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复仇的信念?”
“是!”白寒祁不假思索开口:“除非我死,否则皇室这辈子都休想安宁!”
景旋垂眸,没有继续劝说,正是因为能感受到他的恨意,所以才能更真切体会到他心底的悲伤!
试问,如果当年被惨无人道灭门的是她的家人,也许如今的她也会做出相当选择,但唯一不同的是,她不会牵连无辜者,包括罪魁祸首的子女!
“我和你一起去!”既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心,那就呆在他身边,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不行!”
“为什么?”
“你的身份太敏感,若是被端木舜发现,谁都救不了你!”白寒祁不容置疑开口,他没有把握去赌,他怕自己赌输:“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儿嘛!我现在给你期限,五日后,无论我能否安全回来,都会有人将你从这儿放走!”
“我再说一遍,我要去,无论你答应与否!”景旋铁了心的开口,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如果你觉得,你离开后,他们有百分百的把握关住我,那我无话可说,可万一他们让我逃了,我便自己去!”
望着她完全不似玩笑神情,白寒祁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当一个人有了软肋,所有行动都会变得束手束脚!
景旋给他足够时间考虑,完全没有开口催促之意!
一炷香后,终是拗不过景旋的白寒祁,终于松口:“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
“第一,随我前去,不得带上小燕;第二,女扮男装,混在我带的队伍中;第三,一切命令听指挥,不可擅自行动;第四……”白寒祁一连说了六个条件,待景旋全部应下,才真正同意她随他一同前往他们的基地!
……
再次醒来,天色已蒙蒙黑,借着微弱光芒,千葵发现自己此刻正双手双脚被束仍在柴房,鼻尖传来的霉味,及老鼠啃咬东西的声响,不难猜测,此处一定荒废有些时候!
来不及害怕,生存的本能让她在地上不断摸索,试图寻找到锋利物品,割断绳子!
在地上摸索好一会,终于摸到一块坑坑洼洼的石块,千葵心头一喜,双手用力向两面挣,两手间的绳子,在石块上不停左右磨动,数分钟后,绳子没磨断,倒是与绳子靠近处的手腕,一片刺痛!
千葵拧眉,虽然这种痛一下比一下重,但她却清楚的知道,抓不住机会逃走,届时她想感受痛的滋味,只怕都没有机会了!
半炷香后,在千葵累的满头大汗时,绳子终于应声而开!
千葵暗喜,忙伸手解开脚腕处绳索,起身,脑海中突然的晕眩感,使她差点摔倒与地;还好她及时扶住墙壁,否则一定会惊动暗中看守之人!
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千葵不由暗骂,到底是谁那么缺德,迷药下的这么重!
千葵在原地站了一分钟左右,确定晕眩感没有那么强烈后,才抬脚行向破旧房门,谁想指尖还未触及门把,便听闻‘吱’的一声,破旧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醒的还挺快!”来人稍稍有些错愕,唇角溢出一抹阴鸷的笑,手腕微微一动,白色粉末对着千葵迎面扑去;千葵躲闪不及,吸入大半!
“端、端木舜!你卑鄙……”在陷入黑暗前,千葵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还是没消息?”端木绝疲惫抚着额角,一夜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夜天冥好看眉头,忍不住打结:“所有信息网已全部启动,却如同沉入大海般,没有任何消息!”
夜天冥从他父亲手中接过风满楼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像如今这般,查不到任何信息,仿佛对方已凭空消失!
“看来他们的逃离路线,是经过精心设计好的!”如果说,千葵落在夜天冥手中,他担心值是百分之五十,那么她此刻落在端木舜手中,他的担心值则是百分之百!
他没有忘记端木舜曾经说过的话,当本王卷土重来日,便是帝都血流成河时……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在端木舜发起行动前,先行找到他,救出千葵,并捣毁他的计划!
“他是你的兄弟,你应该多多少少对他有所了解,你觉得现在如丧家之犬的他,会躲在什么方位?”
“我们虽名为兄弟,但却并不亲近!”这也正是皇室的悲哀,子孙虽多,最后却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的自然死亡,多数之人,会在年轻的时候,成为皇位的牺牲品!
皇子与皇子之间的复杂关系,夜天冥虽没有亲身经历过,却不代表他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既然你也没有探查方向,那我先回去了,一旦查到消息,我会派人即可前来禀报!”
“嗯!”端木绝头痛欲裂应声,倏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地名:“等等!”
夜天冥顿住步伐:“可是想起了什么?”
“宏安县!让你的人去宏安县探查!”
“好!我即刻去办!”没有去问为什么,因为夜天冥相信,既然他这么说,自然有他这么说的道理!
夜天冥离去后,端木绝坐不住起身,大步向外行去!
“王爷!您要去哪?”墨谦逐步跟上,生怕他一时激动,做出什么不计后果之事!
“本王要亲自去宏安县求证,否则本王无法安心!”
“属下陪你一同前往!”
“你留下来照顾洛洛!”
“小贝勒已被皇上接进宫,相信皇上会保护好他!”墨谦笔直跪与端木绝身后:“请王爷带属下一同前去!”
端木绝稍稍沉吟,清楚接下来的行动,需要人手,最后点头:“出发!”
“是!”
二人策马狂奔,但还未出帝都,便被一个人从身后超来!
“二皇兄!等等我!”
端木绝拧眉:“你不在家陪苏菲公主,怎么跑这来了?”
“陪你!”
“胡闹!快点回……”
“二皇兄先别急着拒绝,此番前来,除了是帮二皇兄外,也多多少少存有一些私心……”端木焰怕端木绝一口回绝,抢先一步道:“……当初宫乱时,我远在轩鸾国,不仅没有帮上忙,我的母妃还在整个事件中,犯了严重错误,而如今我这个身为儿子的,想尽自己微薄之力做些补偿,哪怕微乎其微,至少我尽力了;我希望二皇兄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端木绝注视他片刻,知道他是铁了心的要跟着,最后默认叮嘱一声:“注意安全!”
“嗯!”
景旋与白寒祁到达信上指定地点,已是三日后!
“你先在房中休息,我去找大当家!”白寒祁用只有两人能听闻嗓音,低声道!
“不用!我不累!”景旋逐步跟着白寒祁,没有半点退下之意!
白寒祁失笑,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是怕我们讨论有关你师姐之事?”
“是!”景旋应声,完全没有掩饰之意,反正在她强行跟来时,他已知道她的意图,现在再去假惺惺的掩饰,等于多此一举!
“那就跟着吧!”白寒祁对她的脾气,相当了解,知道很多时候,她有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着!
景旋跟着他在长廊上转了好一会,最后停于一间门口站满守卫的房间外!
“三当家!大当家已经交代过,你可以直接进入房间!”右侧一名守卫,恭敬对着白寒祁道!
白寒祁目不斜视,越过他身边,抬手推开房门!
景旋下意识跟上,可刚一抬脚,便被守卫拦住!
“忘记这儿的规矩了吗?”充满杀气神情,仿佛下一秒,便会送景旋进地狱!
景旋身子一僵,不知他指的规矩是什么,下意识望向白寒祁,寻求答案!
白寒祁暗恼自己竟一时忘记给她提醒,抬手拍了下说话的守卫:“她是新来的不懂事,别和她一般见识!”随即目光转向景旋:“记住了,以后凡是有大当家在场,一律自动退至五米开外!”
“是!”景旋默默后退,眼睁睁的看着白寒祁进入房间,消失在视线内!
在原地站了半炷香左右,见房间内二人迟迟没有出来之意,景旋悄悄退去,专找偏僻小道行走,想要碰碰运气,是否能在无意间,找到些线索!
然而事实告诉她,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好运气!
“怎么愁眉苦脸?”白寒祁低笑在她身边坐下,想要抬手捏捏她嘟成包子般小脸,却又怕被人发现,只得硬生生压下心底的冲动!
“明知故问!”景旋没好气咕哝,倏然想起什么般,一把抓住白寒祁衣襟:“你知道师姐被关在哪里对不对?”
“不知道!”
“那你为何不问?”景旋急躁拧眉,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也不知道师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饿着……”
“我虽然不知你师姐被关在何处,但我可以肯定,她不会有性命之忧!”她如今是大当家手中最后一张王牌,大当家又怎会轻易让她有事!
“我知道师姐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端木舜一时半刻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我就是忍不住担心……”景旋哀求轻扯白寒祁衣襟:“……你去帮我问问师姐在哪好不好?我就去看她一眼,就一眼……”
“你觉得以大当家的个性,我刚一来此地,便追问你师姐下落,他会不会起疑?”白寒祁没有直接答应或是否决,而是将问题原原本本丢了回去!
“……”景旋哑然,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狗急了都能跳墙,更何况是如今已穷途末路的端木舜,万一他真的起疑,怕害死的就不单单是她与白寒祁,只怕还有更多人要死于非命!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这两日奔波劳累,先随我回房中休息,有天大的事,也等明日再说!”
“哦!”景旋怏怏然随他起身,行出几步,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抹可疑身影:“吆……我的肚子……”
“怎么了?”白寒祁急急回身,扶住身子弯曲的景旋:“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