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端木舜讥讽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轩鸾国的驸马爷啊!”
面对他的讥讽,端木焰哑然,他不知道,以前那个万事以和为贵,见人就笑眯眯的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他以前将野心掩饰的太好,还是他真的变了?!
“废话少说!既然你们都来了,就该知道你们的下场!”端木舜脸上阴沉沉笑意蓦然一收,取而代之是一股浓烈的恨意与不甘:“要救你们想救之人,就拿命来换!”
“可以!但我要先确定,葵儿是否真在你手里!”
“好说!”端木舜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对着茅草屋外守卫道:“进去将惠王妃带出来!”
“是!”守卫应声,不多时,便将一个双手反束与身后,衣着脏乱,发丝凌乱披散与脸颊两侧的女子带出;半遮半露的脸颊,分明与千葵容颜一模一样!
“唔……”女子口中被塞着破布,对着端木绝拼命摇头!
“葵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平安无事救出!”由于距离较远,端木绝未察觉出任何异样!
“唔……”
端木舜对守卫使个眼色,守卫了眼,将女子重新带回茅草屋内!
“该看到的人,你已经看到了!说说吧!是让她活,还是你自己活?!”端木舜虽如此问,但心中却极其笃定,他这个痴情种的二皇兄,一定会中计!
“让……”
“二皇兄!”端木焰倏然一把抓住端木绝手腕,轻轻摇头,让他不要急于下决定!
端木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心中有数!”
“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兄慈弟孝啊!”端木舜讥讽勾起唇角,脑海中划过十公主端木蓉的笑颜,从几何时,他也有这么幸福快乐的时候,只是从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开始,这种兄友弟恭的幸福,便注定已不属于他!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夜天冥呵笑,其中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端木舜从计划劫走千葵时,便已知他的身份,如今见他与端木绝等人一同前来,也并不意外!
“不知风满楼的当家人,是否兴趣和我做笔交易?”
“你觉得本宫主,会有兴趣和杀我门中之人的凶手做交易吗?”夜天冥不回反问;如果是其他属下,也许夜天冥不会上心,可他杀得偏偏是自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李放!
“真没想到,风满楼的当家人,并不似传闻中那么冷血,反而恰恰相反,充满真性情!”他的选择,端木舜多多少少已经料到,而对于如今的端木舜来说,多一个敌人不多,少一个敌人不少,既然有人愿意送死,他又岂能不成全!
“看你的神情,好像很有把握,将我们一网打尽!”夜天冥妖魅如妖的眸,充满笑意,为他的狂妄与不自量力感到可笑!
端木舜未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自始至终沉默的端木宫,扫视一圈,都未发现景旋身影,英挺的眉头不自觉蹙了蹙,目光转向白寒祁:“旋儿呢?”
“我没听错吧!太子是在向我要人吗?”
“别以为本太子没查出,当日是你劫走旋儿!”自从端木宫查出,当日景旋被白寒祁救走后,便派人一直暗中查找他的下落,直至几日前,才终于寻到他的踪影,这也是端木宫之所以来此的原因!
白寒祁嗤笑:“太子应该搞错了吧!明明是救,怎么到你口中,却变成了劫?”
“你休要狡……”
“我是不是狡辩,你回去一问太子妃便知!”白寒祁不耐打断他的话,无论最后是生是死,都要先替旋儿除去潜在危险,否则以她傻乎乎的个性,早晚会死在太子妃手中!
端木宫一怔:“你休要胡言,流苏根本不可能与你认识!”
“认不认识,你一看便知!”白寒祁自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甩向端木宫,端木宫下意识接住,打开,熟悉娟秀字体,令端木宫手脚发冷:“太子应该认识太子妃的字体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果王大婚前夕!”端木宫苍白脸色,微微颤抖的指尖,令白寒祁心情愉悦:“没按照约定将她处死,是因为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可惜后来被惠王救走;本以为日后不会再有所交集,谁知太子妃竟命人半路劫杀她,恰好被我遇上,便好心的将她捡了回去,谁知到你这,竟成了大奸大恶之举!”
端木宫从未想过,景旋的两次遇险,竟都与华流苏有关,心中除了愤怒外,更多的是心疼,心疼景旋两次遇险时的无助与害怕!
“废话少说!旋儿她人呢?”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她的人,至于其他事情,一切等确定她安全之后再说!
“淮海县,东昌路,108号!”白寒祁不紧不慢爆出具体地点:“你今日若能活着离开,便可将人带走,若是死了,那她就只能做我的小妾了!”
“混账!”端木宫怒不可遏,拔出利剑便欲冲向白寒祁,却被端木绝先行一步拦下!
“你此行目的已经达到,走吧!”
端木宫有一刹那错愕,没想到事到如今,他依旧会为自己着想!
“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今日谁都休想离开!”端木舜吹了声口哨,端木绝等人瞬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
夜天冥不可一世长笑:“就凭这些虾兵蟹将,还想拦住本宫主?”
端木舜不置可否一笑,伸手做个请的姿势!
夜天冥刚欲动手,便被端木焰抓住:“二皇嫂还在他手上!”
“呵呵……还是三皇兄比较识时务!”端木舜低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下一秒,脸上笑意尽敛:“二皇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刎在我面前,我便放了你的心上人!”
“口说无凭,你先将葵儿放了!”端木绝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听他一面之言,而不管不顾的去自刎!
“让我就这样放了她,不可能!”端木舜一口回绝,稍稍思量片刻道:“不如这样,你在你胸口上刺一刀,我便将她从茅草屋内放出,你刺第二刀,我便将她送至你面前,你刺第三刀,我便将她给放了!”
“好!一言为定!”端木绝手腕旋转间,一把泛着亮光的匕首,插入胸口!
“二皇兄!”端木焰惊呼,快速点上他的穴道,防止他血流而亡:“你怎么这么傻,万一他是骗你,届时你不仅救不了二皇嫂,还有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
端木绝脸色苍白,额头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掉;伸手握住端木焰手掌:“答应我,无论待会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将葵儿平、平安无事带走!”
“二皇兄……”
“答应我!”端木绝手掌不由收紧几分,因为太过用力,胸口刚刚止住的血液,再次溢出!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端木焰眼眶通红点头,知道他心意已决!
“谢谢!”端木绝虚弱一笑,眸光转向端木舜:“人呢!”
“别急!很快就出来!”端木舜阴鸷一笑,拍了拍手,与千葵容颜一样的女子,被守卫从茅草屋内带出!
“唔……”女子对着端木绝拼命摇头,眼眶中泪水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
“放心!我不会有事!”端木绝勾起一抹牵强笑意,抬起手臂,第二刀刺入胸口!
“二皇兄真不愧是有名的痴情种!”端木舜再次拍了拍手掌,守卫将女子带至端木舜身旁,端木舜亲自接手女子:“二皇兄!请吧!”
望着近在咫尺,眼眶通红的女子,端木绝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一时说不出,到底不对在哪!
人群后,一袭白衣的白冰死死咬着唇,虽然一直都知道,他爱的是千葵,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为了一个冒牌货,而要了自己半条命!
“姐姐!你还好吧?”春迎担忧望着自家主子,她心中的苦,她这个做奴婢的最清楚!
“没事!”白冰轻轻摇头,怨过、恨过,可当看到他的痛苦,却突然发现,原来心中的爱,仍是大过对他的怨恨!
端木舜见端木绝迟迟未刺下第三刀,手心不由紧张的溢出一层冷汗,不确定他是否察觉到异样!
“怎么?你是准备放弃了?”端木舜不动声色勾起一侧唇角,手腕旋转间,一把匕首抵制女子胸口:“既然你不愿意刺第三刀,那就由她来受吧!”话音落,抬起匕首便欲刺向女子胸口!
“慢着!”端木绝白着脸喝止,在端木舜狰狞目光下,对着自己胸口刺下第三刀!
他不敢去赌,他怕自己赌输;所以他宁愿忽略掉心中那股异样,只为求仅存的一点希望!
端木焰急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端木绝,眼睛红的吓人:“端木舜!现在你满意了,可以放人了吧!”
“当然!”端木舜收回匕首,目光掠过端木绝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胸口:“不过话又说回来,二皇兄还真是勇气可嘉,让我好生佩服!”
“废话少说,快放人!”端木焰从未试过去恨一个人,可此刻,他却真的恨上了端木舜!
“如你所愿!”端木舜无所谓耸肩,将手中女子推向端木绝!
在女子接近端木绝瞬间,反束与身后的绳索蓦然断裂,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的匕首,对着端木绝要害刺出!
端木绝瞳孔蓦然一缩,想反应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间,一抹白色身影,将女子拍飞,同时也挡下本应刺中端木绝的匕首!
“噗……”一口鲜血从白冰口中喷出,随即软软倒地!
“姐!”白寒祁痛呼,欲奔向白冰,却被端木舜先一步制止!
白冰虚弱对着白寒祁摇头:“没、没用了!匕、匕首上的毒,无药可解!”
“姐!为什么?他伤你伤的还不够深吗?为什么还要不顾生死的去救他?”白寒祁恨铁不成钢嘶吼,眼底浮现一层薄薄雾气!
白冰苍白的笑着,绝美而凄凉:“当初,是、是我带着不单纯目的接、接近他,却没想到自己会、会沦陷,而随着时间、时间的推移,还越陷、越陷越深……也许曾经怨、怨过、恨过、痛过,但现在想、想想,这、这种种的疼痛,何尝不是、不是为了证、证明自己还活着……”白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目光倔强盯着白寒祁:“……弟弟!放、放下吧!好好的、好好的活着,这才、这才是阿玛额、额娘愿意看到的,而不、而不是一辈子、一辈子生活在、在仇恨中……我、我死后,记得、记得把我埋在、埋在炎熙身旁,这辈子我欠、欠他太多,所以、所以我想在、在死后好好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