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葵默。
“方才在远处时,看你出手的手法,应该是会武功之人,为何却又连这些随从都打不过?”
“……”千葵鸵鸟般垂着脑袋,怎不能实话实说吧?!
欧阳少恒狐疑:“千葵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千葵脑袋快速转动,片刻,瞳仁蓦然一亮:“我前些时日受了点伤,所以出手时,有些力不从心!”
“原来是这样!”
瞧着欧阳少恒明显相信的神情,千葵不由偷笑,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找的借口实在是太完美了!
离去多时的端木绝,回来时,远远便见千葵与一名蓝衣男子有说有笑,心头不由划过一丝异样,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窥视般。
“咳!”端木绝故意干咳一声,打断他们的说笑。
“你回来……”在瞧见端木绝一身绫罗绸缎时,千葵脸上笑容猛然一僵:“……你耍我!”
“……”端木绝!
“耍我是不是很好玩?开心了?高兴了?”千葵旁若无人冲着端木绝发火,想想自己刚才差点被抓走,而他却在美美的换衣裳。更可恶的是,他明明有钱,干嘛还要让自己来卖这些该死的猎物?!
千葵越想越气,两只眼睛差点冒出火来!
“这位公子!想来千葵姑娘是因为刚才受到惊吓,才会发脾气,你不必上心!”欧阳少恒和事佬般开口。
“受到惊吓?!”端木绝好看眉头拧起,此时才注意到散落一地的猎物,不由懊恼,自己为何要逗弄与她,更后悔,自己为何没将她带在身边:“有没有受伤?”
“要你管!”千葵掉头,背对着端木绝,一个人生着闷气。
端木绝自知理亏:“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等你想到了,我都去见阎王了!”
“……”望着她气鼓鼓的脸颊,端木绝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件事算我的错,我道歉!”
“什么叫算是,本来就是你的错!”千葵得理不饶人叫器,嘴巴撅的足可挂一头牛。
“好!是我的错!”端木绝耐着性子诱哄,自己都诧异,自己竟会如此有耐心。
千葵瞳仁骨碌碌一转,随即扬起一抹笑意:“好!这次我就原谅你!不过,下不为例!”
“嗯!”
“来!我帮你介绍一下,我的救命恩人!”千葵非常“热心“拉着端木绝,走至欧阳少恒面前:“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欧阳少恒!”
“姑娘严重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是你太过谦虚了!”千葵笑,将端木绝往前推了推:“这是我的姐夫——端木绝!”
千葵特意加重“姐夫”两个字,使端木绝眉头下意识拧起,紧抿的唇瓣,显示出他的不悦“姐夫!难道我介绍的不对?”千葵故作天真,冲着端木绝嫣然一笑。
端木绝迅速收敛神情,非常温柔的揉了揉千葵发顶:“介绍的很对!妹妹!”
看似谈笑风生的两人,却令欧阳少恒隐隐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嘴上说的那般简单。
“姐夫!我告诉你哦!人家欧阳公子不仅武功高强,还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简直比有些人,不知强上多少倍!”
“妹妹知道这些就好,我们是穷苦人家出身,切不可抱有不实际的想法!”
千葵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实际想法?!你的意思是说,本姑娘配不上欧阳少恒了?!”
端木绝仿佛看懂千葵的想法般,语重心长开口:“妹妹!其实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很好,姐夫我会帮你留意,找户好人家把你嫁过去!”
千葵深吸一口气,免得自己发飙,笑:“那妹妹在此,先谢过姐夫!”
“不客气!”
“不客气你个头……”千葵想骂人,活了两世,就没见过这么镇定不要脸的人。
“咳!”欧阳少恒干咳一声,提示自己的存在感:“那个……你们聊,我先告辞了!”
“等一下!”千葵歉意轻吐舌尖,竟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给遗忘了:“我请你吃饭!”
“姑娘不必客气……”
“先不要急着拒绝!”千葵打断欧阳少恒未说完话语:“今天若不是你,说不定此时我已遭遇毒手,更别提能将猎物的银两要回。所以我一定要请你吃顿饭,不然我会一直觉得,自己欠了你什么,从而良心不安!”
千葵句句肺腑之言,使欧阳少恒到嘴边的拒绝话语,硬生生的吞回:“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我们走吧!”千葵率先转身,走了几步,后知后觉回眸,望着站于原地不动的端木绝:“姐夫!你为何不走,难道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吃?”
“妹妹!你想多了,姐夫这就来!”端木绝邪魅一笑,迈步跟上。
千葵选了一家,相对比较上档次的酒楼,反正钱财乃身外之物,花光再赚便是!
“三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店小二热乎迎上,询问。
“吃饭!”
“好来!三位楼上请!”店小二引领千葵等人上楼,安排了一处视野比较开阔的位置,并顺手将桌边菜单递给千葵:“这是本店菜单!”
“欧阳公子!给你点吧!”千葵作势将菜单递予欧阳少恒。
欧阳少恒急忙摆手:“还是由千葵姑娘点吧!我不挑食!”
“那好吧!”千葵垂眸,迅速浏览一下菜单:“给我来一个,清蒸鲤鱼,酱爆鸭舌、葱爆牛柳、红烧赤贝,再给我们加一壶酒!”
“好来!客官稍等!”店小二记下菜名,麻利奔下楼。
等待菜肴途中,千葵眸光撇向端木绝身旁包裹:“喂!你包里装的什么?”
“衣服!”
“你的?”
“你的!”
“我的!”千葵有些意外,一把抓过包裹,打开,一件白色长裙,安静躺在包裹内,裙摆处绣着几朵牡丹,高贵,而又不失轻灵:“不错!算你还有点良心!”
“你这算是夸我?!”
“你可以当作是!”看在这条裙子的份上,千葵决定原谅他这次疏忽:“对了!我明明记得,你身上没有钱。你是怎么买的这些衣服?”
“扳指!”
“你把扳指当了?”千葵不可思议瞪大双眼。
“嗯!”
“那不是很贵重吗?你怎么说当就当?”
“没事!等过段时间,让墨谦过来赎回便是!”
“哦!”看来是自己白担心了!
看似无心的谈论,欧阳少恒却不难听出,他们是落难至此:“你们若是有难处,我身上还有些银两,你们可以先拿去用!”
“欧阳公子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至于银两之事,我已解决,就不牢欧阳公子费心!”端木绝毫不犹豫拒绝,不想欠一个人太多。
太过直白话语,换回千葵一个白眼,外加狠狠一脚。
“欧阳公子别误会,他这个人说话向来直白,你别介意!”
“没事!”欧阳少恒了然一笑,总算察觉他们之间问题所在。
“客官!您们的菜来了!”店小二麻溜将菜肴,一一摆放与桌面:“客官!您们慢用,有事叫一声就成!”
“嗯!知道!去忙吧!”
店小二点头,端着托盘退下。
千葵提起酒壶,分别为自己和端木绝、欧阳少恒各斟了一杯酒:“欧阳公子!今天之事谢谢你!我敬你一杯!”
“好!”欧阳少恒端起酒杯。
端木绝却先行一步,夺下千葵手中酒杯。
“端木绝!你干嘛?”
“看来有些事情,你是忘记了?”暧昧眼神,从千葵脖颈下滑。
“呃……”千葵脸颊一红,那日糗事不由涌上心头。
“怎么?还要喝吗?”端木绝好整以暇盯着千葵,那意思明显在说,你若敢点头,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千葵身子一抖,果断摇头。
欧阳少恒不明所以,望着千葵与端木绝:“你们这是……”
千葵囧的脑袋越垂越低,仿佛自己的心事被人窥探了一般。
“欧阳公子!我这个“妹妹”有些酒精过敏,这杯酒,我替她喝!”
“行!”欧阳少恒为人爽快,对这突发的“小小意外”并不上心,与端木绝碰杯,一饮而尽。
“看欧阳公子的气度,应该不是宏安县本地人吧!”
“端木公子好眼力……”欧阳少恒执起酒壶,为彼此重新斟满酒杯:“……我自幼跟随家师在山上修行,直至前年,才开始下山历练!”
“如此说来,欧阳公子只是途径宏安县了!”
“可以这么说!”与端木绝碰杯,再次一饮而尽:“我这个人没什么志向,只想走遍山川,看尽美景!”
“好一句走遍山川,看尽美景!”从几何时,端木绝也有这样的爽朗与向往,然而身在皇室的他,注定只能将这幻想永藏心间。因为责任和使命,紧紧地束缚着他,令他无法离去,无法舍去!
打开话题的端木绝与欧阳少恒,大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酒一杯一杯下腹,谈论的话题也越发广泛,使一侧千葵觉得,自己完全成了局外人,只能郁闷的埋头吃饭!
“在上面!就是他们!”一阵吵闹,去而复返的男子带领众捕快,将千葵等人团团包围:“黄捕头!就是他们打伤了我的随从,抢了我的钱财!”
“既然人证物证都齐全,那就抓人吧!”黄捕头一声令下,十几名捕头拔刀便欲架上千葵等人脖颈!
“我看谁敢!”端木绝手中酒杯重重摔于桌面,冷厉目光射向黄捕头:“你口中的人证物证何在?”
“……”黄捕头未语,眸光转向男子。
男子了然,回头大吼一声:“人死哪去了?”
“来了!来了……”尖嘴猴腮随从奋力从人群中挤出:“……少爷!您叫奴才?”
“告诉他,人证物证在哪?”
“是!”尖嘴猴腮随从挺了挺瘦弱身板,望着端木绝:“我是人证,物证就在你身旁那姑娘身上!”
“你是人证?”端木绝冷笑,慢慢站起挺拔身躯,眸光扫过黄捕头:“用他们自己人作为人证,用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东西作为物证,这就是你们的办案水平?还是说,只要有人给你们足够的金钱,你们就可以任意定案,给那些无辜之人……”端木绝眼底迸发出一丝冷厉,仿若是从地狱游荡而出的死神,令人惊惧胆怯:“……按上子虚乌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