”
千葵清楚,他在床上躺着这十几日,身体基本养的七七八八,自己若是一味的约束他,至怕他会有抵触情绪,于是乎,千葵小小纠结一下,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让你们单独聊一会也行,但不能超过两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