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端木绝断然打断端木舜未完话语:“你应该知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这些我都知道,可母妃……”
“那就由你自己想办法,说服她了!”端木绝再次打断端木舜未完话语,话外有话:“一个人所犯的过错,在还来得及改正前改正,他的亲人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当闯下弥天大祸后,才想着改正,岂不是为时已晚。届时,不仅律法饶不了他,他的亲人也无法原谅他、宽恕他!”
“……”端木舜闻言,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二哥!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有!”
端木舜彻底焉了:“那好吧!你当我方才什么也没说。母妃那边,我自己想办法!”
“嗯!”端木绝状似欣慰,拍了拍端木舜肩膀:“希望你也牢牢记住,我今日所言!”
“二哥的教诲,我什么时候敢不放在心上!”端木舜笑,神秘兮兮朝端木绝身边凑了凑:“对了!二哥!听府衙的人说,你在找人,和我说说,在找什么人?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忙!”
“管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端木绝一口回绝,打消他看似八卦的念头。
“切!小气!”
无视端木舜抱怨,端木绝起身:“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不留下来吃顿饭?”
“不了!”
“我送送你!”
“嗯!”
端木舜将端木绝送至孙府外,才顿住脚步!
“二哥!我就送到这儿了!”
“嗯!回去吧!”看了眼端木舜,端木绝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倏然顿下脚步,头也不回开口:“五弟!别说二哥没提醒你,最好趁父皇什么都未察觉前回帝都,不然……你该知道父皇的脾气!”话音落,重新迈开步伐!
目送端木绝渐渐消失背影,端木舜脸上笑意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一抹玩味之色。
府衙内,等候多时的墨谦,一见端木绝等人,快步迎上!
“王爷!”
“嗯!”端木绝淡淡应了声,眸光扫向刘长功:“刘大人!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不必跟着本王!”
“是!”刘长功点头:“下官告退!”
“嗯!”直至刘长功走远,端木绝才收回目光:“进屋说话!”
“是!”
墨谦跟在端木绝身后,进了房间,临进门时,警惕扫了眼四周,见无人靠近,才放心关上房门。
“派你查的事情如何?”
“回王爷!查到一些眉目!”墨谦将一份药单递予端木绝:“属下查到,辰时左右,孙府管家在德春药铺购买了伤药,这是药单!”
端木绝接过,扫视一眼药单,上面果然都是治疗外伤的药物:“有没有说,是给谁使用?”
“据德春药铺老板说,这些药是给孙府厨子使用!”
“管家购买伤药,给厨子使用?!”端木绝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还真看不出,孙府的厨子竟如此大牌,都使得动管家了!”
“……”墨谦。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它发现?”
“没有!孙府上下口风很紧,暂且未查到其它有用信息!”
“嗯!”端木绝也料想到,若鬼面男子真是端木舜,他必会先行一步部署,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王爷!您是否怀疑郡王?”
“你不觉得,他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过巧合?”端木绝不回反问。
“的确!时间地点都太过巧合!”其实早在端木绝提起端木舜出现在宏安县时,墨谦便有所怀疑:“可惜我们现在苦无证据,即便怀疑,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这点本王知道!”
其实在这场看似部署完美的计划中,端木舜疏忽一个重要细节,从而使它成为整个计划中,致命的裂缝。
那就是……
亲情的力量!
从端木绝进入孙府,再到离开的这段时间,孙家二老自始至终都未从出现过,这不像是救儿心切的表现,反倒像是做贼心虚,这也正是端木绝加重疑心的原因之一。
然而不管怎么说,孙天闵的存在,都是端木舜出现在此地最合适的借口,即便端木绝有一千一万个怀疑,在没有充足证据情况下,端木绝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且僵持着,等待端木舜自露马脚的一日。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是否要禀报皇上?”
“暂时不用!”端木绝神色凝重,虽然他不想看到兄弟反目成仇的结果。但他却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愿不愿意便能解决:“在没有足够证据之前,此事先不要宣扬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是!”
“回帝都后,命人时刻注意他的动向!”
“属下明白!”墨谦谨记于心,顺口询问:“王爷!我们何时启程回帝都?”
“近些时日吧!”这儿事情已处理的差不多,端木绝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呆下去,更何况,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王爷是赶着回去准备婚礼?”
“嗯!”
“……”墨谦。
瞥见墨谦欲言又止神情,端木绝薄唇轻启:“有话直说!”
“王爷!请恕属下冒昧问一句,您和千葵姑娘是怎么回事?”她可是您未过门妻子的亲妹妹!
端木绝自然看得出他心中所想,却也未出口解释:“本王与她的事情,本王会亲自解决,你只要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就好!”
“属下多嘴!”墨谦垂眸,仍是问出心中最后一个问题:“婚礼是否如期举行?”
“如期!”
“属下明白!回府后,便即刻安排人着手准备!”
“嗯!”
门外,脸色苍白的千葵,紧紧捂住樱唇,不让自己发出半丝声响,清亮的眸光,染上一抹阴霾,泪水,悄无声息顺着眼角滑落。
原来,他还是要娶姐姐!
原来,一切承诺,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美!
原来,自己傻傻的真心,换回的不过是他的不屑!
原来,偷别人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得!
原来……
千葵紧紧捂着不断抽痛的胸口,撕裂的疼痛,令她以为自己下一秒便会死去。
然而,她却没有死,只是胸口的痛楚越发明显!
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经受如此疼痛的千葵,自嘲苦笑,脚步一点点后退。
“自以为聪明,将保护两世的心,完完整整交给一个以为会对自己好的男人,结果呢?真心却是被他毫不留情的践踏……”抬手,狠狠擦拭脸颊泪水,可泪水却似与她作对般,她越擦,泪水流的越凶:“……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尤其是这,封建统治的年代……明明可以左右拥抱,坐享温柔乡,他又怎会真的为了我,而放弃这男人梦寐以求的殊荣……原来所有的相信,所有的信任,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抬眸,望着那扇紧闭而冰冷的门,千葵苦笑转身,疾步离去。
次日,千葵等人坐上回帝都的马车。
她故意躲着端木绝,坐到最后一辆马车上。
由于昨夜一夜未眠,颠簸的马车,使千葵眼皮越发沉重,最后迷迷糊糊的睡去。
梦中……
她看到端木绝牵着笑颜如花的冷千娇,从自己面前走过。然而,他却连一个安慰的眼神,都吝啬给她,就那般泠漠,毫不留情的牵着他的新娘,慢慢远去。
她想冲上去阻拦他们离去步伐,她想冲上去破坏他们的婚礼,然而她却不知此刻的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阻止?去破坏?!
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只能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新娘坐上花轿,看着他骑上骏马,看着迎亲队伍,从自己面前慢慢远去,直至消失。
“千葵!千葵!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熟悉的嗓音,将千葵从那忧伤的梦境中唤醒。
望着近些时日,自己最亲近之人,一股酸痛,蔓延至四肢五骸。
“你怎么来了?”察觉自己嗓音过于沙哑,千葵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睑。
“就这么不希望看到我?”
“没有!”
“那为何躲着我?”
“……”一抹苦涩,爬上千葵唇畔:“……我只是不想,别人误会!”
“误会?”端木绝拧眉,挑起千葵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误会?!”
“……”
“为何不说话?”向来欢快的人儿,突然沉默,令端木绝心头不由一慌,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千葵幽幽叹了口气,不情不愿与他对视:“……我有些不舒服,不想说话!”
端木绝此时才注意到,千葵除了眼角未干的泪水外,脸色也极其苍白。心头一紧,暗怪自己粗心:“哪儿不舒服?”
“……”心!
见她依旧不语,端木绝眼底浮现出自责情绪:“先忍一下,我这便命人折回!”
“不用!”千葵抓住端木绝手臂,制止他起身离去:“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脸色这么难看,还是回去找大夫瞧瞧比较保险!”
“真的不用!我只是昨晚没休息好,睡一会就没事了!”千葵不想再次回到那个,充满甜蜜与忧伤的地方。既然已下定决心成全,又何必在对那个地方有所留恋。
“你确定?”
“嗯!”
望着千葵固执小脸,端木绝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入怀中:“那你先睡一会,若再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嗯!”千葵挣扎一下,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可那熟悉而舒心的味道,终是令她无法抗拒:“……如果注定要分离,那就让我最后任性一回……从此,了无牵挂……”压制心中苦涩,缓缓闭上双眼。
凝望怀中,脆弱的仿若瓷娃娃般的人儿,端木绝第一次感到心疼:“……对不起……”
没有真正入睡的千葵,听闻端木绝呢喃,心猛地一阵抽痛,眼里温热液体,想要冲破阻碍流出,却被千葵硬生生压回。