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夜天冥故意卖了下关子:“……没人买你的小命!”
“那你干嘛将我抓至此?不会真是手痒吧?!”千葵拍桌子瞪眼,刚知道他是风满楼的一员,害她紧张个半死,结果倒好,根本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根本看不上她这条小命!
“如果我说,只是单纯请你来此参观参观,信吗?”
“不信!”千葵想都未想道:“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你当风满楼是个随随便便的地方,什么人都可以出入自如?”
江湖传言,千葵可是记得真真切切,凡是未得风满楼宫主同意,擅闯风满楼者,无不是竖着进,横着出!
“既然不信,那就别问了!”
“切!真小气!”千葵吐槽,心中暗自思量着,风满楼不可能将自己无缘无故抓至此,所以他们一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来想去,千葵觉得他们抓她来此,只怕是想用她当诱饵,而他们要钓的那条‘鱼’,只怕是绝!
这个认识,令千葵心中一阵慌乱,但她不允许自己早早乱了阵脚,既然来了,那就想法套出幕后之人!
从夜天冥之前的语气看来,要绝性命之人,应该不是郡王,但除他之外,千葵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与绝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
“劝你不要再想了,即便你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结果!”夜天冥凉凉提醒,没有半丝玩笑意味!
“你当我想胡思乱想,你若肯直接告诉我答案,我还至于去费脑细胞吗?”
“行规!”
“行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处事就不能灵活点吗?!”千葵一副恨铁不成钢道,巴不得他能一时脑筋开窍,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能!”
千葵脸颊一垮,随即想起什么般,灵机一动:“我看不是不能,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种绝佳机密吧!”
“激将法对我没用!”千葵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简直可以说是幼童与成年人的差别:“对了!好像一直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便是风满楼的宫主!”
“……”千葵!
“王爷!这是有人刚用飞镖射进王府的信件!”墨谦将字条交予端木绝,端木绝迅速浏览一遍,脸色逐渐变得阴鸷:“王爷……”
“明日正午本王有事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
墨谦闻言,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可是有王妃的消息了?”
“嗯!”端木绝应声,眼底快不可见划过一抹复杂情绪:“明日我离府后,切忌派人保护好洛洛,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出事!”
“王爷放心!哪怕搭上属下这条命,属下也一定会护小贝勒周全!”跟随端木绝多年,墨谦自然十分了解端木绝的个性,既然他不愿意说具体出了何事,自然有他的理由!
……
次日,端木绝准时出现在灵光寺后院!
其实严格算起来,这个地方应该是他与千葵定情起源地。如果当年不是意外受伤,也许此时的他们,便不会是此番景象!
“惠王来的还真是准时!”嗓音传来同时,一抹鲜红身影,飘然落于端木绝一米开外!
“废话少说,葵儿人呢?”几日不见,端木绝更关心的是千葵安危,至于其他,一切等确定千葵安危后再说!
“真没想到,惠王会是个痴情种!”夜天冥掩嘴低笑,仿若女子的娇媚,却又不失男子独有的魅力,两种看似截然相反的神态,搀和在一起,形成一种致命诱惑:“只是不知这份痴情,是否比命还重要?!”
“你想怎么样?”
“如果我说,想要你一命换一命呢!”
暗处,双手被李放束缚,嘴巴也被封上的千葵,拼命的挣扎着,她已亲眼目睹过一次,他为救她险些丧命,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事情重演,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呵呵……”端木绝一阵低笑,笑声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本王一直以为,风满楼如外界传言般,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却有自己一套处事原则,但如今看来,倒是本王高估了风满楼的存在!”
“想用激将法?”
“你想多了,本王只是实话实说!”端木绝扫视四周,目光最终停与一处墙角拐弯处,直觉告诉他,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正在那儿等着他解救!
夜天冥没有错过端木绝的一举一动,心中不由暗叹,他们彼此的心灵感应!
“将人带出来吧!”既然他已经察觉,在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直接让他们见面!
李放押着千葵自墙角处行出,见到端木绝的一刹那,连日来的思念与焦急,瞬间化成颗颗泪珠!
“葵儿……”端木绝举步向前,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揉入骨血,再也不分开!
“劝惠王最好不要再上前,万一我的属下一时紧张,伤了王妃,那可就不好办了!”夜天冥不紧不慢轻启薄唇,算是提醒,也算是警告!
端木绝硬生生止住步伐,眸光迅速将千葵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确定她完好无损后,连日来担忧的心,总算可以暂时放松!
“不知惠王对我方才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
夜天冥旧事重提,令千葵瞳孔瞬间放大,拼命的冲着端木绝摇头,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夜天冥的条件!
“放心!我不会有事!”端木绝安慰浅笑,随即目光转向夜天冥:“身为风满楼的当家人,何时沦落到需要用女人来做威胁筹码?”
“没想到惠王消息竟如此灵通,这么快就查出我的身份!”夜天冥行至石桌前坐下,执起事先准备好的茶壶,斟了杯茶!
端木绝眸光微闪:“夜宫主不介意请本王喝杯茶吧?”
“不怕我下毒?”
“相信风满楼的当家人,还没卑鄙到如此地步!”
“既然惠王都如此说,今日我若不清你喝这杯茶,岂不是落得个小人名声!”夜天冥重新自盘中取出一只茶杯,斟满茶水:“请!”
端木绝从容在夜天冥对面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两口!
夜天冥唇畔溢出一抹好整以暇的笑,随手拿起一只茶杯,轻轻把玩,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正午温和阳光,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向着西山落去!
千葵清楚感觉到,自己双腿开始酸麻,她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却又不想让端木绝为自己担忧,只能死咬牙关,努力的撑着!
待整壶茶水喝尽,夜天冥随手扔掉手中茶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查到我的身份?”
“背景!”
“背景?”夜天冥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的背景处理的有多干净,他最清楚,但既然端木绝如此说,自然有他的独解之处!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背景太过干净,干净的让人起疑?”端木绝指尖不紧不慢敲打着石桌,眸光淡淡扫过夜天冥微变神色:“从见你第一次起,本王便察觉你的身份不简单,便命墨谦私下调查,可调查出的结果,却令本王很意外,因为你的身份太过干净,干净的不寻常,但本王又一时说不出,这股不寻到底说明了什么,直到葵儿突然失踪,本王才将此事与前阵子来自风满楼刺杀一事联系到一起,随即本王脑海中闪过你的身影,无论是你出现在帝都的时间,还是身份背景,都透露着浓浓的可疑,而最后让本王百分百确定下你的身份,是因为你们主仆二人突然人间蒸发!”
“听起来,好像是有些道理!”
“所以日后夜宫主在处理背景时,还是稍稍留些瑕疵比较好,因为越完美的东西,越容易引人怀疑!”端木绝随口忠告,下一秒,话锋蓦然一转:“至于有人通过风满楼买本王性命一事,还希望夜宫主可以到此结束!”
“本宫主向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让我突然毁约,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吧!”夜天冥对他的提议,并未表现出太大反应,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
端木绝稍稍沉吟,有事情虽不愿意挑破,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夜宫主难道不觉得,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还是由我们亲自解决比较好!”
千葵闻言,瞳孔瞬间放大,皇室中皇子众多,但真正能让他称兄道弟的,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同胞所生的哥哥,也就是当今太子,一个是则是自小与他交好的果王端木焰!
千葵不敢想象,如果真是他们其中一人,想要他的性命,他该有多伤心?!
“我不明白惠王什么意思?”夜天冥并未因为他的说辞,而有丝毫变化,好似他真不知,他所要表达的意思般!
端木绝早已料到,他不会轻易承认,敲打桌面指尖暂且顿住,深沉的眸中,闪过一丝沉痛:“难道,你非让我拿出证据,才肯承认?”
“……”夜天冥不确定,他手中是否真的有所谓的证据,但无论有还是没有,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多大损失:“……既然惠王非要怀疑自己的兄弟,那我也没有不听之理!”
端木绝不置可否勾了下唇角,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扔至夜天冥面前!
夜天冥随手打开,待看清上面记录的一条条信息,不可仰止笑道:“没想到,惠王手下办事效率竟如此之高,难怪皇上更中意你接替他的位置!”
“夜宫主!你不觉得自己管宽了?!”端木绝眼睑危险眯起,嗓音中充斥着警告意味!
“我只不过是道出事实而已!”夜天冥笑容不改,完全无视他话语中的警告:“事到如今,事情真是越发有趣了。若是端木宫知道,其实你一早便知,想要你性命之人是他,不会他会有何反应?”
“……”端木绝!
千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会是太子,她明明记得,他们自小相依为命,兄弟感情极好,而如今又是因为什么,他想要将自己的亲生弟弟置于死地?!
千葵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皇权!
自古以来,多少兄弟因皇权而反目,最后落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境地。可即便有这种怀疑,千葵仍是想不通,太子明知绝不会与他抢皇位,为何还容不下他?难道只是因为想要永绝后患,图个心里安乐?!
千葵越想越想不明白,最后索性不再去想,因为她相信,端木绝能处理好一切!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方才的提议?”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这是端木绝的想法,因为他不能保证,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是否能护千葵周全!
“惠王这不是难为我嘛!”夜天冥故作一脸为难,指尖轻轻拂过精致眉骨:“风满楼向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这次我若是破了规矩,日后风满楼还如何在江湖中立信!”
“那你想怎么样?”
“这我倒要好好想想……”夜天冥微微沉吟片刻,道:“……不如这样,我们来场比试,你今日若是赢了我,我不仅会放了她,从此以后,有关刺杀你们一事,我风满楼绝不再接,但如果你输了……”
“如果本王输了,任由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